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改变

维多利亚的语气越来越激烈，她像只小兽一样对着柯林斯的背后悲恸着，她说了很多，喊了很多，但是到后面，随着哭泣的幅度增大，柯林斯已经听不懂维多利亚在说什么了。

哭腔与抽泣逐渐替代了维多利亚的言语，很多时候，言语能表达的情绪都非常浅薄，譬如此刻维多利亚微弱的抽泣远比刚刚大声的哭号与情绪宣泄更令柯林斯感觉到心疼与难忍。

深深的呼吸，柯林斯准备离开了，身后的护士却突然叫了起来，那是哭泣结束的维多利亚突然忍不住朝着床上的被子吐出了一口血，原本就已经紊乱的消化系统在维多利亚绝望的情绪下总算是崩溃了。

由胃溃疡引起的胃出血从咽喉涌起，毫无意外的喷到了床上。

血红刺目。

护士急急忙忙的叫起其他的医护人员，将床拆卸下来以后准备将维多利亚送到手术室。

柯林斯让开了门口的位置，护士们匆匆的将躺在类似担架的工具上的维多利亚抬了出去。

在出去之前，维多利亚视线放在匆匆而过的柯林斯身上，随着距离的靠近，维多利亚无力的手伸了出来，她抓住了柯林斯放在身体两侧的手，紧紧的，用力的，几乎把所有力量用上的方式抓着柯林斯的手，似乎并不想与柯林斯放开。

柯林斯觉得，维多利亚还有很多没有说出来，但是已经没有时间说了。

依着医护人员的离开，柯林斯的手与维多利亚的手一点点的分开，从开始的五指相触，到后面的四指，三指，二指，一指，直到两个人彻底分开。

柯林斯没有追上去。

现在的他，满脑子都是维多利亚在离开前，被数个医护人员遮挡之中露出来的眼神。

以及，维多利亚那一句句，我不想放弃的声音。

那眼神灼伤了柯林斯的眼眸，那声音刺痛了柯林斯的听觉，如深海压强般难以呼吸的窒息感觉包裹了柯林斯，令柯林斯感觉到一阵阵的不畅。

柯林斯觉得自己有话要说。

只是，望着远去的维多利亚，柯林斯嘴唇蠕动了几下，那话还是压抑在了咽喉里。

维多利亚说是不想放弃。

可是，不放弃，又能怎么样呢？

这个物质世界，会因为人类的主观意识而产生偏移吗？

柯林斯仰着头望着灯光，面容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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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多利亚住院了，而且没有几个月是出不来的了，而这一段时间结束，差不多也是课题申请审核结束之后了。

对于斯芬克斯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很好的结局，至少，没了维多利亚的钳制，柯林斯也该放弃那些明知会败的结局走向新的课题了，这是每个理智的人都会选择的道路。

斯芬克斯下着理所应当的判断，不过他很小心的没在一开始就去寻找柯林斯，而是在维多利亚住院一周后过来寻找柯林斯，斯芬克斯打算与他摊牌。

这一周，或许柯林斯彷徨过，努力过，不甘过，但是一周的时间足够让一个还在犹豫的人产生出足够的想法了，尤其是在前途已经肯定的情况下。

哪怕柯林斯还有一丝丝的不甘。斯芬克斯也会慢慢的消磨柯林斯的想法，让他在没有维多利亚的影响下选择一个新的研究方向。斯芬克斯相信自己的口才，也相信就柯林斯这么个涉世不深的小孩子，糊弄起来一定很简单。

何况在这之前他向自己的妹妹打听过，柯林斯已经放弃了让她继续研究维多利亚的课题，但是柯林斯承诺，如果有机会，他会把他的首席称号让出给蒂亚，故此蒂亚并没有遭受到任何损失，对于柯林斯提出来的意见也没有人的疑问。

柯林斯的实验室，就剩下他一个人了。

这是最好的机会。

斯芬克斯推开了柯林斯实验室的大门，他看到了，漫天的白纸，肮脏而凌乱的环境，以及坐在实验室一侧，有着浓浓黑眼圈，满脸疲惫的柯林斯。

“嗯，斯芬克斯学长？”

柯林斯打了个哈欠，手中的笔进行的计算停下了，柯林斯开始按揉太阳穴并闭着眼来保证自己的精神不至于被睡魔夺取。

斯芬克斯不敢置信的看着柯林斯的研究环境，他弯下腰随意拿起了一张写满了字迹的白纸。

“这是，偶合元素公式？柯林斯你在研究炼金系的偶合元素公式？”

柯林斯嗯了声。

斯芬克斯诧异道：“维多利亚的实验，你还没有放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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