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硬币的正反面

“住手，住手！求求你们放过凛吧！”

“滚开！身为巫女的你应该知道的吧，这个仪式对于我们村子有多么重要，不可能为了你而冒让全村人都受到惩罚的风险。”

“可是，那是我唯一的妹妹啊，她还那么小，如果要当做祭品的话，就让我来代替她吧，让我代替她死去吧。”

“听好了，之前你与那个外人试图带着贡品逃走的事情我们没有追究就已经是看在你作为巫女守护村子那么多年的份上了，但八重凛被选做神明的祭品就必须让她来接受这神圣的洗礼。”

“可是，可是......”

“村长，已经准备好了。”

“不，不要。”

“仪式开始！”

“不，不，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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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瞬间的记忆擅自冲上脑子让八重樱感到有些目眩，但想到马上就能亲手将导致这一切悲剧的罪魁祸首给手刃了，八重樱还是挺起了精神继续往前走着。

在这之前是崎岖的地面以及岩壁，看来这个洞穴的形成经历了相当长的时间，只有通过漫长或是风化或是水滴之类的微小“熏陶”才能创造出这样一个怪异的通道。

不过通常这种洞穴都会有一个相当体积的空荡空间，而这个空间一定就是目标的所在地。

即使外面一片阳光灿烂，但也只有少许特定角度的光线才能进入洞穴的深处，在这昏暗的光线下，八重樱小心翼翼地扶着墙壁向前走着。

遇到那个家伙后该怎么做呢？

是一下就直击它的要害呢？还是一点点蚕食它的体力再慢慢地折磨致死呢？

但不管怎么样，八重樱心中想要杀死它的心情却愈发强烈起来。

......

在一段时间的摸索后，八重樱来到了一个庞大得到空间中。

古文有云：复行数百步，豁然开朗。

这句话到一点都没错。

眼前的空间相当的广大，与之前那狭小而幽深的隧道不同，这个地方的顶上有一个巨大的洞，外面的阳光像聚光灯一样投影而下，隐隐折射出七彩的色彩。而也因此让周围散发出仙境一般的清静感。

但八重樱并没有心情在这个舒心的环境中静静地坐下来沏杯茶，她死死地盯着趴在一个角落的庞然大物，手慢慢地靠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想必大部分人见到这副场景都会以为自己像是《龙猫》里面的主人公一样发生了一次美妙的奇遇吧。

那个体积大于常人数倍的看起来像是狐狸一样的生物全身都包裹着白色的柔然绒毛，其中夹杂着少数红色的点缀，反倒让其看起来更加神秘动人。透过洞穴中间倾注下来的阳光，它的毛皮似乎反射出淡淡的美丽光泽。

“狐狸”眯着眼睛趴在地上，双手环起撑住了头部，两只长耳朵懒散地匍匐在两侧，背后的五条尾巴像是想要包裹住身体保持温度一般紧紧地贴在身侧。

如果这么看的话，这完全和一只可爱的猫咪没什么区别，甚至还会让人萌发想要用脸狠狠地在其身上蹭个心满意足的冲动。

但......

八重樱的心中无比清楚。

这个家伙是个恶魔，是夺走无数人生命的恶魔。

“你来了啊，樱。”

从“狐狸”那里传来了相当沉厚的声音，似乎早已经等候这位杀手多时了。

“绯狱丸......”八重樱缓缓地抽出了腰间的樱吹雪，将其摆正在身前。

“......”察觉到对方并没有多叙些往事的意图，绯狱丸也缓缓将身子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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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大的誓约，展开!”

德丽莎身前的犹大从其中心喷发出无数的光矛射向天空，随后又像是雨点一般倾注下来。

“嘻嘻嘻，这种程度可杀不掉希儿的哦。”像是在跳着某种华丽的舞蹈一般，蓝紫发的少女在光矛雨中穿梭着，却丝毫没有受到一点伤害。

“那这招如何？”德丽莎将整个犹大像是炮弹一样朝希儿扔了过来，犹大本身的重量再加上德丽莎的投掷让这个飞行物以极快的速度向前笔直飞去。

“没用的哦。”希儿一挥手中的镰刀，将这个沉重的飞行道具硬生生地打了回去，“试图以重量来压制身材娇小的对手在我这可是行不通的。”

