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所以我对你的补偿就是，我会倾尽我的所有人脉与能力，来挽救你妹妹的性命。”

格洛提斯信心满满的对雪蔷薇说道。此时的他还不知道雪蔷薇怀里的那位娇小女孩，其实并不是他的妹妹。

“这话我可不能当做没听你说过，你是说你要救我的妹妹吗？”

只要一提及到自己的妹妹，无论是多么一件微小的事情，雪蔷薇都会变的比其他任何一件比这重要许多的事情还要上心，更不要提及他妹妹现在的这副状态。

“没错。怎么样，是不是感觉自己赚翻了？”

“我讨厌爱吹牛皮的家伙。”

事到如今，雪蔷薇也一改自己之前强迫自己做出彬彬有礼的态度，看向格洛提斯的眼神也隐秘的闪射出一丝无奈的狡猾。

“以我的人格发誓。”

格洛提斯抬起一只自己的手掌。

“你不说还好，你这么一说反而让我感觉更担心了。我似乎已经看到了最后会变成竹篮打水，空欢喜一场。”

抱有多大的期望，事与愿违之后就会反馈给其成倍的绝望。

格洛提斯一点也不在意雪蔷薇有些失礼的态度，对他而言，还是现在这种对话气氛更让格洛提斯感到自在。不是出自本意，好像商业交流一样死气沉沉的客套礼仪，确实会压的人让人感觉似乎喘不过来气。

“哈哈哈，不需要担心，相信我就好了。”格洛提斯笑的让嗓子都感觉有些破音，他拍拍自己的胸脯，对雪蔷薇保证道：

“我一定会救你的妹妹，让你怀里的这位可爱女孩儿重新恢复健康的。”

“你敢发誓吗？”

“为什么不敢？我一向说一不二。”

格洛提斯丝毫没有察觉自己正在一步步迈入雪蔷薇给他精心布置好的圈套，而现在也正是雪蔷薇拉响捕猎装置的绝好机会。

“既然你都这么说吧，唉，那我也实话告诉你吧。”

“什么？”

“其实这位女孩子并不是我的妹妹。”

“哦，那又怎么......诶诶？等一下，你刚才说了什么？”

就算是格洛提斯也无法再继续维持下去他的镇定自若，他惊愕的看着雪蔷薇，刚才的自信劲顿时小了不少，格洛提斯哑着嗓子小声的问雪蔷薇道：

“如果这位小女孩不是你的妹妹的话......”

“我好像也没说她是我的妹妹吧？虽然我是把她当场我的妹妹来看待的。喂，这位名声响遍世界，鼎鼎有名的大天才格洛提斯先生，现在该不会是想出尔反尔了吧？”

“我......你算计我？”

“是你把你想象的人际关系和现世弄混淆了才对吧？你怎么能说是我算计你呢？太难听了吧，一个也是救，两个也是救，多救一个对你这位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又有什么关系呢？不是还可以多卖给我一个人情吗？”

格洛提斯仔细的分析了一遍他们刚才的所有对话内容，雪蔷薇还真没说他怀里的那位可爱女孩儿是他的妹妹，虽然他也没说不是，但是就结果而言，一切都是他自己给自己肆意下定的断言。

“好，好。”格洛提斯仿佛认账一般，他把自己还在不停颤抖的手搭在雪蔷薇的肩上，哑着嗓子对他问道：

“那你的妹妹现在究竟在哪里？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住院？而她又患有怎样的病苦呢？”

雪蔷薇深吸了一口气，良久，他才对格洛提斯说道：

“请跟我来吧。”

上了二楼的转角楼梯，楼道的尽头，坏了的灯光一直在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周围静悄悄的，给人带来一种喉咙似乎被看不见的影子手紧紧的扼住一般，诡异的让人感觉喘不过来气。他们的脚步声在静谧的走廊里异常清晰，他们最终在一间病房前停下，感觉心脏好像都要爆掉的格洛提斯，他已经陷入了崩溃的边缘。他甚至能看见略带腥气的黑水，正在一点一点从他面前病室门的缝隙里源源不断的向外涌出。

他要疯了，另一种意义上，真正意义上的发疯。格洛提斯曾经被关过禁闭大约两个星期之久，诡秘的安静让他崩溃发疯，结实的墙壁上都能看见他的抓痕，他的指甲也断裂了不少根，十指连心，痛楚可知。格洛提斯当时浑身都是血，但是他却什么都不在乎。

雪蔷薇把怀里的小风铃往上抱了抱，调整一个对自己来说也对小风铃来说更舒服一点的姿势，缓了缓力气，将手轻轻地搭放在可以打开病室的门把手上，格洛提斯的五脏好像也同时跟着错位到了一团。

“放松，我的老伙计。”

“哦！是你，莫丝塔芙院长。”

莫丝塔芙从后面拍了拍格洛提斯的肩膀，格洛提斯先是差点像蚂蚱一样原地跳起，嗓子似乎被堵住发不出声音一般，最后他发现是莫丝塔芙时他才深深地松了口气，像胆小娇气的女人一样将自己的手搭放在莫丝塔芙温暖的手背上。格洛提斯这样做也多少能给他自己带来一些安全感，他才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呢，格洛提斯不是那种即使心里害怕的不行，也要强迫自己壮起胆子说自己一点也不害怕的伪英雄角色。

雪蔷薇轻快的转动门把手，格洛提斯的心在那一瞬间几乎停止跳动，直到他看清眼前的风景才深深地松了口气，差点休克罢工的心脏也急忙恢复自己的本职工作，加速跳动，弥补着刚才那一瞬间的空缺。

格洛提斯略微发紫的脸颊也逐渐恢复血色，病室内的风景比他想象里的完全是两种不一样的景色。

原本就不算昏暗的房间里，窗帘也被拉开，柔和的阳光温柔的从透明的窗户上照耀进来，潇潇洒洒的附在一位女孩儿的身上，好像为她穿了一件用阳光制作而成的漂亮羽衣。

格洛提斯看不见那位女孩儿的容貌，她的头被墙壁完美的挡住了。

那位女孩儿好像寒冬精灵的女儿一样，无论是她的胳膊，再到她柔若无骨的漂亮小脚，都散发出一种比珍玉还要通透纯粹的白皙。

病态的白，浑身看不到一丁点儿活人的血色，如果不是她腹部会低低的上下起伏，格洛提斯可能就会害怕的尖叫起来。

格洛提斯不是没见过逝者，只不过这么近距离的接触，除了对那些从事特殊工种的人来说，可能是早已习惯到已经麻木了的程度，但是死亡对任何一位人来说都不是一件小事。

也许有些人不怕死，但是直视在自己眼前正在上演的死亡，对疯子来说也是一种刺激神经的恐惧。

“这位就是我的妹妹。”

雪蔷薇把小风铃放在一旁柔软的真皮座椅上坐好，小风铃轻轻地晃了晃她有些发麻的赤脚，有些不太舒服的皱了皱她精致的小脸。莫丝塔芙从她的这副见怪不怪的表情上，就已经知道了她早在一起就跟着雪蔷薇一起来过这里。

雪蔷薇轻轻地走到自己妹妹的旁边，伸出温暖的手心，温柔的贴在可爱女孩儿那看似和寒冰都有的一比的白皙小脸上，对他们介绍道：

“她的名字叫雪百合，是我的亲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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