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横穿！前往中心城！（四）

“哥哥用手去捂住我的眼睛，抱着我，却没有跑。太突然了，没有刀，没有剑，只记得他们朝我们抬起手，然后一道光闪过，连血都没有留下多少，……我和哥哥与这束光擦肩而过……哥哥全身在剧烈地发抖，捂住我的眼睛的左手手指并都并不拢，我什么都看见了……”

“他们继续释放那种光，所有的……不只是人……只有那道将中心城与内环隔开的城墙没有受到损伤……”

“那你们两个人……”

“哥哥是天才，哥哥在最后的一刻、在没有任何人教导的情况下突然引导出了‘门’。于是我们得救了，他们没追过来——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门’三个月才能引导一次……那时候我只有六岁，还不是很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哥哥却因为这件事精神开始变得不稳定，时常会产生周围的陌生人要伤害我们的想法，所以……”小卡瓦莉娅回过头望了望昏睡中的哥哥，如释重负地笑了。

“嗯……可是，你不是说你们的爷爷奶奶那一辈人都是很厉害的和者么？”

“……十四年前，我还没出生，爸爸妈妈说他们似乎有预感似的于某一天聚在了一起，然后一同消失了。”

“唉……都休息吧……太乱了……这是被子，拿好。”费尔右手取出格纳口袋，交递到左手，同时左手臂扶着已睡熟的闪闪，右手缓缓从口到中抽出一张洁白柔软的丝绒被子，递过去。

“实在是感激不尽！”小卡瓦莉娅一边抱着被子，一边不停地点头道谢。

“嘘——轻点儿，她睡着了……没什么的，就当是我借住在这里的费用吧。”

“……您不睡吗？”

“我缓一缓再睡。”费尔又拿出一单被子，盖在自己和闪闪身上，抱着她，开着洛洛树有些弯曲的内壁慢慢坐下，最后地望了望小卡瓦莉娅，合上了眼，悲悯与思索的光芒于上下眼睑闭合的瞬间一闪而没，而后便被满满的追忆与温柔掩去。

小卡瓦莉娅见此全身微微一颤：“为您祝福！”

“为你们祝福，晚安。”费尔点头一笑，嘴角那抹突然出现的弧度宛若流星在夜空中悄然划过。

“好美……”小卡瓦莉娅累极了，终于超过了某种限度，靠着哥哥，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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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棵树，格外高大，不过放在巨木森林里却显得如同小矮人似的，树干挺直，表面棕黄油亮，极为光滑，枝条叉丫又出奇的粗短。树上没有一片叶子，底部到中段向内凹陷了一个不深的大坑，看上去有种独特的喜感——尤其是当这棵树生长在无数职业繁盛的巨木丛中时——这就是洛洛树，也被学者们称作落络树——不长叶子，种子上的倒刺使得其显得像是依附于动物身上传播的，实际上这些倒刺却是空心的，上面有许多微小的气孔和人眼难见的细密而长的绒毛，同时种子分为内外两层，有特殊的能结成特定“和”的种子器官，可以操纵气流——洛洛树种子所蕴含的能量巨大，足够维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从而借助风力和自身喷气的方式达到远距离快速传播的效果，随后落地生“坑”——一个粗矮，极像是树桩的东西，不过却是空心的，壁薄，或者可以说是一个装东西的筒——但从功能来讲，这更像是张嘴，而且是张得老大要你喂的类型——会有人喂吗，当然有，而且除人类外的大量群居生物也会——总之，生活在荒郊野外的时候，你想过得舒适吗？你想有房吗？你想和探险途中偶遇的妹子在野外共度…呸…你想在野外的每一个夜晚都过得安稳吗？如果想，那就种一个洛洛树吧——前提是食物足够。

当通过那张大嘴巴把种子初步喂饱了——作为总计划的启动资金，种子才会开始唤醒各种能产生各种“和”的器官，开始朝树的方向变化——某些动植物天生自带一些特殊的结点序列，可以很快地形成某些特定的“和”，或者在使用某些“和”的时候能加快“和”内部结点的循环速率，减少消耗，提高“和”的强度，而洛洛树属于两者兼备的神奇物种——从休眠在地下到勉强能装下人的程度仅需一瞬间——但仅靠种子自身所含的能量来启动“和”的话也只够形成那个树筒（就这么称呼这个嘴巴似的器官好了）而已，剩余的能量则要保存起来保证还能恢复种子形态再次移动，期间维持生命的能量则来源于土壤。洛洛树并无幼苗一说，直接跨过了脆弱、存活率低的幼苗期，而洛洛树作为相当理想的温床，通常不会缺乏能量来源——在野外，许多成熟的洛洛树往往会有很多虫类或者个别特异的兽类居住，甚至会有稀奇古怪的植物——所以野外成熟的洛洛树一般人都是避而远之的，没任何价值，但洛洛树的种子价值就不一样了——种子内含有相当大的能量，要保证种子至少能两次飞行和扎根，因此只有能量来源相当充裕的洛洛树才能结出种子，同时又因为种子的稀少，洛洛树本身亦是数目不多——如果实在找不到露宿的地方，又有足够能力的话，把洛洛树原本居住的生物清理掉再住个一晚仍不失为一个舒适的选择——还因为种子会在空中飞窜，落地了则难以带走，捕捉麻烦，完整的洛洛树种子是相当高的，是一种旅途中的奢饰品，或者说是富人们的玩具。