“说道身材娇小，本世界第一美少女才是吃亏的一方好吧。”德丽莎向着犹大的方向跃去。

在到达迎面飞来的犹大的旁边的一瞬间，德丽莎从中抽出了两根光矛，左右手各持一根向希儿刺去。

“原来大姐姐并不是只会远程压制啊，可真让希儿意外呢。”希儿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讶异感，“但这种攻击的话可是完全无效的。”

在德丽莎跃至希儿身前准备攻击时，希儿的身体竟然突然淡去了颜色，最后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

德丽莎这气势汹汹的攻势撞到了空气上，径直从中飞了过去。

看来希儿的能力并不是单纯的隐身那么简单，至少从刚刚的可以消去实体的动作来看，着可能是更为强大的某种技能。

“像是暂时抹掉存在......之类的么？”

德丽莎回过头去，果然希儿又出现在了刚刚她站的位置，甚至连姿势都没有变。

“虽然并不能频繁的使用，但刚刚的展示就当做是你在希儿不在的时候照顾了姐姐那么久的回礼吧。”希儿轻笑着，美丽的笑容却散发出些许寒意。

“那可真是谢谢了。”德丽莎扬了扬手中的金色锁链。

虽然不知道她暴露自己的弱点有几分可信度，但既然她说不能频繁的使用，那么自己之前所做的后招就是值得一试的。

“这是？”希儿歪了歪头。

“送你的礼物啦！”

德丽莎使劲一拽锁链，在希儿背后远处的犹大的誓约再次向希儿飞击过来。

这才反应到对手的意图的希儿慌忙回过身来准备防御。

“犹大的誓约，展开！”

还飞在空中的犹大再一次展开了侧翼，两侧的光矛不断地向希儿射过来，此时的犹大如同一支不断接近敌人的重机枪一般以惊人的气势向敌人发动压制性攻击。

但如此猛烈而密集的攻击竟丝毫没有打乱希儿的阵脚。

希儿飞快地挥舞着手中的镰刀将飞过来的光矛一根根击飞，并在最后再一次一击将犹大打了回去。

“呵。”

德丽莎在希儿的注意力全被犹大所吸引的同时，再次向其飞奔过去，刚刚手中的光矛再一次成为了制胜的利刃，德丽莎抬起光矛向希儿破绽百出的背后刺去。

“给我倒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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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夜拽着卡里诺尔的衣领将其推到了墙壁上。

“都说了德丽莎和芽衣小姐没有回来过这里。”卡里诺尔并没有被对方强烈的敌意给吓到，脸上依旧是一副冷静的表情。

“我问的是你为什么没有派人去找她们？”

“我也是刚刚才发现到两人的异常，正想找人去找她们呢，可你也知道所有女武神昨天都出去执行任务了，现在召集一支力量还需要点时间。”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确实这是事实，夜还是缓缓降下了手中的力道，将卡里诺尔放回了地面上。

“咳咳.....”终于得以喘息的卡里诺尔不住地咳嗽起来。

“夜君，这样对上司动粗是不是不太礼貌啊。”一旁的琳赶紧上去帮卡里诺尔整了整被弄皱的衣领。

“哼，这种对同伴安危的疏忽，活该他受点苦头。”琪亚娜则是不屑地说道。

“可是啊，这也不全是特派员的责任......”

“那你的意思是要怪八重樱和大姨妈自己倒霉么？”

“也不是......”

“好了，琳，琪亚娜，先停一下。”夜被两人的争执弄得有些头疼，赶紧制止了两人。

“我问你。”夜瞪着一旁的卡里诺尔说道，“这件事是不是你故意引起的？”

“你是指？”

“少装蒜了！！”

“......”面对夜的质问，卡里诺尔犹豫了一会，还是微微点了点头，“天命中有很多看不惯德丽莎学园长的人，这一次的行动基本上就是为了除掉她。”

“不可能，大姨妈可是大英雄，根本不可能有人能打得过她的。”

“是这样没错，所以......才需要怪物来对付她啊。”

“律者！！”琳不禁叫出声来。

“可恶！”夜一拳将卡里诺尔背后的墙壁砸出了一个深坑，“琪亚娜、琳，我们走，赶紧去将她们救回来。”

“等等！”

刚走到门口的三人又被卡里诺尔给叫住了。

“你的账先搁着，如果德丽莎她们出了什么意外，我保证一定杀了你。”

