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命运

“为什么后人就不能铸造一柄这样的刀呢，又或是有人用了那炉余下的钢水？”

徐木心中不解，千百年来奇才众多，为什么不会再铸出这样的刀呢？

“不可能。”月影的语气肯定得有些过头。

“为什么？”

“因为灵魂，这种武器，上面是附有灵魂的。”

“刀上的灵魂？”

徐木终于明白月影在说什么了，在那柄刀的梦境里，那种踏破天穹的力量，声音从天空之上落下来，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那种令人可怖的感觉，五州的历史上，又有多少人呢？

“你还记得以前我给你讲的故事吗？那个关于一个国家君王的故事。”

月影刚刚带回徐木的那段时间，一直把徐木当一个小孩一样在照顾，在最开始徐木不读书的那段时间，他曾给徐木讲过很多奇闻异志。

“不记得了，您说的是哪一个故事？”

“关于一柄剑的故事，那个国家没人能拔出石头中的剑，后来有人说，拔出那柄剑的人，未来会是那个国家的国王。”

记忆中的故事忽然涌出，徐木想起了那个故事，年轻人拔出了插在石头里的圣剑，湖中的仙女赐予了他另一柄剑，他带着圣剑站在了世界的巅峰。

他的脚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他想起了月影说的那个故事，但那只是神话，或者说是一种无从考证的传说，五州的历史上从未有过类似的事情。

但是徐木竟然开始相信这样一件荒唐的事情，仅仅是月影曾经讲述的一个无从考据的故事。

那柄刀上的灵魂究竟是谁？这柄刀的原料又是从何而来？又是谁打造的？为什么单单选中了他？

徐木的背后突然流下冷汗，他隐约感觉到命运在玩弄他，他想到了一种可能，冰皇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他，或者说冰皇根本没打算告诉他。

他曾以为自己已经逃脱了命运束缚，但是命运一直站在更高的地方俯视着他，冥冥之中有一种力量指引着他走向地狱，而他还在为自己虚无缥缈的胜利感到喜悦。

月影看到了徐木的紧张，心里有些不解，他只是想说这柄刀的珍贵，自己的弟子怎么突然这么慌张？

他停下想要说的话，上前一步想扶住徐木的肩膀，有些关心的问道：

“你怎么了？”

徐木猛然抬头，带着有些吃惊的语气说道：“不可能……”

眼前的少年显得有些语无伦次，似乎想要辩解什么，却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教了徐木三年，月影很少见到徐木如此紧张的表现，这个孩子向来平静温和，现在却像变了一个人。

“什么事情不可能，是那柄刀有问题吗？”

月影缓和下声音，他想起了在熙州大会上，徐木突破通灵境的时候，那时泪如雨下，泪水打湿枕边。

“没什么。”徐木突然安静了下来，脸上重新变得平静，“只是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月影从未问过徐木的过去，现在同样也只是点了点头，安慰他道：

“在正史的记载上，冰皇从未有过佩刀，她向来以冰刃战斗，也许这柄刀并没有什么，一切都是你的幻觉。”

“有些事你不必去了解。”月影又想起了什么，止住了与徐木继续下去的话题，说道：“这是一把很珍贵的刀，虽然我也想让云玥用，但我还是建议你拿回它。”

说完，月影就已经出去，重新坐在了道场上，看着云玥练刀。

徐木慢慢地走向道场，女孩看见的徐木的靠近，害怕这把刀伤到了徐木，停下手上的刀诀，知道徐木要拿回这把刀，收刀入鞘，把刀递了过去。

这柄刀本来就不属于她，这是徐木用命从秘境带回来的刀，如此神兵，她没资格去用。

徐木接过长刀，蹲下身来，这样他就要仰头看着云玥了，女孩的眸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他抬手摸了摸女孩的脑袋，解开女孩外衣的腰带，把寒昙系在了女孩的腰上。

“还是给你系在腰上吧，其实背在背后更方便点，但那样的话出鞘会慢一些。”

有些粗糙的手指小心地把刀鞘系上，女孩还在看着那柄刀，刀柄上白色的花纹透出一种奇幻的魅丽，刀身如明镜一样，照出女孩碧绿的眸子。

“很适合你的一把刀，挂在身上很漂亮。”

其实那柄刀并不适合她，女孩的腰很细，长得也不高，这样一柄长刀的刀鞘别在身上，显得有些累赘。

但女孩并不能感觉出来，因为那柄刀真的很美，刀鞘上同样刻印着花纹，从她自己的角度看去，在她身上确实很配。

女孩的目光重新移向徐木，发现徐木的眼神有些呆滞，她的左手轻轻碰了一下，拉回了徐木的思绪。

徐木没有起身，抬头看着女孩的眼睛，问道：

“师妹，你相信命运吗？”

他的声音很轻，轻得像是空中飘落的羽毛，随风飘离，可这句话里的每一个字都打在女孩的心上，让她不得不去回答这个问题。

云玥摇了摇头，但她想了一会，又轻轻点了点头，她也不知道如何去回答这个问题。

“谢谢。”徐木站起身，摸了摸女孩的额头，向后退了一步，又用一种肯定的语气说道：

“很漂亮，等你过两年再长高一点，估计就没人比你更适合这把刀了。”

云玥有些疑惑地看着徐木，自始至终她都没做出什么让徐木感谢的事情，就连他的问题也回答得模棱两可，可徐木还是对她说了一句谢谢。

月影一直坐在后面，他始终没有说话，像是道场上的一座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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