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或许应该做出一些改变

白羯的生活平静了下来，没有了曾经江湖之中的惊险，也没有了sao当中的紧张。

现在的生活，平静的让她感到了一丝不真实。

很多时候，她坐在轮椅上，望着天空，感受这身边的安宁，都会产生一种自己好像并不是真实存在于此的感觉。

但是，她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在桐人和明日奈的帮助下，她逐渐了解到了这个世界的大概格局。

在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地区都是和平的，战争仅仅只发生在极少数的国家。

而生活在日本，至少并不需要担心哪天头顶突然掉下来一枚导弹。

可有一点让她感到有些窘迫。

如果说曾经身处江湖之时，还是男儿的他自立自强，一切都靠自己。

而在sao当中，她也同样成为了桐人的支柱，甚至成为了所有玩家的支柱，通关游戏，解放玩家。

她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生活下来的。

可现在……她忽然什么也做不了了。

在家里的时候，饭菜是直叶来做。

上学的时候，轮椅是和人来推。

到了学校，不管是什么事都会有人主动上前来帮助她，就连午饭，只要见到她来，同学们就会主动让出一条路来。

她总觉得这样不好……

望着自己的双腿，用力的捏了一下……

什么感觉都没有。

这样一来，不是就好像她真的成为了一个废人吗？

而且，桐谷家不计回报的收留了她，将她当做家人照顾有加。

她当然心怀感激，但却也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吃白饭的。

她没办法心安理得的接受这一切！

她不想成为一个混吃等死，一切都只能依靠别人才能活下去的废人。

她不是废人！

“师父，你要去哪？我来推你吧。”课间时分，和人见白羯转动着轮椅打算出去，便一如既往的走过来。

“啊……不用了，我……我去洗手间。难道和人君有兴趣？”白羯笑了笑。

“诶？啊……没有。”和人有些窘迫。

其实……白羯并没有想去洗手间，她只是想出去透透气，想一个人静一静。

而这时，同班的一个女生见状便走了过来：“我来帮你吧。”

“呃……谢谢。”白羯愣愣的说道。

女孩冲她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就是这样，就像这个样子，无论她做什么都会有人主动来帮忙。

大家对她的善意她心知肚明，她也从来不会去责怪这些同学多管闲事，更不会觉得他们很烦。

她只是在怪自己，怪自己没用。

因为……学校里没有残疾人用的坐便，单说上洗手间这事，她一个人真就做不到。

放学回家，经历了拥挤的地铁之后，在乘务员的帮助之下，白羯的轮椅也顺利从地铁上推了下来。

其他乘客见到她腿脚不便，也并没有拥挤，大家都非常有礼貌，也很谦让。

这个世界的人，善良的让她感到惊讶！

但是……最近这段时间以来的生活却让她的内心感到了莫大的压力。

“师父？”和人感觉师傅的样子有点怪。

或者说，最近这段时间，他都觉得师父好像有心事。

“和人……”白羯犹豫了一下，她不知道该不该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和人。

“师父……其实最近一段时间，我都觉得师父的心情似乎不太好，我不知道该不该问，但是……我希望师父您也能够依靠我一下。在师徒之外，您更是我的家人和……和……”

看到和人窘迫的样子，白羯忽然笑了起来：“和恋人？”

和人顿时脸红了起来，不过被他这样一打岔，到也让白羯觉得轻松了不少。

“其实……我只是感觉自己来到了现实世界之后就没了方向。”

“方向？”

白羯点点头：“嗯，我似乎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这里衣食无忧，又有你们陪着我，生活上事无大小都有人会主动来帮助我。我感觉自己似乎什么都不需要做也没有问题，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看起来很美好。但是……这样不好。我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废人。”

白羯下意识的攥紧自己的裙子，她……有点不甘心！

和人也愣住了。

他只是希望能够尽可能的报答师父，尽可能的帮助师父。

毕竟，如今白羯行动不便，生活上肯定会遇到各种困难，他作为徒弟，同时也深爱着对方，自然不想让白羯受到任何委屈。

他希望白羯能够幸福！

但是……他却并没有想过白羯的想法。

他的帮助，乃至是周围人的帮助的确是出于善意，毕竟……残疾人属于弱势群体，哪怕白羯再如何不愿承认，但如今的她……

就是残疾人！

这一刻，和人突然明悟了。

他的确从来没有从白羯的角度去思考，他只是在一味的宣泄自己的善意。

但是，这份善意对于白羯，甚至更多的残疾人而言，究竟是善意？还是……一种讽刺？

这种讽刺并非是来自外界，而是来自残疾人自己，诞生于他们的内心。

可能并不是所有的残疾人都会这样想，但不可否认的是，一定会有这样想的人存在。

也许，在施与善意之前，一句简单的询问，才是对对方最大的尊重。

看着有些心情有些消沉的白羯，和人忽然笑了起来。

“师父，我们应该……很久没有练剑了吧。”

“诶？”白羯愣了一下。

的确，自从离开了虚拟世界……不，是自怪物攻城事件起，她就再也没有与和人一起练剑了。

“的确……很久了啊。”

