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降维

“有纪……真实存在过？为什么存在过就不行？”明日奈有些焦急的问道。

白羯苦笑：“我也不知道，只是这大概类似于‘世界定下的规矩’，比如我们在玩一些主机的时候，呃……就拿最早的FC上的初代马里奥举例吧，系统允许你做的就只是跳、跑、蹲，和加速而已，只有在拿到花的时候才可以发射火球，在拿到星星的时候才能够无敌。这就是‘规矩’，如果你是马里奥，那个游戏就是世界，世界给你定下了这样的规矩，你就不能用拳头去打那些小蘑菇小乌龟，不能用砖头去扔，这就是规矩。”

白羯无奈的摇了摇头：“即便是现在，游戏已经发展出了可以无限拟真的完全潜行类游戏，但游戏中不也依然存在着各种各样的限制吗？像是GGO里玩家就不可以飞行，而在刀剑神域中玩家则不能释放魔法。哪怕是ALO里，做不到的事情也有很多，比如你不可能在ALO里制造出一枚核弹不是吗？这就是这些‘世界’给身在其中的‘居民’定下的‘规矩’。我们现在的这个世界……同样如此。”

桐人忽然愣了一下，随后他只感到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等……等一下师父。”

白羯看向他，见到他脸色煞白，额头隐现冷汗，便知道自己这个徒弟已经明白了自己说的是什么。

“如果这样说的话，那我们这个世界……”

白羯苦笑：“桐人，你觉得在SAO中贩卖给你武器的武器店老板……他知道在艾因格朗特之外还有我们这个现实世界吗？”

这一下，所有人都明白了，顿时沉默下来。

原本，大家只是讨论拯救有纪的办法，结果却没想到居然从白羯这里引申出了如此骇人听闻的信息。

“不……不对。”明日奈摇着头：“SAO的武器店老板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可是白姐你……呃……”

“看来，你已经想到了……是啊，我之所以能察觉到，是因为我本身就来自与其他世界，加上在参悟塑心镜的过程中有所顿悟。毕竟，塑心镜本是我的师姐的本命法宝，而师姐的视野比我这个穿越者还要更高。”

“每个人都有属于他的视野，而视野也是分层次的。普通人大多只顾周遭环境，接受的信息也不过是百十公里内的情报，而且就连这部分情报也存在极大的缺陷，可能90%以上他都无法获取。而互联网则将每个人的视野都拓宽到了一个整个地球的维度。他们能够通过互联网接收到更庞大的资讯，但同时，他们的视野空洞也就更大。”

她看了眼在做的每一个人：“你也好，他也好，桐人也好，在你们遇到我之前，你们的视野极限也就是地球上而已。”

“为什么是……在遇到你之前？”西莉卡问道。

白羯笑了笑，然后招了招手：“结衣。”

“是，白羯妈妈！”

小小的结衣飞到了众人中央，落在白羯伸出的手上。

“结衣……实际上与SAO中的武器店老板没有本质上的不同，她也是虚拟世界中的人。尽管她已经具备了完善的智能，但这就好像这个世界的爱因斯坦和一个痴呆儿一样，不论聪明如何，他们都只是这个世界的人。”

“但二者不同的是，结衣接触到了‘我们’。”桐人皱着眉思索道。

白羯点点头：“没错，当然，这个我们并不仅仅指的是你和我，而是指全体进入了SAO中的玩家，结衣通过观察他们，了解到了与‘武器店大叔’在本质上存在差异的‘人’，进而通过观察与接触，包括与我们相识，得知了在艾因格朗特之外，在虚拟世界之外，还存在这一个维度更高的现实世界。”

“维度？”桐人一皱眉。

白羯满意的微笑道：“不愧是和人，理解的很快。”

她再度看向众人：“没错，维度的不同决定了发展的不同，除非人类能够依靠主观意识察觉到客观存在的更高一级的维度，并与之取得‘联系’，无论是什么联系都行。否则不管人类的科学如何发达，技术力如何提高，都只能在‘现实世界’这个维度活动。他们无法像结衣一样，突破维度接触到身处于更高维度的我们。”

“可是，我们也在武器店里买过武器，甚至和那些NPC对过话，这样也不算建立联系吗？”莉兹贝特有些纳闷。

“不算的，这里所谓的‘联系’指的是高维度与低维度的信息交互，而不仅仅只是对话这么简单。更何况，武器店大叔终究不具备那么高的智能，那就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生命体。”白羯解释道。