值得一提的是，洛洛树只要给食物就会开“门”（一层特殊的薄树皮），不管里面是否已经有人或别的什么，有点“黑心”——这也是费尔和闪闪那时能直接闯进洛洛树内的原因。不过也多亏了洛洛树的贪婪，双方才都能获救——每个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而一旦费尔无力维持“和”，那么这片春眠中的巨木森林无疑就成了绝境——和者有强弱之分，但自身终究还是之后普通人的身体，依旧无比脆弱——人还是正常地生活比较好。

……

又过去了将近一天，巨木森林上空水汽海洋翻滚不停势头正盛，生长与毁灭同时进行着。

而洛洛树内，一场无聊的闹剧也正在上演——

小卡瓦莉娅的哥哥刚刚醒来，对昏过去前发生的一切毫无印象。

他迅速切开了被子，倏地抬起了手——

突然全身一僵，每个部位都仿佛被某种看不见的硬物抵住了，如同嵌在坚冰之中。

“动……动不了……”

青年额上冷汗直冒——

费尔有些疲惫地抱着被子的一部分，和闪闪一起窝在被子里。

费尔无奈地看着一脸警惕的他，叹了一声。

闪闪在费尔右脸颊上满足而疼爱地吻了一下，继续笑着用那葱白纤细的手指仔细地为费尔书里因睡觉而变得有些凌乱的头发——费尔被这亲昵的一吻弄得脸微微一红，“还有别的人看着呢。”

闪闪又吻了一下，作为对这句话的回应。

一旁的小卡瓦莉娅暴起被哥哥甩到地上的那床被子，站着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树屋内的气氛有些诡异。

“对了，你和哥哥的名字是什么？昨天太累了忘问了。”费尔突然向小卡瓦莉娅问了一个不大合时宜的问题。

“卡瓦莉娅·金恩·克莱姆，哥哥的名字是卡彻斯·金恩·克莱姆。我九岁，哥哥十九岁。“小卡瓦莉娅平静地回答了费尔的问题，嘴角自信上扬，眼睛微微发亮，目光一往无前，昨晚时所表现出来的柔弱无助一扫而空。

费尔不禁心中一惊——第一次体验到了气场直冲自己而来的感觉。

“真是厉害呢。”

“不敢当，为了哥哥而已。”小卡瓦莉娅抱着被子，向费尔所在的方向踏了一步。

尚未完全长成的洛洛树内的空间并不大，虽然高度有三米，但面积只有两个小客厅大小而已。小卡瓦莉娅这一步踏出去，颇有一种步步紧逼的意味。

“…那你得保证你哥哥等一下不会乱来。”

“嗯。”小卡瓦莉娅不卑不亢地点了点头。

“真是个好妹妹啊……”费尔温柔而无奈地眯眼笑了笑，心念一动，解开了“和”。

卡彻斯紧绷的身体顿时一松，力气用在了空处，险些摔倒。

“哥哥！‘小卡瓦莉娅赶忙转身去扶。

“没事的……”卡彻斯轻轻拍了拍妹妹的肩，伸手捋了捋自己凌乱的棕红卷发，眼里刺出锋锐的光芒，“这次我神志不清了多久？”

“一个多月，哥哥。”

“好，接下来的事由我来解决，这段时间真是辛苦莉兹了。”卡彻斯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

“没什么的……”小卡瓦莉娅的神色有些不自然，朝费尔那儿眨了眨眼，“不过哥哥……”

“我来，”卡彻斯伸手示意妹妹不要出声，随后用审视的眼光望向仍和闪闪坐在被窝里的费尔，“小子，你叫什么，几岁了？”

“为什么问我这个？”

“原话奉还而已。”

“嗯，里弗斯·厄尔兰特，十四岁。”

“为什么你们两个会和我还有我的妹妹在这种鬼地方？”

“你这是失忆了吗？”

“那又怎样，要我感谢你没有趁人之危么，小子？”

