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女孩子,呆在原地。”
“...啊,当然,白根地,你也留在这儿。”
丹砂长吸一口气,尸体的恶臭沿着鼻孔钻入胸膛——不过这对他这个早在死尸之中横行多年的刽子手而言,着实无所谓。
“啧,去去去!”
一看到层层围住尸体的野狗,弗尔德警长立即面生恶色,捡起地上的石头连连投掷,打得野狗四下逃窜,当攒动的野狗散去后,远远的,一串粉红的肉在空气中额外扎眼。
“你们没做尸体保护!?大夏天的就把他放在这沟里任狗撕任虫咬?”
弗尔德一脸怒色的看着将他们指引于此的神父。
然而,神父却一脸淡然。
“请冷静,警长先生,我能理解你对尸体被破坏的痛心,但是村里没有警察也没有侦探,面对遇害者我们能做的只是按照村规如此安葬他,谁会想到会有外乡人介入调查呢?”
“......”
弗尔德沉默了,确实,他们的出现对于野犬村而言,实属意外。
本来,这个人死了,那便是死了,只有村人前去默哀,警局也不会收到任何与他有关的消息,从此这桩杀人案,变成了野犬村解不开的谜。
换言之,就是谁也不会知道在这么遥远的山村里,发生了这样一起杀人案。
但是现在,警方已至,杀人案已知晓,自己已经介入,那就没有任何推脱的余地了。
弗尔德咬紧了牙关。
以依米尔警局警长的身份起誓,这件最后的案子,自己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阿格,跟我化验尸体,其余人,把黄线拉起来!”
“尸体就剩这么点了,不能放过任何一处可疑的地方!”
见警方擦身而过,丹砂看向那抹尸骨的粉红,嘴巴禁不住动了起来。
“可可,别往那儿看,”丹砂用躯干挡住了可可的视线,“神父先生,请问...村中有旅馆一类的地方...”
没等丹砂问完,神父就摇摇头。
“不了不了...这村儿,就没有一个好端端待人接客的地方...来教堂吧,睡得也舒服点,查德先生就是教堂里的常客...”
听丹砂这么一说,可可顿时对丹砂的想法心知肚明。
不顾耶梦加得的好奇和亚尔薇特的执拗,短暂的一阵寒暄过后,丹砂硬是把她们连带着白根地通通塞给了神父,让他带着她们及早去教堂休息。
嘛,亚尔薇特加耶梦加得还附带一个白根地,自己也不用担心她们路上会有什么危险吧。
如此想着,丹砂向远去的几人挥了挥手,心念一转,沉下脸色,慢步走向围绕尸体拉起的警戒线中。
“那个...阿格先生是吧?”丹砂蹲下身,用平静的眼神看着那具凄惨到不能描述的尸体,“尸检...真的能进行?”
那被唤作“阿格”的男人打扮与其他警员略有不同,他除了一身警察的装备外,还背着一个法医式的药剂行囊。
眼下,只见他打着灯光,正用放大镜细细检视着尸体上的每处创伤。
“能还是能的...”阿格头也不抬的回道,“但是身体软组织损失过多,只能凭着骨骼的一些状态推测死者情况。”
随后,在无人相问的情况下,他继续自顾自的说着。
“根据死者头皮脱落及仅存的少数软组织的腐败水泡情况上来看,死亡时间与神父提供的资料大致吻合,但因为死者胃部已经遗失,血管网遭到大面积破坏,无法推测更具体的时间段。”
“可惜软组织遭遇了大量野犬的撕咬和蝇虫的侵蚀,已经不具备反应死亡时身体受创情况的能力,唯一可以下手的地方,是骨骼,只是...”
阿格顿了顿,仿佛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吧,丹砂先生不太可能会怕这个。”
“倒不是这个问题...是一点其他的顾虑,”阿格语调一重,“通过死者身体骨骼的位置和受损情况,我可以推知,死者在受害时遭遇了一次极为沉重的撞击和异常恐怖的撕咬。”
“而其程度,是这些只会在骨头上留下牙痕的小野狗根本无法相比的...是大型魔物级别的伤害...”
一道乌云遮蔽了山间月,霎时,大地一片黑暗。
所有的警察都守在尸体边,顶着令人作呕的尸臭与四下飞舞的蚊蝇,默默注视着这具残着一点肉的骨架。
“详细说说。”丹砂长出一道鼻息。
“死者的脊柱从第三节胸椎开始,一直到第三节腰椎,其中的脊柱完全消失,从尸体中残留的胸椎骨渣来看,是遭到了强烈的碰撞和大型魔物的撕咬所致。”
阿格用带着白手套的手指着暗红色的残留脊椎说。
“同时,根据身体内部骨骼的相对位置,可以推知这次撞击导致了死者上半身前部几乎所有肋骨的折断。”
“而通过腿骨上插入残肉的玻璃片和石子也能知道,死者在阴/沟中挣扎爬行了许久,最终在这里遇害。”
说完一切后,阿格松了口气,将放大镜收回囊中,站起身来跺了跺发酸的脚。
“目前可以得知的消息大概只有这些,死者的遇害情况一目了然,而且受损这么严重的尸体,恐怕也做不了化学性质的检验了。”
他摇摇头,似乎宣示着这具尸体昭示信息的结束。
“把他留在这儿吧,这村里的怪人想这么干,那就让他们这么干吧。”
全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警员们纷纷起身的声音额外刺耳。
“所以...丹砂先生,”弗尔德警长看着这具凄惨的尸体,“你觉得...那神父所说的有理吗?这一切是那个野人所为吗?”
“警长!我反正是觉得不太可能...”
不等丹砂发表看法,之前迟到的那个舍万就抢着回答。
“你看看啊,那个神父说了那只犬娘是野人吧?再结合那个查得的口述,活脱脱一野生魔物娘啊。”
“但是你们怎么就不好好想想,人的这种面部构造,你确定她能造成这种大范围撕咬伤害?”
“不,这是有可能的,”一听此话,阿格立即反驳道,“不少魔物娘和兽娘有临时舒展颌骨的能力,只要这种能力在身造成这种破坏轻而易举...”
“你们两个先打住,”弗尔德立即叫停了两人,“丹砂先生,你有什么看法?”
“......”
“...我不知道。”
丹砂很诚实的道出了心中的看法。
“目前掌握的信息过于有限,断言是加...断言是那个野生魔物娘所为太过武断...”
说到这里,丹砂抬起头,隔过村头的树梢,望向天边,那轮淹没在黑云之中的山月。
“也许,一切并没有表象那么简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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