桐人忽然有些丧气的瘫坐在椅子上，他向后一靠，浑身放松：“所以，结论就是……就像我们创造了虚拟世界，并为那个世界设计了各种各样的规则。可能也有一个身处于更高维度的生命……呃……或者说不是生命的什么存在，创造了我们这个世界？并施加了各种各样的规则？比如量子力学和相对论？引力，磁场之类的？”

“是的，这就是我通过塑心镜悟出的世界与世界的关系。”

“那，白姐你的那个世界，和我的这个世界是什么关系？”莉兹贝特突然好奇的问道。

白羯冲她笑了笑：“你觉得GGO和ALO是什么关系？”

莉兹贝特一愣，随即恍然。明日奈则苦笑道：“身处更高维度的不同存在创造的类似的世界？”

“正解……”

“但白姐的世界和我们这个世界的历史真的好像啊，难道高维度的大神们也玩抄袭？”莉兹贝特无语的吐槽。

“呃……呵呵呵。”众人顿时笑了起来，之前压抑紧张的气氛也随之一松。

白姐拍了拍手，将大家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总之，目前来说我只知道这些，也只能做到这些。所以有纪，如果想要延续你的生命……不，这么说不准确，如果想要延续你的存在，那么目前来说就只有降维这一种方法，你将成为比现实世界，比人类要低一个维度的‘虚拟生命体’。我必须提醒你……”白羯忽然露出了严肃的表情：“低维度生命在面对高维度生命的时候是没有任何反抗手段的。也就是说，但凡是一个程序员，都有可能轻易在网络世界捕捉你，折磨你，蹂躏你，而你根本没有丝毫反抗的可能……这样的话，你也同意吗？”

“我……”有纪有些恍惚。

她今天接受了太多的信息，大脑有些转不过来。

白羯温和的笑了笑，上前拉起有纪的手。

“白姐？”

“其实，我刚才说的也只是最坏的情况，我必须要让你明白这些。但实际上，也未必真的会出现这种危险。更何况……”白羯释放出塑心镜：“哪怕你真的面临着如我刚才所说的那种绝境，你也可以进入塑心镜中暂时躲避。”

就看到白羯话刚说完，她手中的塑心镜便缓缓开始分离，最终，在她的两只手上分别出现了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镜子。

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镜子所映照的内容不一样了。

塑心镜分离体所映照的是一片混沌，而本体却反而如同一面普通的镜子一样。

“这个是塑心镜的分身，她会融入你的精神当中。若你成为完整的虚拟生命体后，当你遇到危险时就可以进入这面镜子之中，它会保护你一段时间，但却并不是牢不可破的。不过，在这段时间，拥有塑心镜本体的我会立刻知晓你的情况，到时候，我会直接通过本体将分离体收回来，藏在其中的你也就安全了。”

有纪接过白羯手中的镜子，只是现在，它并不能融入有纪的身体当中。

“不管你是否同意，这面镜子都算作是我送你的礼物好了。”白羯轻轻的摸了摸有纪的头：“今天时间也不早了，我希望你好好想想再做决定。我跟和人最近都有时间，会经常上ALO，如果你什么时候想好了，就来这里找我。”

……

现实世界中，白羯依靠在桐人的怀里小憩，桐人则翻阅着手上的PAD，查看新闻。

“小曲。”

白羯的脸微微一红，轻轻的嘤了一声。

“今天下午，你说你的世界与我们的世界时处在同一维度上的世界。那……破碎虚空的师姑，她难道已经抵达了更高的维度吗？”

白羯缓缓睁开眼睛，眼神有些呆滞的注视着面前的茶几，但是眼底深处眺望的仿佛却是另一片广袤的世界……

“我想，应该是的。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师姐要将塑心镜交给我。我们对高维度的世界一无所知。我不相信塑心镜对于师姐是毫无用处的。”

两人沉默片刻，桐人翻阅PAD的手指也停了很久，他始终在思考一些问题，忽然他有所明悟，说道：“破碎虚空代表着打破维度的界限前往更高的维度，而破碎虚空后会出现一件本命法宝……这两者一定是有联系的。所以本命法宝绝对不是什么多余的道具那么简单。这很有可能与那个维度，以及身处那个维度的人有关。”

白羯猛然惊起：“你的意思是说……师姐她有危险！？”

桐人低头沉思道：“我不知道，毕竟我们没办法用我们的思维和认知去推理高维度的事情。我们能够出现这一种认知甚至都需要依靠塑心镜才能做到。所以……恐怕只有我们真的打破了维度的限制之后，才能知道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而师姑她……又是否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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