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离开

自己，都已经下定了决心放弃尊严，傲骨，为了胜利不惜一切了，但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

手掌在腿上握拳发紧，指甲慢慢的按入了肉内，疼痛让柯林斯舒畅了些。

不过那眼睛，始终是闭着的，想也知道，此刻隐藏在眼帘中翻涌的情绪会是何等的怅然。

怅然的柯林斯都不愿让其他人看到。

好在，柯林斯还是在疲倦与痛楚中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

那是柯林斯最后的挣扎。

“我记得，我是恩蒂斯爷爷的孙子吧。”

所谓的长辈，不就是在后辈遭遇困难的时候出现替后辈挡风遮雨的吗？

所谓的亲属，不就是该为有困难的亲人铺平道路的吗？

当初恩蒂斯来找柯林斯对付希恩的时候，柯林斯不也霍尽自己的一切去帮助恩蒂斯的吗？

为什么等到自己需要帮助的时候。

就一个个的龟缩起来了？

这算不算，另一种方式的背叛。

比斯芬克斯更严重的背叛。

“少爷，老爷他们，是有苦衷的。”

柯林斯慢慢把眼帘卷起，愤怒的情绪总算是被弗朗斯捕捉到了，弗朗斯立刻将眼睑压低，不去注视柯林斯的表情。

不看归不看，声音还是能听得见。

带着怨毒与愤怒的语气进入耳畔。

“苦衷，苦衷，你们都爱说苦衷，可是，这是理由吗？”

说完了这句话，柯林斯想咆哮来着，但是到了喉咙，语气却变得温柔起来，他用温柔与舒缓的调子，说着自己内心的绝望。

向着弗朗斯说着他的疼痛。

这是柯林斯用言语表达的最后的尊严。

“我不知道爷爷他们知道了什么，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见我，但是在他们眼里或许是有什么理由能阻止他们来见我，但在我眼里，他们就是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把我这个孙子放弃了。”

“他们为了一些奇怪的目的，把我这个孙子放在了他们的苦衷之下。”

“爷爷，大伯他们，是把我看成商品，用苦衷来衡量我的价值，再把我压在苦衷之下。”

“他们，是把我当成人看的吗？他们把我这个孙子，后辈，当成了什么？”

柯林斯语气温柔，言语之间夹杂着反问与设问的句式，既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自嘲。

刚开始，柯林斯的语气之中还是能听到压抑的愤怒与强制忍耐的颤抖的，可到了后面，柯林斯的话语越来越平静，仿佛是在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甚至可能是其他人的事儿。

哀莫大于心死。

“少爷，老爷他们，是真的……”

弗朗斯想解释，但又不知道怎么安抚暴怒中的柯林斯。

柯林斯从椅子上起来。

弗朗斯没有动，一直等到柯林斯走远了，弗朗斯才听到柯林斯平静到了没有起伏的话。

“告诉爷爷，我恨他。”

良久之后，弗朗斯看着柯林斯离开的方向，慢慢的吐出了口气，手掌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拨通之后对着恩蒂斯说道。

“柯林斯少爷要我跟老爷说一句，他恨你。”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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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手机放下，恩蒂斯带着心疼的看着柯林斯离开的方向，恩蒂斯是位大魔法师，信息接受渠道超过凡人不知凡几，哪怕坐在房间内，哪怕隔了好几栋的建筑，柯林斯的表现与言语也毫无遗漏的进入了恩蒂斯的感知之内。

恩蒂斯是从头到尾的看着柯林斯从希望到失望再到最后的发飙的。期间他有好几次想出去帮助柯林斯的冲动，但最后还是压抑住了，不是那所谓的苦衷。

而是古迪（柯林斯父亲）不让。

柯林斯是恩蒂斯的孙子，但也是古迪的儿子，对于古迪教育儿子的方式，恩蒂斯不想置喙。

尤其是在自己的儿子脱出了家族以后，恩蒂斯就更没理由去怀疑古迪的教育方式了。

何况，古迪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

一个叫做威尔斯的男人，恩蒂斯认识这个男人，但也仅限于在某些经济领域听说过这个男人的传奇。

其余的，恩蒂斯就没打听过了。

恩蒂斯的家族是数百年流传的魔法世家，能进入恩蒂斯眼睛并愿意了解都是同样有着悠久历史的魔法家族的人物，至于威尔斯。

每个时代都有暴发户，但大部分富不过三代。

这样并不能长久的人物，恩蒂斯为什么要去了解。

不过这个男人的作为让恩蒂斯感到了意外，他一见到恩蒂斯就把柯林斯与他女儿的事儿说了，大致意思就是他的女儿现在实验已经到了最后的尾声，但被某些人中途截胡，做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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