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我曾憧憬着家族的工作。
“你是奎因贝尔家族的后裔,是王室的象征。”
“吾儿,总有一日,待你领悟了剑的意义,就会获得与它同行的资格。”
“真羡慕你啊...”
为了这份象征着荣誉的职责,我经历了残酷的训练。
“再快一点!又想要吃皮鞭了吗?你个小兔崽子!”
“哥哥...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逃出去...?”
“你这个样子,像什么勇者!”
“你们之中,只可以留下一个勇者。”
“为什么,为什么!哥哥不是...喜欢莉莉安吗?”
“好...好痛...快点,杀了我...”
“我,讨厌哥哥...不管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放过你!”
现在...我拿起了剑,当上了勇者,放心吧,我会顶在所有人面前,做一个,国王的...好狗...
你们羡慕我,羡慕我所获得的无上荣耀,却不知道这金色的王冠内部,是怎样的腐烂,羡慕我左拥右抱,但你们何曾体会过将挚爱亲手送葬的痛苦。
我...会回来的...
我发誓!无论手段怎样恶毒,无论结局怎样凄惨,我都将让那些贪婪暴虐的血肉亲身感受我的怒火!
...
...
“好到,皖丹先生,这就是«暴虐之王»的图书前言...您真应该好好看一看,我最喜欢的就是本书了...”裹地严严实实的马头人车夫拽紧缰绳,让辔头死死地扼住自己某种意义上近亲的嘴巴。
从出城的那一刻开始,他仿佛是被解除了天性一样,一直在唠叨个不停。
“真是一个苦大仇深的故事啊...”皖丹很敷衍地应和道,他已经放弃吐槽了,仅仅离开城门不过一公里,这家伙废话出的字数已经接近一篇短篇小说了。
“对了,皖丹先生,身为魔王的您打算回去之后如何统领我们这样的下级魔物呢?还要继续发动战争吗?要把那群该死的人类赶尽杀绝吗?”
出现了,马头三问。
“我打算,做一个仁慈的...怎么说,王,算了,那样太高傲了,仁慈的执政者吧,战争的话,先暂时放下吧,你听说过一种叫无为而治的方法吗?”皖丹甚至已经开始回忆以前历史课上学过的东西了,毕竟作为穿越者,不用一点现实世界的知识显摆一下怎么行呢。
“哦...原来,叫执政官啊...我还以为会叫第一公民什么的呢...”马头将手指上移,做出要啃咬手指表示紧张的动作,但不知怎么的,竟直接伸进了鼻孔。
“喂...你没事吧...”皖丹对他的异常行为非常疑惑,他表现出来的身体不协调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有所表现,他的眼珠...目光朝向十分不对称,并且还发生过几次直线撞墙的愚蠢行为。
“没事没事,皖丹先生,我们还是重新来聊一聊勇者的故事吧...”马车已经渐渐进入了无人的区域了,一旁都是树林,时不时还响起几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嚎叫。
“不要担心,这些只是最古贪婪之神的信徒,从直通大海的泥潭里爬出来了,他们从来不会主动袭击人,除非你身上有闪闪发亮的物品,他们爱死这玩意了。”马头人将一块金币丢进了树丛,很快,撕扯声和惨叫声就涌入了他们的耳朵。
“他们曾经是人类,或者其它一些生物,后来因为那些最古之神的因素,慢慢腐烂变异,就逐渐丧失了本性,将灵魂出卖了,对吧。”皖丹从一本书上见过这玩意,听说这些神灵的老大好像是一个叫做底透里欧斯的家伙,后来他被新神,也就是天堂法庭驱逐,并堕落,实力也大幅下滑,只能躲在时间的裂缝中苟且偷生,而这些小弟,自然也因为没有了老大而四散躲藏,血肉的时代就这样结束了。
“嗯,扯了这么多神之类的太可怕了,还是继续讲勇者吧。”马头人伸了一个懒腰。
“好吧...”皖丹同意了。
“话说那勇者决定复仇之后,第一个目标就是一个曾经对他痛下杀手的家伙,他决定,潜伏在那个混蛋的旅途之中,然后出其不意地夺去他的一切,首先,勇者在郊区散步,突然发现了杀人犯的车夫,于是,勇者变杀掉然后成为了车夫...”马头人将故事讲到了这里就戛然而止,他缓缓回过头,双眼盯着愣在车坐上的皖丹。
“皖丹先生,你...痛苦吗?”他问道。
“什么?”
