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煊12岁那年,也就是小学六年级的时候,身为小老板的父亲外贸生意一夜亏空了,为了填窟窿到处找人借钱。到最后公司还是倒闭了,家里也落得债台高筑的境地——尽管房子被抵押掉了、家产也能变卖的都变卖了,可还是欠着很多钱。
叶煊依然清晰地记得那段时间,各路高利贷公司频频上门催债,家里天天鸡飞狗跳,摔东西的声音几乎就没停止过。母亲养尊处优多年,哪经得了这样的过山车,感觉日子没法过下去了,就闹离婚。离完婚了,叶煊跟了母亲,大自己一岁半的哥哥叶染跟了父亲,后者为了躲债索性逃去了日本,叶煊跟叶染这对兄弟,也就此分居异国了。
后来,父亲在日本白手起家,又做出了一番不错的事业,眼看着生活就要步回正轨时,他又因为一次铤而走险的投资失败,亏空了所有的财产。
但他的心已经承受不了再一次的创伤了——某一天晚上,他就自个从他公司的顶楼跳下,结束了自己惨淡的生命,像只凋零的蒲公英。
叶染一直随父亲侨居于日本,如今他失去了监护人,在国外又举目无亲,只能回国投靠母亲。
这后半段的故事,叶煊也是今天才在叶染和母亲的聊天中才得知的。对于那个执迷于铤而走险的赌徒、从未尽过一点父亲职责的混蛋生父的离世,他虽然感到意外,却并不觉得悲伤。
再说到这个已经阔别了6年的哥哥,完全没有想象中人高马大的兄长威严,瘦小得……几乎像个姑娘。
别离已久,叶煊几乎记不太清自己上小学时,叶染具体长得什么样子了,只依稀记得他那个时候的身裁就很瘦小,个头比叶煊还要矮半截,那时候家里只以为叶染发育比较慢。事实证明,时隔六年,他发育得……依旧不怎么样。
叶煊打量着坐在对桌的叶染——他身高估计勉强刚够170,个子小小的、脸蛋也小小的,总之什么都是小小的。除了面颊上些微的一点雀斑,皮肤白得近乎透明,颇有些那种病弱少年的感觉。
他戴着副圆形的细框眼镜,留一头十分中性短发——有点类似女孩子留的那种齐耳短发或者梨花头,而且打理得很精致,像蚕丝一样根根可数。身型也非常瘦削,腕子细得简直让人不敢使出大力去握手,感觉那样胳膊就会不小心折断。
这幅相貌实在难以用“帅气”来形容,至多叫做“精致”,而且是有点女相的那种精致。
其实这倒也不奇怪,只能说他很大程度上遗传了老妈的外表吧——老妈年轻时候是个演员,虽然名气不算大,追捧和仰慕她的人还是颇有一些的,其中甚至包括我现在的继父。不过我则是更多地遗传了混蛋老爸的外表,不过这至少赋予了我还算阳刚的体格。
对于这样一个空降而来的哥哥,叶煊很快就失去了兴致,摸出手机开始自顾自地上网。碍于老妈的勒令作陪,他也不好就这样转身离开。
他随手点开了微博的私信窗口,麻利地找到了RAN的头像。
叶煊平时在线上同RAN聊天,对方的回复都是很及时的,这也是叶煊比较中意她的一点。他今天也不例外地发出了两句寒暄:
神威(叶煊的ID):今天好烦呐,家里有个从日本来的客人,我明明不想接待,却还是得装模作样地陪着。
叶染忽然感觉到了兜里的响动,适时摸出手机。
RAN:这么巧啊,我今天也刚从日本回中国。
叶煊的手机又即刻震了一下。他握起手机又输了一段文字。
神威:咦,你回中国是做什么的呀?
叶煊放下手机,叶染的手机亦同时发出了震颤。
RAN忽然不再回复。
叶煊静候了片刻,对方却始终没有回应,实在有些反常。照理说她即使有事,一般也会先礼貌地打个招呼,说有事要离开一下。
叶煊正纳闷着,恍惚间抬起了头,却发现茶几对面的叶染,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
叶煊纳闷——就算我长得帅,这么个盯法算怎么回事啊。
半晌,手机里传来一条消息。叶煊点开一看,差点从座椅上摔下去。
RAN:你不会是留着有些发卷的短发,穿着蓝白格子衬衫吧?
叶煊脸色苍白地抬起头,眼睛瞪得像铜铃,望向对面沙发上的叶染。对方缓缓地眯起眼睛,轻声叹了口气,抬起纤细的手指轻戳了戳自己的胸口,似乎是在示意“是我”。
这一刻,叶煊听见自己心里面,有什么东西破碎的响声。
虽然他并不奢望RAN的素颜跟她的照片一般倾国倾城——好吧他确实也奢望过——但他最坏也就到怀疑她素颜有可能是丑八怪的程度,却还从没怀疑过他的性别。
而眼前这个他无法否认的事实是——RAN其实是个男的,不但是个连性别都得花上很久去分辨的中性人,甚至,还是他阔别数年的亲生哥哥。
苍天啊……不带这样让人幻灭的……
叶煊听过一首歌叫《祝天下所有的情侣都是失散多年的兄妹》,他以为这已经够扎心了,没想到最扎心的,还不是失散多年的兄妹,而是失散多年的兄弟…………
人生要不要这么丧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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