“那，等下回去，我们再去练剑吧，我还希望能得到师父您更多的指导。对了，也叫上直叶怎么样？直叶在学校里可是剑道部的主将呢。”

“好啊～”

一说起这方面的事情，果然白羯的情绪被调动起来。

到家得时候，说来也巧，正好遇见了同样放学归来的直叶。

“直叶，等下去道场吧。”和人说道。

直叶先是愣了一下，她不知道今天到底是吹的什么风，哥哥居然会主动提起去道场。

印象当中，自己的哥哥已经很久没有进过道场了吧。

“好啊，就让我看看，在那个世界磨砺了两年半的哥哥是怎样的水平！”

“嘿嘿，到时候可不要太吃惊哦！正好也可以让师父指点一下。”

三个人说说笑笑回了屋子。

三人来到道场，这里并不大，但却也足够比试施展。

和人与直叶穿上了剑道服，两个人相对而立，白羯则坐在一旁。

“那……要开始了！先说好，输的人可不要哭鼻子哦～”和人煞有其事的说道。

直叶笑了起来：“那就请哥哥你放马过来吧！”

两人摆好姿势，直叶忽然笑了起来：“哥哥……你那个是什么姿势啊？”

此时，和人一手提着竹剑，另一手向前微抬做阻挡状，双腿微弓，身体前倾，整个人瞬间散发出了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

尖锐！且锋利！

白羯在一旁看的连连点头。

尽管在现实中疏于练习而导致和人的姿势有些走形，但这股气势还在，这说明他的心并没有因为平和的日常而颓废。

面对这样的哥哥，直叶也渐渐收起了笑容。

她以剑道的姿势和哥哥对峙，试探着向前挪动着步伐。

起初，她凭借着自己对于剑道的理解和感悟在哥哥的身上寻找了很多破绽，她觉得无论从哪里进攻似乎都非常容易。

但是随着她逐渐逼近哥哥的时候，却慢慢发现，这些破绽正在减少！

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却意识到，哥哥的实力，也许并不如最初预料的那么简单。

然后，两人终于动了起来！

顷刻之间，和人的剑便直刺直叶的面门，其速度之快让直叶大吃一惊，连忙侧头闪过，以剑格挡。

然而，此刻的和人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

当他出了第一剑之后，他的身体便如一台启动了的发动机一样彻底猛烈的运动起来！

两把竹剑不断地碰撞，面对自家的妹妹，和人没有任何的留情！

或者说，此刻的他已经进入了另一种状态当中……

他不是桐谷和人，他是桐人！那个师承白羯的黑衣剑士！

或刺，或斩，或撩，或劈，或切，或挑！

所有的动作都是用来进攻的！

桐人的进攻宛如暴风骤雨一般迅猛！

他不断地以手中的剑向直叶发起进攻，同时身体也在不停地变换着位置！

他的步伐灵动缥缈却又不失章法，每一步似乎都别有意味，让人捉摸不透！

反观直叶，尽管桐人的攻击都被她当了下来，但是随着桐人身法越发灵动，她招架的也就越发困难！

说实话，直叶并不觉得哥哥的剑有多重，比起剑道部的其他成员而言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轻的。

但是，哥哥这**的走位却着实让她有些抓瞎。

很多时候的攻击如果再快一点的话，她就绝对挡不住了，因为太刁钻了！

而且，以她的视角来看，桐人的攻击可以说是密不透风，连绵不绝！

但她隐隐感觉哥哥的剑其实并不快！

至少没有自己直观感受中的那么夸张！

之所以会有很快的错觉是因为那一招一式都衔接的完美无缺，加上身法灵动带来的辅助效果，所以导致这些攻击看上去异常迅猛！

这就是……经历过sao的哥哥吗？

啪！

直叶的剑敲在了桐人的手臂上……

“到此为止！”白羯见状喊停。

两个人都有些愣神，直叶是压根没反应过来自己的攻击居然成功了，而和人也没有回过神来，自己就这样被击中了。

“胜者是直叶哦～”

白羯滑着轮椅走了过来。

“很精彩的比试，直叶，这就是剑道吗？”她很有兴趣的向直叶问道。

直叶点点头：“呃……是的。”

白羯略微沉思：“从战斗的风格来看，这种剑道的招式应该属于以静制动，防守反击为主。有点像碧渊剑的套路啊。”

说着，她从和人的手中取过竹剑，在手上掂量了一下，点了点头，对直叶说道：“来，直叶，你向我攻击。”

“啊？”直叶呆呆的看着坐在轮椅上的白羯，然后又看向哥哥。

和人点了点头：“放心吧，直叶。师父可是很强的！”

这样一说，加上此前也了解了白羯的一些事，直叶心中顿时被勾起了兴趣。

异世界的武者啊！而且似乎剑术造诣并不低！

她认真的双手握剑，摆好姿势：“那……我上了！”

“来吧。”白羯端坐在轮椅上，稳稳当当，平静如水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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