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等在冰冷的仓库外,掐准了表。
大约一刻钟了。
其间,在不知多高的地上,砰砰咚咚的响声时不时隔着深厚的地面传进可可耳中,让她不仅眉头大皱。
...不会是少爷他又在搞什么事了吧?
一想到这里,可可的小心脏就猛地又被揪了起来,因为这可能性着实不小。
“地面上砰砰咚咚的干嘛呢...”
入耳一阵脚步声传来,可可偏过头,只见白根地一边抱怨着,一边双臂抱胸走出了仓库,而紧接着,板着脸的弗尔德等人也瞥掉胡须上的凝霜,目光凝重的走出仓库。
“怎么样?警长先生,有什么发现吗?”可可轻声问。
“一些价值不大的信息而已,”弗尔德摇摇头,“几个抓痕,几根毛,还有一些吃剩下来的碎骨。”
“......”
“很不幸,线索断了,”弗尔德叹着气,最后向那深邃的仓库中看了一眼,“真是的...一点惊喜都没有,要是那什么...这仓库放在小说里的话,一般都是藏着惊天秘密的...”
“那可不,警长先生,外面的书我还是读过几本的。”
那老板笑着在一边打趣道。
“如果我这仓库放在小说里那妥妥的就是一个重要藏尸点,这冰天雪地的,臭了也不见得能闻出来吧?”
“这么黑的地方说什么这种话呢,”白根地推搡着抱怨着,“走啦老板,走啦走啦!”
“知道啦知道啦...”
在众人慢慢离去后,老板锁上了仓库大门,手中捏着一张从仓库里拿出来的,沾着湿润冰晶的账本残页。
“原来你在这儿啊...真是让我好找...”
他吹了一口气,轻轻吹去账单页上的雪晶,借着微光,他盯着残页上的数据,心里一阵嘀咕。
怪事...不是说村里因为那只野人损失了很多牲畜吗?怎么散装猪肉还降价了...
反复思索后,那老板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罢了,也许是那个野人没吃完就跑了吧?剩下的死猪什么的没办法只能切开卖了,所以自己才能低价买到这么多猪肉,过一段时间估计也要涨回去了吧?
管他呢,反正自己每次都要求剃毛洗净再煮烂,就算是刚死的猪,问题也不大。
如此自我安慰着,老板收好账单残页,缓缓的,一步步挪上漫长的台阶,徒留数人守着阴冷黑暗的冰仓库。
刚一回到地上,可可就闻到了一股硝烟气味,果不其然,往酒馆内一探望,破碎的桌椅,漆黑的地板,大多数酒客都消失不见的正厅。
这一看就知道没谁了,绝对是少爷那厮干的!
你看,他还有脸悠游自在的坐在吧台上喝酒!
“啊...老板啊...”一见到老板跟着走了上来,丹砂便挠挠头,“那个...刚刚对不住哈...”
“嗯?”
一开始,那酒馆老板还是个懵的,直到他揉揉眼睛,看到自家酒馆如此残破的景象,顿时心脏悸动,一股眩晕感冲上头来。
要不是丹砂眼疾手快,单手翻过桌子把那老板扶住,这老板还真得一头栽到地上了。
“喂喂喂冷静点冷静点,我赔钱,”丹砂说着,用手敲敲钱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才遇到了几个刺头必须教训一下...”
“啊...呼...”那老板摸着发胀的脑袋,慢腾腾的爬起身来,一边擦着额头上的虚汗,一边大口喘着气,苦笑两下,“没...没事儿...赔就好...赔就好...”
看老板逐渐缓了过来,丹砂笑笑,一边抓出一把金币来一边打趣道:“老板你这算是长了什么病么?一惊一乍的...”
“啊哈哈...”那老板倒也不排斥丹砂的什么说法,只是乐呵呵的接下他递过来的金币,在他肥大的手掌中拨弄着,脸上的苦笑一改,笑得更加灿烂。
“出生的时候心脏不大好,家里人为了治这个病买了不少外面商人的偏方,还算有点用,起码让我活了这么一把年纪了。”
“小时候啊,我经常偷跑去商队泊地那块,商队的几个大哥人还是不错的,小时候经常给我一点外面带来的特产,现在真怀念那个味道啊...”
...原来这酒馆老板对外人印象不错,是因为这个吗...
丹砂点点头,随手抓了点钱后,他到底还是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带着几人抽身离开,徒留酒馆老板在背后点着丹砂塞满手掌的金币,招着手送别。
总之,这老板人还是挺好的,那些酒客自己也教训的差不多了,总之在野犬村的时候把这里当做一个行动基站还是挺不错的。
“咳...咳...丹砂兄,你就...你就抓了一把然后就这么赔了?”白根地咳嗽个不停,“啥家庭啊?家里有矿啊?”
“那可不!”一听白根地问这话,耶梦加得便将身体挺得老高,“哥哥每天走路的时候兜里都有桄榔桄榔的响声,弄得小蛇每天晚上闭上眼脑子里都会回放这种迷人的金属声呢...”
“啊啊...”说得丹砂赶紧抓住了自己的钱袋,“行了小祖宗,这不是该炫耀的事儿,说正事说正事...”
说到这里,丹砂换了口气,拿出了自己之前随手记下的思路图。
“诸位,在你们下仓库调查的时候我梳理了一下现在的案件情况。”
丹砂将手中的纸张递给弗尔德警长。
“那个犬娘有可能是被冤枉的,杀人者另有其人!”
“怎么可能!?”
丹砂刚说出这话,就被一脸怀疑的亚尔薇特率先打断。
“那...那家伙可是赫尔海...”
姐啊你发急又把这些东西忘了吗!?
“怎么就不可能了!?”
丹砂连忙一嗓子将差点暴露的亚尔薇特压了下去。
“如果人是她杀的,那神父提供的口供,这具尸体上的一切疑点根本无从解释,”丹砂正色道,“具体的话,大家可以看看我做的分析,我虽然不是什么侦探,但分析这点东西我问题不大。”
一说到侦探,那个舍万立即来了精神,他靠在弗尔德身后,目光炯炯的盯着这张思路图,一边看,一边点头。
“可以啊小伙子,”那舍万一笑,“思路蛮清晰的,这确实是我们之前调查没想到的盲点。”
“也就是说...”弗尔德摸摸下巴,“这是一起真正的人为谋杀案?”
“唔...也不能证明加...那个野人就没有罪证了吧?”亚尔薇特看起来额外沮丧。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弗尔德目光凝重,“...对...对头...这张图有道理,确实是逻辑上的错误...”
说罢,他仰望天空,喉咙动了动,却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许久,他才放下头颅,静静的看了一眼手中的思路图,随后还给了丹砂。
“看来,我们得换个思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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