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药剂师那空气中飘散着如噩梦般气味的帐篷里。
“嗯……”
炽手臂上缠着的绷带被药剂师缓缓拆下,露出了下面有着长长伤疤的手臂,在魔药的作用下,有些地方已经愈合,但有些地方还结着血痂。
“恢复得比想象中的快呢。”
药剂师一脸漫不经心的表情,眼皮半耷拉,稍微抬眼看了炽一眼,然后低下头一边继续检查伤口一边说道:
“看来你有老老实实的吃药啊。”
炽则是以一脸无话可说的表情扯了扯嘴角作为回应。
“嗯,伤口愈合得很好,进行战斗也没有问题。”
在检查完伤口后,药剂师轻轻拍了拍炽的胳膊,表达她对于炽伤口愈合的速度的称赞。
“不过保险起见绷带还是继续缠着吧。”
药剂师说着取过一旁干净的绷带给炽的胳膊一圈一圈细心的缠上了。
在帐篷的另一边,刃面无表情的看着药剂师缓缓给炽的双臂缠上绷带,什么话也没说。
此时的刃脖子上固定着一个十分滑稽可笑,似鸟笼的固定支架,将她的脑袋稳稳的固定在肩膀上。
在绷带缠好之后,炽摸了摸自己的胳膊,确认了一下状况。
药剂师则站起身,意义不明的提醒了一句:“战斗是可以战斗,不过要注意休息。”
炽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不过没有说话,起身径直走出了帐篷。
……
汉妮静静的站在擂台上,身后的尾巴不急不缓的轻轻左右摇晃着。并不是汉妮在面对打败了兽王孩子的对手——炽,一点都不紧张,而是她的对手压根就没出现。
汉妮的对手,击败了刃的猫族人,炽一直没有露面。
就在众兽人虽然窃窃私语着,但都还算耐心的等待着炽的登场时。在药剂师帐篷内的刃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刃的脑袋虽然被固定住不能动弹,但是她的耳朵还是可以自由活动的,只见她脑袋上的猫耳转了转,疑惑的说道:“不太对劲,炽出去那么久了,战斗应该已经开始了,为什么外面那么安静。”
“嗯?”
听到刃的话语,一旁同样是伤患的羽族人巴克抬起头,他现在的状况并没有比刃好多少,但至少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了。
“我去外面看看。”
被刃带起好奇心的巴克勉强的站起身,走到帐篷外,与外面的兽人攀谈起来,询问起情况。
在片刻之后,巴克缓步走回了帐篷,淡淡的说道:“好像是那个猫族的选手到现在也没有到场,大家都在等她呢。”
“到现在还没到?”
刃皱起了眉毛的同时喃喃出声。
“不对劲……”
刃的第六感告诉她,炽绝对不是因为跑到哪个奇怪的地方上厕所而导致的迟到。
“那家伙……”
刃的眉头深锁了起来,脑海中浮现炽在临走时那怪异的微笑。敏锐的直觉瞬间告诉她,那家伙不会参加仪式了。
“那个家伙!”
刃想到这里,愤愤的一抓脑袋上的支架,细木头与绷带组成的支架顿时被扯得支离破碎。
在扯碎脑袋上的支架之后,刃猛的站起身,向着门帘处走去,不过这过于粗暴的动作也影响到了刃的脑袋,才刚迈出一步,一阵眩晕席卷脑海。
天旋地转之下,刃不由得停下脚步,伸出右手扶住脑袋,来缓解脑中的那阵眩晕感。
摆满药剂柜子后面,药剂师则探出半个脑袋,淡淡说道:
“这个时候不要太乱来,一个弄不好可就要躺床上了。”
“开什么玩笑……”
刃没有理会药剂师的话语,一只竖瞳透过指缝紧盯着门帘,仿佛炽就在那一样。
刃的牙关咬紧,手中的细木枝被捏成了两截。
就在帐篷中的其他兽人想不明白刃大人为什么突然生气,准备上前安慰几句时。刃却是缓和但不失速度的步伐走出了帐篷。
“这个家伙!”
刃一边走着,一边从牙缝里挤出愤愤的话语。
“太看不起人了!”
说着刃走出了帐篷,四下环顾了一下后,向着沙漠的方向走去。
很快刃就离开了兽人聚落,随着刃走出的距离越来越远,她的脚步开始虚浮,身影渐渐摇晃。
当刃的视野开始出现重影时,她的目标也出现在视野范围内了。
刃停下脚步,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对远处的身影叫喊出声。
“喂!”
