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契机

“笨、笨蛋是什么？”

“字面意思。”绑着斜马尾的少女打了个哈欠，表示不想解释。

叶小白对赵明明磨起了牙，他突然很想揪一下她的马尾。

没有理会两人在一旁斗起了嘴，徐颜芳却注意到了其他有意思的地方。

那平时总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加入“战局”的活泼少女，此刻却低着头，咬住唇，不说话，只是偶尔抬起头来会瞄一眼小白与明明之间热闹的互动，眼神中带着莫名的色彩。

其实从一进门，徐颜芳就发现三人间的氛围哪里不对劲，那平时融洽自然的感情链似乎在哪里断了一截。

这么安静的沐小唯那可是百年难得一见。

“少女心终于还是……”她喃喃自语。

“老师你说什么？”叶小白听到什么看向她。

“没什么。”她的双眸微微转动，顿了一秒后，说道，“你们先回去吧。”

“呃，好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简单就放过了他们，不过叶小白可不会愚蠢到追问下去，给自己找麻烦。

三人转身就往办公司门外走去。

然而——

“小白同学，你留一下。”

嘴角还没来得露出如释重负笑容的叶小白顿时表情僵硬了，赵明明给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就和一直低头不说话的沐小唯走出了教师办公室。

被“抛弃”的少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走去出，叹了口气，苦闷着脸，又走了回去。

看着叶小白他那张郁闷的表情，他那样为难的表情总能让徐颜芳心情莫名为之大好，这也是她为何屡次“为难”叶小白的原因，这次也不例外。

她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她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笑道：“坐吧。”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单独一个人留下来么？”她问。

“不知道。”

“有些话，不适合在她们面前说。”

叶小白疑惑地看向她。

徐颜芳叹了口气，道：“你跟沐小唯吵架了吧？”

他摇头：“只是闹了别扭，没那么严重。”

“或许没那么严重吧。但是啊——”徐颜芳一顿，“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很‘严重’啊。因为——我猜啊——你们之间的关系改变了啊。”

“改变了？是说友谊受损？不会那么夸张的！多少年了。我跟那家伙的感情哪有那么容易就被破坏啊！”叶小白露出笑容，“我过会会找机会道歉的。”

“唔！”徐颜芳一窒，迎着叶小白那黑白分明的双眸，她无奈地摇摇头，“才说你摆脱了笨蛋的人设。现在看来是我话说早了。”

又是笨蛋——叶小白一脸郁闷地捂住了脸，为什么我的记忆中从来没有什么笨蛋人设这种东西啊！谁加给我的啊？

“也罢，也罢。这种事情，本来作为班主任的我也没有立场去讲太多。哎，或许这就是青春——青春啊！”她长叹一口气，摸了摸自己根本不见一丝皱纹的眼角，自顾自怜道：“我毕竟也老了啊。”

你哪里老了啊！出去说自己是大一新生说不定都有男人会相信好么！？——看着她那张仿佛可以掐出水的脸蛋，叶小白在内心疯狂吐槽。

“那么，回到正题。话剧的问题——”徐颜芳表情一正，说道，“人手不够的话，就再找多其他人吧。唔，也不一定局限于自己班，其他班，甚至其他年级也可以。”

叶小白顿时一怔，伴随着一道纤细而模糊的身影倏然闪过，在他脑海中，一个大胆的念头“啵”的一声，从厚重的大地深处破土而出，并且迅速地占据了整颗心——这说不定是个契机！

看着他不说话，徐颜芳误会道：“担心他们老师不同意么？这点的话没关系的。清雅学校一向很看重校庆，我去说一声，他们老师会——”

“可以的！”叶小白却是迫不及待地重重点了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抑制不住的兴奋，“交给我吧！”

徐颜芳愣了一下，搞不懂他怎么突然兴奋起来了。但有干劲总算是好事。

“总之你搞定就行了。”

“那么，正事谈完了，就谈谈私事吧。”徐颜芳随手解开发圈，散开了满头青丝，接着慵懒地伸了个懒腰，腰肢如花绽放，曼妙的曲线上流淌着耀眼的阳光，“呼”地吐出一口气，颜芳老师一双美眸看向叶小白，“小白，你什么时候来看看小桃？她都念叨你好久了。”

……

……

“小唯。小唯——喂——小唯？”

“啊，啊？叫，叫我么？”

对话发生在从高三教师办公室出来返回高三七班的走廊上。

“是的。”拐角处停下脚步，赵明明看向沐小唯。

“怎，怎么了么？”沐小唯却不知为何不敢与少女对视，视线微微移开，紧紧粘在了墙上的“爱因斯坦”那吐舌卖萌的画像上，仿佛生怕自己什么隐秘心事被对方给看穿了。

“我是问你跟叶小白吵架了么？”

“谁会跟那个笨蛋吵架。”沐小唯几乎是立刻就否定了。只是她的声音稍微有些高，引得旁边经过的同学看了她好几眼。

短发少女缩缩肩膀，吐了吐舌，但还是低声重复了一遍：“我才不会跟那个笨蛋吵架。”

“虽然这话不该由我来说。”一顿，赵明明继续说道，“今天我在十字路口撞到小白了。他似乎一大早就守在那里的样子。”

“守在那里？大热天的，一大早守在那里做什么？”话刚出口，沐小唯就立刻反应过来，双瞳微微睁大。

“是的。”赵明明点头，“他说他想在那里当面跟你道歉。”

虽然想到了，但亲口听到，沐小唯还是忍不住“啊”出了声。

“……那个笨蛋。我今天可是坐我爸的车过来的。他哪里等得到。”虽然口中骂着“笨蛋”，但是一想到小白站在十字路口的样子，小唯的语气与表情却一下软了下来，她的双手情不自禁地微微握紧了衣袂，“真是——笨蛋。”

但下一刻，少女却是眉头微微皱起，“唔！又来了——”，她揪住了胸前的领子，再一次感受到了那酸涩中氤氲着甜蜜的滋味，就仿佛一滴在心湖化开的原始蜂蜜，那甜味中裹藏着未经加过的涩意，“真让人不舒服。”

“怎么了么？”赵明明看向脸上露出古怪表情的小唯。

“没什么。明明啊——”

“嗯？”

沐小唯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问道，“我想问你。不知道为什么，我一想到小白，就——”

少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咦？”叶小白的声音从她们身后传来，“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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