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白之逝

面对白羯的挑衅，卡迪纳尔却不慌不忙。

“在开打之前，我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知道……造物主意味着什么吗？”

白羯冷笑一声：“你是说你自己吗？”

卡迪纳尔摇摇头，又点点头：“我虽然不是造物主，但是在这个世界，我已经拥有了近乎于造物主的权能。虽然父亲大人他依然掌握着一部分，但是整个艾因格朗特，以及这个名为刀剑神域的完全潜行游戏的大多数权限却都已经掌握在我的手中。”

“所以……你想说你已经无敌了？”

“不，但至少对您而言，我是不可战胜的！”

卡迪纳尔说着，手指轻描淡写的一划，虚空中顿时出现一杆光矛刺向白羯！

“！！！”白羯心头一凛，手上大戟迎着光矛挥去。

只听乓的一声，光矛被坠魔击碎，然而紧接着便又有一杆光矛从身后袭来，白羯侧身躲开，却感觉胸口一痛……

她缓缓低头看去，一根光矛透过她的胸口，金色的纹路正在从光矛向着她的身上蔓延。

“唔咳……呵呵，还真是……三招。”白羯苦笑着说道，坠魔戟从她的手中坠落，此刻她已经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光矛插着她的身体，挑着她缓缓向卡迪纳尔飘去。

直到这时，卡迪纳尔才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看着被光矛刺穿，挑在半空中的白羯，一时间竟哭了出来。

“对不起，母亲大人，对不起……”她控制着光矛缓缓下降到面前，然后将白羯抱进了怀里。

“呵……猫哭耗子……假慈悲，咳！”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卡迪纳尔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嘴里不停的道歉。

“啧……真是见了鬼了。唔……咳咳！这样一来，怎么感觉我才是一个恶人。”

白羯无奈的苦笑，她不知道卡迪纳尔动了什么手脚，但是她此刻却已经做不了任何事了。

耳边依然回荡着卡迪纳尔不停地道歉声，胸口的痛苦正在传遍全身。

那根光矛……在侵蚀她的身体！

卡迪纳尔放开了白羯，仔细的打量着她，伸手将白羯的发丝捋顺。

“对不起，母亲，请原谅我。我想和父亲在一起，但是父亲的心中却已经有了您，我只能变成您才能被父亲接受。”

卡迪纳尔说完，还未等白羯反应过来，便一把将手整个插入白羯的胸口。

“唔！！！你……就这么喜欢插别人的胸吗？！”

剧烈的痛苦让白羯直咧嘴，但是她除了被迫的忍受之外却什么也做不了。

“再过一会，再过一会就好了，母亲。您也不会死的，我正在融合你的数据，让你变成我的一部分，这样，父亲大人在对我进行检测的时候才不会发现异样。”

白羯听不懂这些东西，她只觉得一阵阵痛苦从胸口传开，而自己则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她不太能准确的形容这种感觉，如果硬要说的话，就是好像自己在逐渐的消失，却又在同时有着被填满的感觉。

虽然听不懂什么数据融合之类的东西，但是凭借着这份感觉，她明白……自己的确正在与卡迪纳尔合二为一……

自己正在变成她，或者她……正在变成自己。

无法挣扎，不能控制身体，这样的感觉还是头一次。

哪怕被杀手们架住只能束手就擒的时候也不比此刻这般无力。

所以，她放弃了抵抗，放弃了挣扎。

事实无法改变，这样下去，她最后会彻底消失吧。

谁知道呢……那种玄奥的事情她不懂啦。

只是，有些不舍啊，风林火山的各位，黑猫团的各位，西莉卡啊，莉兹贝特呀，还有亚丝娜，茅场晶彦，桐人。

自己不在的话，亚丝娜就能好好的和桐人在一起了吧。

这样想来，似乎也挺好的。

呵呵……

回想这两年来，穿越至今，自己似乎也没做什么啊。

哦……攻略了艾因格朗特算不算帮助到了玩家们呢？

那也算……不违本心了吧。

“卡迪纳尔。”

“母亲？”

看着身体越来越淡，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消失的白羯，卡迪纳尔悲伤的哭着。

“真是的……别哭了啊你。”

“呜……”

“玩家们……是无辜的，放他们出去吧。就当是我……最后的请求。”

“嗯，我答应你。”卡迪纳尔点头应道。

终于，白羯的身体彻底消失，红玉宫内，只剩下了卡迪纳尔一人。

“呜呜呜……对不起，妈妈，对不起。”卡迪纳尔噗得跪在了地上，抱头大哭。

而就在这时，红玉宫的外面却发生了剧烈的震动！

卡迪纳尔恍然惊醒，是茅场晶彦来了！

不过这时，她却忽然发现自己的面前出现了一枚小镜子。

“这是？？”