“哦，关于这个你好像弄错了什么，具体情况你可以问问你的妹妹。”费尔拍了拍闪闪的肩膀，只见后者的眉头蹙得老高，只好有些歉意的笑笑，然后微微皱眉，疑惑地望了望紧张不已的小卡瓦莉娅。

一旁的小卡瓦莉娅又急又不敢动，几乎快要哭出来了。

“不了，我妹妹需要休息，所以还你来吧。”

“但是这话由我来说不大合适，你也很有可能不信。”

“那我得用别的办法让你开口了。”卡彻斯背在身后的右手迅速动了几下。

整个洛洛树的内部忽然都热了一分——费尔突然张开嘴屏住了呼吸。

费尔吸到一半的那口空气，被点燃了。如若是吸到鼻腔里……

“如何，厄尔兰特‘先生’，这就是我的诚——”话说到一半，卡彻斯吐出口的空气被以同样地方式点燃了。

“你好像真的有点神志不清。”

“刚醒来就发现自己和妹妹待在这种鬼地方，心情不大好而已。”

“那你大可离开这里。”

“怎么，外面有什么大不了的么？”

“呵呵。”费尔实在是有点生气了。

小卡瓦莉娅急忙扯住了哥哥的衣袖，“哥哥，别这样，是他们两个救了我们。”

“那你救我们有什么目的？”

“麻烦你弄清楚情况再讲话。”费尔朝着又气又想哭的闪闪满怀着歉意与无奈地摇了摇头。闪闪会意，有些担心地轻轻摸了摸费尔的侧脸，躺下身回到被窝里。

“所以我在问你。”

洛洛树内的空气停止了运动，除了费尔和闪闪周围的一小部分，顺带照顾了小卡瓦莉娅的呼吸。

“这…是…何…等……程度……的……”空气无法振动，声音无法传出，强烈至极的窒息感笼罩了卡彻斯，卡彻斯恐惧地发现甚至自己身体内的空气都受到了影响。

“唉……”费尔的叹息声直接由卡彻斯耳边的空气振动响起。

“哥哥！哥哥！哥哥！……”小卡瓦莉娅担忧无比地大喊。

可惜声音传不出。

卡彻斯全身冷汗如瀑，浑然不知呼吸为何物。

“就此别过吧，给我一颗种子，这些佐福糕和这张被子就当做是我的赔礼，一切就此抵过，具体的情况你还是问你的妹妹吧。闪闪，起来了，我们走吧。”

费尔在闪闪额上轻轻一吻，收好改在身上的被子，放开一部分空气，走上前心情复杂地从卡彻斯腰间的一个亮黄色小包中取出了一颗带有细密倒刺的灰绿色种子。

而后一股朦胧的气流笼罩了费尔和闪闪，阻隔了视线，二人随后换好了衣服。费尔朝树筒里投了块佐福糕，敲了敲树皮内侧，开了“门”——二人在卡彻斯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走进了难以言喻的巨型雨幕中。

封锁洛洛树内空气的“和”不知不觉解除了，洛洛树内响起了卡彻斯粗重而无力的喘息声……

“呵呵呵…呵呼嘶呜…呵……到底…他…这小子是如何完成……对结点的引导的……需要数人的大型术阵…一个人…一瞬间…完成……怎么…可能……”

半个小时后，巨木森林里的某处，又有一棵洛洛树出现了。

新的洛洛树内。

“闪闪，这两天发生的奇怪的事情就忘了吧。”

“嗯，闪闪只是和费尔在一棵洛洛树里睡了一个晚上而已。”闪闪朝费尔露出了宽心的微笑。

费尔不禁有些心疼。

“呐，接下去这几天我就要准备在这里面待到雨停为止咯？可能会很无聊，不过格纳口袋里也有些有趣的东西和很多书，不用太担心。”

“嗯！那么这几天这棵洛洛树就是我们的家了！”

“闪闪……”

两滴蕴含着费尔积压了十数天的复杂情感的泪珠各自从费尔的左右眼角滑落。

“费尔不哭，闪闪，闪闪闪闪闪……”闪闪抱紧了费尔，说出了一句独属于她自己的玩笑，安慰他。

“嗯，闪闪，闪闪闪闪闪。”费尔目光变得坚定。

一时间，一切都忘了，情不自禁地

四目相对

二人的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闪耀

闪闪，闪闪闪闪闪……

1.这两天虽然在整理时间线，再加上各种原因，但是断更了两天实在仍是应该道歉的。毕竟我是早就在纸上写好了十几章只差码上去，不是一边码字一边想内容，断更只能说明我偷懒了。本章4.5k，算是补偿了。（喂喂喂纸上原来写的大概至少就有4.5k好吗，说这种不要脸的话的人可以去死了好吗）

2.“目瞪口呆的注视”应该存在语法错误，但我觉得这样最为生动形象，所以就这样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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