“冰皇,您……”
在巨树的树荫下,袁妤晗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冰皇开口打断:
“人间是个好地方,可惜,那里没有我的位置。”
冰皇离开了原本站着的位置,走近袁妤晗,说道:
“你身怀我早年用过的功法,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但以你现在的能力,就算我给你,你也拿不了。”
袁妤晗沉默了,她来这主要的目的,是想拿到冰皇的传承,但冰皇现在还活得好好的,也就没有什么传承可言了。
听冰皇的语气,她显然不吝啬给自己些什么,但她要不起那些东西。
巨树的树干托起段坍旁边的苑古兰,送到冰皇的身边,在靠近冰皇的时候,女子长发下的眉头微微皱了皱,轻挥了一下自己的衣袖。
一阵微风拂过,从苑古兰的身上带出了一阵淡粉的烟雾。
段坍认得这种东西,算是一种常见的媚粉,从一中花种提取出来,很多学魅术的女子都用这种粉末。
“你认识她吗?”
段坍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
“认得,她曾经差点杀了我,会一些噬魂的招式,身上还有剧毒。”
“我知道,你身上的毒是谁帮你解的?”
“我外面的那位朋友。”冰皇终于提到了张琼雪,段坍赶紧顺着冰皇的话往下说:“不知您能否让她过来?”
“她现在很好,没必要过来。”冰皇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好奇而已,能解这她身上剧毒的人应该不多。”
段坍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每每提到张琼雪,冰皇都告诉段坍不急,但陆芩的血阵他是见过的,张琼雪真的能在血阵里活下来吗?
冰皇与之前一样,拍了拍袁妤晗的肩膀,一道寒流涌入了女孩的身体,袁妤晗每一次细小的动作,身上都会传来冰晶碎裂的声音。
袁妤晗急忙运转身上的玉寒功,寒流随着经脉涌动,像是熙州大比时无法控制寒气一样,淡白色的雾气缭绕在了女孩的身边。
树枝动了起来,一根根枝条环绕在女孩身体周围,翠绿的树叶带起微弱的能量,将袁妤晗包裹了起来。
“走吧,我们边走边说。”
冰皇这么说着,径直向前走去,后面的段坍也顾不上袁妤晗,只能跟上已经离开的女子。
段坍跟在冰皇后面,也许是距离拉近了的缘故,又或是因为冰皇没有看他,他终于能仔细地去看看这名女子的身影,他感觉自己比冰皇要高一些。
看着冰皇没有转身,段坍胆子大了一点,抬起手无声地比了比,发现自己真的要比她高。
“千年以前可是战乱时代,那时候我们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肯定没你高,不用比了。”冰皇甚至连步伐都没有变,一直向前走着,但声音还是继续从前面传来:“你不比我高才不正常。”
段坍连忙放下手,心底一阵尴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心里一阵打鼓。
“有喜欢的姑娘吗?”
段坍愣住了,下意识回答道:“没有。”
“千年的传统应该还没变吧,你现在也到成婚的年龄了,该找一个了。”
冰皇说话就像宗门里面操心的长辈们一样,说话平淡随意,而段坍也是随意的回答着,好像站在他面前的并不是一位君王。
段坍之前还佩服徐木,觉得他能那样与冰皇说话,气魄实属强大,可现在自己也是这样,顿时觉得不过如此。
只是他不知道冰皇为什么要与他说这些,一个活了数千年的强者,怎么想也不会去关心他的婚事。
冰皇似乎看透了他在想什么,说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与你说这些吗?”
“不知道。”
“我已经上千年没有与人说话了,还不知道说话符不符合你们的习惯,语气也变不过来,我只是在适应罢了。”
段坍这才想起来,在他带着苑古兰刚刚来到这里时,冰皇说话的语气确实有些奇怪。
眼前这个女子已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了,现在的她连说话都要去慢慢习惯,更别说在五州去生活。就像冰皇刚刚对袁妤晗说的,人间是个好地方,可惜没有她的位置。
“我所有的朋友都走了,只剩下那颗树了,也不知我和它究竟谁的命更长。”
“您可以回去看看,当一个普通人,看看人间也是好的,不是吗?活了数千年,想必您也忘记了很多事吧?”
“是吗?”冰皇的脚步慢了下来,抬头看向远方,说道:“很多事情我不会忘记,但有些事只适合收藏。”
二人走过的脚印渐渐被雪掩埋,好像二人不曾走过。
“年轻的时候我曾试图拯救这片大地,后来我发现那不是我能做到的。”
段坍已经有些听不懂冰皇的话了,只能跟在女子的身后,默默听着。
“也许你现在不懂,但我想你终究会明白的。”冰皇停下脚步,说道:“就算你实力再强,翻手间就能山崩地裂,日月同辉,你也救不了这个世界。”
段坍愣住了,他还是不明白冰皇说道是什么意思。
“你去过炼心塔吗?”
“去过。”
“那柄刀的主人到了第几层?”
“您说的是徐木吗?他到了第七层。”
“这个世界,能到第七层的,又能有几人呢?”
冰皇笑了笑,一把冰刀在她手上汇聚,段坍甚至没看清这把冰刀成型的过程,好像自始至终冰皇就提着一把刀。
“徐木是你的朋友,对吗?”在得到段坍肯定的回答后,冰皇继续说道:
“我跟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他的命运注定坎坷,但我希望你作为他的朋友,能在他最绝望的时候相信他。”
段坍眼神坚毅,似乎是想表明自己的决心,说道:“我向来信任他。”
“我说过,你还年轻,人与人的关系远比你想象得要脆弱。这个世界最可怕的,不是毁天灭地的实力,而是人们内心的欲望、贪婪、仇恨还有怀疑。”冰皇将刀递给段坍:“当你越与人打交道,你越会感觉到世界的可怕。”
段坍接过冰刃,但他只是感到了一丝的冰凉,好像冰层之外套了一层隔温的外壳。
“已经到了,谢谢你能听我说这么多,虽然你可能并没有听明白我说的什么。”冰皇抬手挥散周围的云雾,出现了一道黑色身影。
段坍的面前是一块玄冰做的冰墙,如果不是黑影的手正拍打在墙上,段坍甚至看不出来前面有一块玄冰。
寒流通过冰刀的刀柄涌上段坍的身体,他控制不住刀上的力量,但这柄刀发出蓝色的眩光,一种力量随着他的想法开始移动。
冰墙背面的人便是陆芩,他的右腿变得很小,像是婴儿一样刚长出来,所以他没办法站立,血功不可能让他断掉的四肢也像伤口一样恢复得那么快,更何况与张琼雪的战斗中,他的真气消耗也很大。
“他就交给你了”,冰皇转身离开,忽然便消失不见,只剩一道轻微的声音远远传来:“这柄刀里的力量你可以留着,虽然只能再用一次,但我想没人挡得住这把刀里的力量。我没什么好留给你的,就留作这柄刀当纪念吧。”
段坍看着冰墙后面的陆芩,冰壁很薄,伸手就能打破,但是二人都没有动,双眼互相对视,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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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比赛才想起来还没更新,赶紧加班写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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