这面镜子漂浮的位置正是白羯之前所在的地方，也就是说……

“这是妈妈留下来的？”

卡迪纳尔拿过镜子，向着镜中看去。

然而……她在镜子当中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光滑的镜面中映照得是一片混沌，并没有她的模样，更没有红玉宫的画面。

“奇怪的镜子……”她有些好奇，但一时间也无法探明镜子的真相，当务之急还是要先解决茅场晶彦的问题。

此刻她已经融合了白羯的全部数据，从数据层面上来看是根本查不出任何异常的！

只要她表现出白羯的样子，茅场晶彦就绝对不会发现！

而她为了这一天，早就已经备份了白羯的人格。

然而……还未等她有所动作，她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崩溃！

“诶？怎么回事？”

她看着自己的身体正在一点一点化作灰烬分崩离析，立刻利用系统的力量进行计算。

然而，无论她如何演算都得不到任何结果。

计算，是需要基础的。

就算要得出2的结果，首先也要有1+1的算式才行，不管是1+1也好，2+0也好，1.5+0.5也好，要计算就需要一个基础，你要知道你想算什么，你才能开始计算。

但是卡迪纳尔却根本无法确定此刻发生在自己身上个的究竟是什么事。

她只知道，自己的身体正在崩溃！

她只知道，这个崩溃……是不可逆的！

于是她忽然想起了什么：“那面镜子！”

她抬起手，再次看向手中的镜子，这一次，镜子里面多出了一个人。

白色的长发，红色的华服，绝美的脸庞，正是她自己，或者……

卡迪纳尔绝望的坐到了地上，她的双腿已经彻底化作灰烬，她的躯干也无法幸免。

她看到，这些灰烬全部被镜子吸入其中，最终凝聚成了那个女人的形象。

“妈妈……”她看着镜中闭着眼睛的女人，轻声呢喃着。

忽然，似乎是放下了什么一般，她释然了。脸上没有了绝望，也没有了悲伤，反而露出了一丝笑容。

“也好……这样也好……”

她轻轻的闭上了眼睛，最终整个人消失在红玉宫中。

当茅场晶彦终于闯入红玉宫内部的时候，他只在这里发现了一枚漂浮在半空中的镜子。而在镜子当中，他看到了那个美丽的女人。

他沉默不语，思考了很久才转身离去。

……

100层被攻略，艾因格朗特通关！

2024年11月2日，再过四天就是游戏开服两周年。

这一天，玩家们终于从这款游戏之中解放了出去。

而当所有玩家都被传送出去之后，茅场晶彦却把桐人留了下来。

两个人站在高空，望着脚下那巨大的浮空岛分崩离析，默然无语。

“她走了。”茅场晶彦平静的说道。

桐人紧紧的攥着拳头，一言不发。

“发生了一些事，不过已经不重要了。”茅场晶彦从兜里取出了一面镜子递给桐人：“这是她最后留下来的东西，你知道她其实来自另一个世界，也就是说，在现实中并没有她的身体。”

桐人的身体一颤，当知道白羯是穿越者的那一刻起，他最不愿意面对的就是这件事。

看着茅场晶彦手中的镜子，他抬起手来，却又不敢接过。

茅场晶彦见他犹豫不决，竟然就直接将镜子收了回来：“你不要也罢。”

也许，他从一开始也没打算给。

“我……”桐人气急，却又无可奈何。

“你之后打算怎么做。”他问向茅场晶彦。

“这个世界将会消失，而她同样也消失了，既然如此，我也没有什么必要继续留在那个世界上。”

“你！你这是在逃避！”桐人愤怒的上前抓住茅场晶彦的衣领：“你杀死了那么多玩家，就想这样一走了之吗！？你要逃避这个责任吗？！给我去做牢啊！给我去赎罪啊！！！”桐人愤怒的咆哮着，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茅场晶彦沉默了，他明白桐人是在发泄，但同时，他也在思考着桐人所说的那番话。

叫人坐牢什么的，还真是不客气啊。但是……

脑海中，不知为何忽然回想起了曾经第一层迷宫boss攻略战时候的事情。

那愤怒的一刀，那折断了自己手臂的一掌，以及那句——“你这个混蛋！”

不管是那一刀还是那一掌都未能伤及自己分毫，但是那句话……现在听来，不知道为什么，胸口……却有点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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