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之后————
那天晚上,叶煊便跟我夸下海口,扬言在我六月份的大考结束时,帮我制作好白骑士的全套铠甲装备,说等我考完试解放了,就立马可以穿上了。我满心期待地直点头,一边在空余时间里专心缝制衣装的部分,一边等待叶煊的武器铠甲制作成果。
算起来,叶煊的工作量并不小。白骑士版齐格菲的装备包括手铠、足铠各两件,胸铠、腰铠各一件。武器还有三件,长剑、剑鞘和旗幡。
一个人物,就足足有九件装备之多。而每一件都需要制图、裁板、粘合、雕饰、打磨、喷漆、抛光,繁琐的步骤一道也少不了。
为了让叶煊埋头安心制作白骑士的铠甲,我这几天晚自习回来都在房间备考啃书,完全没来骚扰叶煊。今天终于有些按捺不住了,实在想了解一下最新进展,我便叩开了叶煊房间的门。
我进去的那一瞬间,看到的是这副光景:
淹没了桌面的并不是装备的零件,而是一个个未洗的饭碗和揉成团的手纸,在它们底下压着的各种板材仍旧是完整的方形,上面也并没有画上刻线等待着裁切,而是变成了一个个用来垫饭碗杯子的垫子。地板上随处散落着漫画书和吃到一半的薯片袋,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巫师战线》的游戏界面,而叶煊正一边琢磨着开局如何选英雄,一手端着杯冰可乐。放眼整个房间,唯独能称为装备半成品的,就是桌边靠放的一根打磨到一半的长棒,那个粗糙的形状要称之为剑还有点勉强。
“两周的成果,就这?”我径自走进屋,两步走到桌边拾起那支粗糙的棒子,举着“剑”指向叶煊的喉咙,叱问道,“我一边备考一边还抽空做衣服,都已经做了个七七八八,你倒好,一个没有任何学习与工作压力的闲人,三分之一的时间过去了,就给我看一根烧火棍子?”
今天已经五月十号了,到高考结束满打满算也就一个月了。以叶煊已经荒废了好些年的手工技艺,就算全勤工作,能否在这个时间段里完成它都是存疑的,更别说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态度去做了。
果然装逼一时爽,打脸啪啪响。
“那个……你别激动,你听我说……”叶煊只能尬笑了两下,努力安抚我道。
“死蹲家,敢情你就是一个只打嘴炮,其实根本就不作为的懒货吗?”我不忿地一甩手,将棒子扔在地上,冷冷道,“居然对你这样的废柴抱有幻想,果然我也是个蠢货。”
“我当初答应得确实有点草率,太逞一时之快了……真的到制作的时候,一想到后面那么庞大的任务量,就觉得好麻烦啊。尽管我的脑力不错但也不能有效地缩短必要的制作时间啊……我便想着要不先玩一会游戏吧,就玩一个上午,中午再说。结果不知不觉一天就过去了。”叶煊挠挠头笑道。
先睡会午觉吧,下午再说。
先玩会游戏吧,晚上再说。
再玩一局吧,明天再说。
第二天继续循环这个过程,一直到今天。这个过程,我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出来。
“——所以,你一个好端端的人,高中肄业,在家赋闲,蜗居啃老,虽然有着一颗不错的脑子却根本没有做成任何事的行动力——哪怕是让你做一件你既擅长又喜欢的事情,你居然都连坚持下去的耐心跟毅力也没有。一个人到底要有多废柴,才能废到像你这种程度啊?”
我一脸失望地数落着叶煊,看着他低垂着头、脸上一副已然麻木的神色。
那一晚上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过的灵动神光,荡然无存。
“你能告诉我,你成为蹲家的原因吗?”我兀自发问。
“没什么原因,反正我也吃穿不愁,靠出去工作得来的那点钱,也不会给我的生活带来多大的改变,还不如当个蹲家呢。就算爸妈没法照顾我直到人生的终点,光卖掉这套房产,置换个小一点,剩下的零头也够我下半生吃穿用度请保姆了,所以也不存在离开他们就难以存活的担忧。”
“看来你不但是个无可救药的懒鬼,还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我哂笑道,“你的脑子在做算术题方面可能确实是个天才,但你的思想课和社会学完全不及格。”
“随你怎么骂,反正我早就破罐子破摔了。”叶煊躺倒在地板上,一脸“我就这鸟样你能把我这么着吧”的耍赖脸孔。
“不过你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是问你,究竟是哪一件事情,把你从一个原本会正常上学的年轻人,变成一个闭门不出的蹲家的。肯定有这么一件事情的吧?”我敏锐地问道。
叶煊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
我的问题,似乎戳中了某个他最不愿被碰触到的伤疤。
“我能不回答吗?”
“随便你。说到底,我对你的私事,也没多大的兴趣。”我答道,“不过说实话,我非常讨厌你这样特别废的人,可以的话,往后请不要再跟我讲话,我不想接受你的废柴能量的辐射。”
接着,我转过身去,正欲离开。
叶煊陡然从床铺上坐了起来,扬手道:“等一下!”
我转回过脸,以一副审视的眼神看向他。
“我告诉你所有的事。”叶煊让步道,“但是,我不想在家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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