炽已经踏在草原边缘的脚步停了下来,她缓缓的转过身,对于身后之人的存在,炽也并不觉得意外。或许她之所以走得不快,恰恰就是在等来人也说不定。
炽一脸玩味笑容转身的看着刃,轻笑着说道:“呦,脑袋不疼了吗?”
刃不理会炽的戏耍,直盯着炽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仪式,你不参加了吗?”
“嗯。”
炽轻轻点点头,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刃眼中几近喷出的怒意,仿佛刃只是问她要不要留下吃晚饭一样。
“不参加了。”
刃压制着怒意,询问道:“为什么?”
“因为目的已经达到了啊。”
说到这里,炽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
“我那个老妈,仗着导师的身份,居然说除非我毕业之后留在晨星给她打几年下手,否则就不予我毕业。无奈之下我只能跟她打赌,如果我能够战胜兽王的孩子的话,她就得准许我毕业。”
刃其实并没有完全听懂炽在说什么,不过在炽的话语中,她多少听明白了一件事——她被小瞧了。
刃的额头肉眼可见的鼓起青筋,但是她脑海中的阵阵眩晕与眼中的重影不许她进行战斗。
刃只能强压着怒气,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
“告诉我你的名字。”
在听到这句话后,炽的脸上露出了与佑第一次相遇时同样的,仿佛找到有趣玩具的表情。她似乎就是在等这句话。
“刃,我可爱的妹妹。我的名字是炽,要好好记住哦。”
“啊,我会好好的记着的。”
刃的表情狰狞,似乎恨不得当场活吞了炽,只可惜,她现在的状态并不能战斗,只能看着炽好好的站在那里。
刃只能愤愤的咆哮道:
“炽,你这个被流放者的后代!今天这份耻辱,刃总有一天会找你清算的!”
炽没有再回应刃的话,她转过身迈步走向沙漠的方向。
刃也没有追的意思,就这么看着炽逐渐缩小的身影。
……
当刃把炽不会参加兽王选拔仪式的消息告知长老们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有的长老气得直跺脚,有的长老倒是笑呵呵的轻松接受了。
在一阵闹腾之后,长老们下了决断。
“不管怎么说,对手弃权,那就是狐族人汉妮的胜利。接下来准备三天后的最后一场仪式吧。”
……
“嘶~真疼。”
佑咀嚼着食物,但是裂开的嘴唇时不时传来一阵刺痛。
看着佑龇牙咧嘴的模样,暗精灵爱蒂丝关切的提议道:“要不还是去找兽人的那个药剂师要点药喝吧?”
“不,坚决不!”
佑将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过似乎牵扯到伤处,又很快消停了下来。在回想起药剂师那与魔药导师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恐怖地狱,佑的眼神中闪烁着无比坚定的决心。
在餐桌的另一边,牙好胃口好的玛佩尔奇一脸不以为意,她不断的往嘴里胡吃海塞的同时,含糊不清的说道:“有那么可怕么?”
“有!”
佑一脸的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他一回想起喝药的情形时,大脑中就只剩下恐惧,关于味道,大脑拒绝回想。
玛佩尔奇斜眼一撇旁边的蝶,用手指着蝶说到:“可是她好像天天往药剂师那里跑,回来的时候还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蝶的小脑袋一抬,绯红的眸子看到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着她。
“味道……是挺不错的……”
【!】
佑震惊的餐具都掉到了桌上,他惊讶的张大着嘴,任由血从他嘴唇上刚结痂又裂开的伤口中飞溅而出。
蝶奇怪的看着佑的反应,不理解佑这是怎么了。
过了好半天,佑才逐渐从石化状态恢复过来。
他缓慢的低下脑袋,一脸愧疚表情伸手抓住蝶的小手,口吻中饱含着歉意。
“抱歉,是我的错。蝶,我不应该把你托放在魔药导师那里的,那段时间……”
佑说到这里,极其痛苦的哽咽了一声,颤抖着声线说道:“让你受委屈了。”
【???】
蝶的小脸上写满了懵逼,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
她并没有说谎,就她的真实体验而言,魔药导师的庄园也好,药剂师的帐篷也好,对她来说就如同小女孩的糖果屋一样,到处都是美食与甜点。只不过,她的那些美食,世上包括魔药导师在内,没几个人能接受就是了。
玛佩尔奇没看懂发生了什么,以她现在的智商也看不懂多少东西。不过她知道现在唯一要做的事就是狠狠的嘲笑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呃……”
正得意时,玛佩尔奇的脸色一变,在她狂笑之时,有一块未咀嚼完毕的肉窜进了她的气管。
玛佩尔奇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猪肝一般的红色。
“咳咳咳咳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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