“痛苦吗?”
“不...相反好像还过的不错...”皖丹有些不好意思。
“可是,我真的好痛苦啊...每天晚上,每个梦境...他们,他们快要把我逼疯了!他们的血已经融入了我的灵魂...他们,想要吃掉我,想要把我吃掉!”马车夫一脚踹到了前面赶路的马匹头上,那可怜的家伙立刻就倒地不起,挣扎了两下之后没了动静。
“可是你,居然活的那样幸福...好不甘啊!好痛苦啊!如果可以把自己扯成两半就好了!”说吧,他揪住自己的两只耳朵,像手撕扒鸡一样将自己从头到尾撕扯成了两半。
但奇怪的是,没有血流出来,只是冒出了类似于蒸汽之类的产物,皖丹翻下车,看着那团模糊的区域慢慢后退。
“这是...什么玩意...”皖丹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升起。
“哈哈哈哈...皖丹先生,别来无恙啊!”一个与皖丹年纪相仿的少年走出了烟雾,虽然当时留下的记忆只是一团模糊的血肉,但根据残余五官给皖丹留下来的印象,他还是认出了这个家伙。
“你是...勇者...”皖丹转过身,可是刚刚迈出一步,勇者就接近并握住了他的后颈,然后以让人不敢相信的关节转向,瞬间在保持着不松手的情况下将皖丹转了个向。
“我好羡慕你啊...”勇者用空洞且深陷眼窝的双眼与皖丹对视,刹那间,皖丹看见了他眼窝中流出的红色液体,并逐渐感觉到自己的世界正在逐渐模糊,旋转。
“让我,夜当一次魔王吧,呐...答应我吧...”勇者怀着扭曲的腔调,狞笑着。
“可恶...”皖丹意识到自己可能要死在这里了。
世界的一切,正在逐渐失去色彩。
...
...
“呃...这是,夜空...森林?我,为什么,不是应该死了吗?”再一次睁开眼睛,只剩下了繁星满天的夜空。
“可恶...诶,等等,我的双臂,好...好痛,它们,它们...断掉了...”皖丹用一种奇特的姿势爬了起来,然后迅速向城内奔去。
原先跑出去地不算太远,所以没有费多长时间,皖丹就又一次站在了城门前,尽管非常不明白勇者为什么不直接做掉他,但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必须要赶紧警告爱丽丝他们才行。
“开门...开门!”皖丹用脑袋不断撞击城门。
“怎么回事,又是在那片鱼人丛林受到袭击的商人吗?真是的,都告诉你们不可以带金子过去,现在还是这个样子...”城楼上观望的士兵在一阵抱怨之后,还是下来开了门。
“一定要赶上...”皖丹向酒馆的方向狂奔。
“伊丽莎白!爱丽丝!”他一头撞开酒馆大门,里面的客人都用惊异的眼神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抱歉...你是找谁?”伊丽莎白扶助快要倒下的皖丹。
“哇...你伤的好重...”她拖住皖丹的断臂。
“没有关系...伊丽莎白,记住,要小心那个勇者...”皖丹对着一脸茫然的伊丽莎白喊道。
“抱歉,但是...勇者,不就是你吗?虽然跟以前所传的画像有很大区别,但是只要仔细地看几秒钟还是会发现...”说着,伊丽莎白慢慢向后退,并将手伸向腰间的枪袋。
“喂...等等,什...什么意思,我...我变成什么样子了,我就是皖丹啊!”皖丹夺过了一边的红酒,将其瓶子敲碎之后全部倾倒在地,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那一片殷红之中,显现出地却是一张陌生的脸。
“不...不可能,他不可能这么做的!我真的就是皖丹!你要相信我!”皖丹向伊丽莎白靠近,却被一把太刀架上了脖子,绫出现在了他们之间,将刀尖对准皖丹的喉咙。
“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还是请你快一点离开。”她端着刀,字句分明地说出了这句话。
“冷静冷静,绫,不用搭理那个家伙。”一个熟悉地声音从楼梯上传来,那正是夺取了皖丹身体的勇者,他脸上挂着胜利者的笑容,看着狼狈不堪的皖丹。
“好的,皖丹君...”绫将刀麻利地收回刀鞘,站到了一边。
“你这个混蛋!”勇者皖丹失去了理智,向那边的皖丹勇者扑了过去,但才刚刚到一半,却被什么东西勾住了。