虽然被卡利诺尔再次耽误很不爽，但夜还是忍住了满腔的暴躁。

“其实我并不希望德丽莎学园长就这样被害死。”但卡里诺尔却说出了令人出乎意料的话语，“如果你们就这样走着去的话可能会来不及，这个你拿着。”

卡里诺尔将一个小巧的东西抛向了夜。

“钥匙？”夜看着接过的小巧的金属说道。

“这是小型运输机的钥匙，机库就在外面，你们赶紧去吧。”

“......”有着说不出来的别扭感觉，但夜并没有时间去顾及这些，当务之急是保证德丽莎和八重樱的安全，夜带着琪亚娜和琳匆忙跑出了屋子。

“......”卡里诺尔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心中却回想着刚刚琪亚娜短短的一句话，“原来那个樱发的少女不是雷电芽衣，而叫做八重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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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狱丸！！”

八重樱挥动着刀向眼前的仇敌砍去，但却一一被其用尖锐的爪子给挡住。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杀意还是一样重呢，樱。”

“不准那么叫我！！！”

八重樱双手紧握着刀用力前劈去，但果然还是被挡了下来。

“渍......”

八重樱更快地继续着自己的攻势，空荡的空间中不断交响着坚硬物体碰撞的声音。

“看来这么多年没见，你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战斗了呢。”半带着嘲笑，绯狱丸一爪将八重樱逼退，“这种程度的话，你可是会死的。”

【死？】

八重樱的脑海中又浮现出当时的地狱，无数人倒在血泊中，无数惨叫回响在自己的耳边。

【姐姐，希望我死后，你和村里的大家，都能快乐地活下去。】

“是你该死才对！！！！”

八重樱的胸膛中猛地燃起一股难以忍受的火焰，一瞬间就燃至了全身。

“赤染樱。”

手中的刀刃焕发出血红的光芒，从中扩散出的浓郁杀意让人直冒冷汗。

“没错，没错。”绯狱丸笑了起来，它巨大的身躯也开始缠绕着炙热的火焰，“只有这样才能杀死我，用我给你的力量！”

“绯樱地狱！！”

八重樱的身影消失在漫天飘舞的樱花之中，如同鬼魅一般冲向了绯狱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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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险，好险，这一招确实是出其不意呢，如果不是我的话，可能就败在这一下了吧，嘻嘻。”

“这，怎么可能？”

德丽莎无比惊讶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光矛，本来笔直刺向希儿的矛此刻却像是图画中的闪电一样的形状，在只有几寸的空间里怪异地扭曲，尾端并没有碰到希儿分毫。

就在德丽莎还疑惑不解的时候，光矛又猛然恢复成了原来的形状，并产生了一股强大的力道将自己击飞了出去。

“不知道大姐姐有没有玩过一种叫做‘啪啪圈’的玩具。”希儿回过身来看着刚刚站稳的德丽莎，“那种玩具可以在收到一定大小力的作用下变成环状，也可以变回之前的长条状。”

“......”希儿不着边际的话语弄得德丽莎满头雾水。

“不懂也很正常啦，毕竟大姐姐你看起来就很笨。”希儿将镰刀扛在肩头，咯咯地笑起来，“如果将空间像刚才那样扭曲，再恢复原状的话会发生什么呢？”

“爆发出强大的能量。”

原来刚刚自己的光矛形成那种奇怪的形状是因为所在的空间被扭曲所造成的，因此在近在咫尺的距离下却没有碰到希儿，而之后像麻花一样被拧起来的空间恢复原状一瞬间释放的能力将自己击飞了出去。

【所以说，她的能力并不是隐身或者是消失什么的，而是单纯地扭曲了周围的空间导致我们无法看到她和接触到她么？】

棘手，这个能力太棘手了。

德丽莎的额头流下了晶莹的汗珠。

不过，并不是毫无胜算，如果她说告诉自己的全是真的话，那么这个能力的突破口显而易见。

“！！！”

就在这时，德丽莎背后却突然传来了一股巨大的能量。

“樱？”

这种压迫感，和之前在悬崖上八重樱拔出那把赤染樱的感觉一模一样。

【难道说樱出什么事了？是遇到律者了么？这样的话必须马上赶过去才行，但眼前的敌人......】

德丽莎微微扬起视线，在不暴露内心的焦急的情况下观察着对手可能的动作。

“看来那边已经开始了呢，嘻嘻。”希儿却出人意料地放下了手中的长镰，“那我的任务就到此为止了。”

“？”

“以后再见哦，德丽莎姐姐。”

希儿的身影再次消失了。

“......”

难道说她的目的不是杀死自己么？那么特意将自己与樱分开并一直在与自己战斗的原因是？

“糟糕，樱！！”明白了敌人意图的德丽莎飞快地朝着刚刚樱被击飞的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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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樱，就是这种感觉。”

“呼呼......”

“很愉悦吧，很熟悉吧，这种令人沉迷其中的感觉。”

“呼呼......”

“和那时候一样的，积攒了许久的怨气得以发泄的**，仇恨之人能够被自己手刃的**。”

“闭嘴！！”

八重樱猛地向绯狱丸的胸膛劈去，血肉模糊的胸膛上又多了一道伤痕。

“唔——”

绯狱丸咬着牙退了几步，嘴角渗出的血液流淌在自己白暂的毛皮上，与胸膛的血流一起滑落至脚下。

“很开心吧，这股强大的力量，能让你做任何想要做的事。杀掉我，和那时候杀掉你的村民一样，这些让你痛恨无比的人会在你的挥刀之后安静地躺在你的脚下，去地狱接受该有的报应......”

“一闪。”

一道刀光穿过绯狱丸的身躯，八重樱出现在其身后，稍后绯狱丸的肩头突然飞溅出鲜红的血液。

“啊，不开心也是当然了，杀我肯定没有那时候杀掉那些村民愉快吧，毕竟那种一刀一个的感觉可不能轻易复制啊。”绯狱丸的肩头受伤让其有些站立不稳，但还是转过头来继续对八重樱说道，“还记得么？为了杀掉那些恶人，你第一次完全接受了我的力量。”

“住口啊！！”八重樱抵抗般地叫喊道，“那些人是你杀的，是你让我这么做的！”

“如果没有你的话，如果没有你的话！！”

“如果没有我的话，你也还是会杀了他们，是他们夺走了你的一切，是他们赶走了善良的卡莲，是他们带走了你唯一的妹妹，他们是只为了自己就能轻易牺牲别人生命的恶魔，和我并没有两样，即使我没有帮你，你总有一天也会像现在一样来杀掉这些毁掉你生活的凶手！”

“不，不是这样的，你还在蛊惑我！！”八重樱将刀刃对准了绯狱丸的面门。

“如果一切都是我操纵的话，那也太奇怪了。”

“？？”

“如果不是凭着自己的欲望行事的话，为什么你现在会露出像那时候一样如此开心的笑容呢？”

“这......这.......我.......为什么......”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嘴角向上扬着，八重樱慌张地捂住了自己的脸，但内心的动摇却无可避免地让自己的身体颤抖起来。

“再次的，让我们一起去毁灭这个虚伪的世界吧，樱！！”

绯狱丸的身躯爆发出一股强烈的火焰，像是有生命一般向上冲出，并全部涌向了樱的身体。

“啊啊啊啊......”

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痛苦让八重樱剧烈地惨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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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你在哪里？”

德丽莎匆匆忙忙地赶到了洞穴的深处，空荡的空间里却布满着零星的血迹和打斗的痕迹。

“德丽莎？”

在一个阴暗的角落中，勾曲着身子的少女缓缓地转过身来。

“樱，你怎么样了？”德丽莎朝着少女走了过去，“我还以为你遇到律者了，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律者？”八重樱却冷笑起来，“那不是什么律者哦，那是神，是能够实现人的愿望的神。”

“蛤？你不会傻掉了吧？”

德丽莎想要摸摸八重樱的额头看看她是不是被烧坏了脑袋，但却被一把拍开。

“我终于明白了，德丽莎。”

“明白了？”

“我错了，我以为我一直是正确地使用自己的力量，之前杀死全村的人只是受了恶魔的蛊惑而已。”

“等等，樱......”

“原来我只是想要释放自己杀人的欲望罢了，仇恨什么的都是骗人的，只有不断地杀人才能让我感到真正的快乐。”

八重樱猛地抬起头来，露出的却是一副渗人的邪魅笑容。

一股寒意席卷了德丽莎的全身，德丽莎赶紧将手向背后的犹大伸去。

“所以，你也给我死在这里吧，德丽莎！！”

“住手啊，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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