“无耻之徒,现在还要来谋害魔王大人吗?”她的瞳孔化作了血红色,巨大的镰刀准确地勾住了勇者皖丹的衣衫。
“爱丽丝,处理掉这家伙吧...”皖丹勇者一挥手,皖丹就被爱丽丝拽着飞出了酒馆,不知过了多久,他又被狠狠地甩在地上,他四处张望,这里是一块属于贪婪鱼人的沼泽,在四面八方,一只又一只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他。
爱丽丝张开黑翼,如死神般缓缓降落。
“爱丽丝...你...”还没有来得及说完,他的右臂就被爱丽丝挥刀斩下,鲜血从伤口喷涌而出。
“啊...我...我的手臂...!”皖丹痛苦不堪。
“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爱丽丝盯着皖丹的眼睛。
“呼...呼...”被疼痛侵占头脑的皖丹已经说不出任何一句话了。
“算了,反正你也没有什么说话的资格了。”爱丽丝挥舞着巨镰,向皖丹靠近。
“可恶,你不要过来啊!”皖丹向后退却,却一不小心,跌入了深潭,在深约五六米的潭水中,他清楚地看见了趴在内侧石壁上的无数鱼人,他们不约而同地朝不断沉底地皖丹靠近,并抱住了他,将他拖向了一个未知的水下洞穴。
“没想到传说中的勇者居然如此不堪一击。”爱丽丝站在深潭边,看着已经不再吐出气泡的皖丹,转身离去。
“不过,这家伙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明明我什么也没有说...”她默默嘀咕。
...
...
“啊!我亲爱的爱丽丝啊!”回到酒馆,她降落在了皖丹的房间中,这位魔王大人亲切地给了她一个拥抱,这虽然极为反常,但却意外地感觉不错。
“嗯...魔王大人。”爱丽丝给皖丹行了一个礼。
“好了,现在让我们离开这个地方吧,就你和我...怎么样?我们回到魔王国去吧...”皖丹搂住爱丽丝的肩膀,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轻浮状态。
“是...毕竟勇者已经死掉了...”爱丽丝小声回复,她感觉,又什么地方不对劲,又说不出来。
他的确是她的魔王大人,不过此时此刻,却显得格外陌生。
这不禁让她起了疑心。
“好的,我现在就去和老板道别...”爱丽丝向楼下走去。
“不不不...不要这么做,我们可是魔物啊,为什么要与人类有如此之多的交集,不如,烧死这些与我们太过接近的家伙,如何?”皖丹的脸上漏出了从未有过的,恶心,变态的笑容。
“可是...”爱丽丝内心一颤。
“你想违抗我吗?我亲爱啊爱丽丝啊...”皖丹伸手抚摸着爱丽丝的下巴。
“是...是的,魔王大人。”爱丽丝飞出窗外,降落到楼顶,她在刚刚与皖丹的接触中,没有感觉到以往的欢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恐惧,前所未有的恐惧。
“魔王大人他...究竟发生了什么?”最让爱丽丝起疑的就是,明明皖丹都已经下令要保护这件酒馆的人了,为什么现在又要杀掉他们...
爱丽丝作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她决定违抗一次命令。
...
...
“咳咳...绫...大叔,没有事吧...”伊丽莎白用毛巾无助口鼻。
“嗯,只是心疼地昏过去了,真是倒霉,居然第一次入住你们酒馆就遇到这样的事情...”绫将大叔背在身上。
“唉...现在要怎么出去啊...”伊丽莎白担心地看向四周。
“只能硬闯了...”绫摆好了姿势。
可就在她们即将开始奔跑时,一个黑色的身影降临火海,那正是爱丽丝。
“哇!是那个大蝙蝠!”绫叫道。
“你们几个,现在给我立刻进这个盒子。”爱丽丝拿出一个魔法房箱,将三人一个不落地全部收了进去,丢下了几个从乱葬巷挖来地尸体,然后将箱子裹上粗布,抱住它在火光中飞向城外。
城外,皖丹已经在等着她了。
“做的怎么样呢,爱丽丝?”
“已经全部被烧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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