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故事

“据市气象台发布消息，预计今天清晨到夜间有阵雨，请各位居民在出门时带好雨具。”

看着电视里的天气预报，我有些发楞，毕竟今天难得是周末，本想出去玩一下，不过看天气是这样，也没得干了吧。

把没吃完的早餐用保鲜膜包好之后放到了冰箱里，拿起了手机准备度过这无聊的一天。

本来的计划给楚倩打个电话让她别来，我借此出去玩一下，但就算不打电话她也知道不来了吧。

打开wechet，想发个消息给齐冉和她聊聊天解解闷，但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阴沉沉的周末，究竟是谁会来找我。

放下手机，带着疑惑的心情打开了门。

“程先生早。”

“楚倩！？”

楚倩头发湿漉漉地站在门口，身上也已经被雨水淋湿。

“你怎么来了？”

“我来学琴啊。”

这个天真的回答差点让我笑出来。

“这种天气你不用来的好吧。”

“一开始出门的时候没下雨，所以就没打伞，但没想到快到楼下了，突然下起雨来了。”

她抬起头尴尬的笑了笑。

你可真傻。

“先进来吧，衣服都湿了。”

“嗯。”

走进房间，她抖了抖衣服上的水，但雨水已经把衣服浸透了。

这样着凉了可不是办法。

“你先把衣服换下来吧。”

听到我的话，她怯怯地抬起头。

“可是，没有更换的衣服。”

“你先暂时穿我的。”

我从卧室里拿出来一件衬衣和短裤递给了她，她接过衣服之后看了我一眼。

“可以吗？”

“如果你嫌弃的话我可以给齐冉打电话让她送点衣服来，别着凉了。”

“没事，我不嫌弃程先生的衣服。”

“那你去卧室换下来，我去打开洗衣机。”

“嗯。”

她抱着我的衣服，走进了卧室并关上了门。”

等我打开洗衣机之后，卧室的门已被打开，楚倩拿着换下来的衣服走了出来，身上也已经换上了我给的那一身。

“似乎看起来有点大。”

“没事，很合身呢。”

她把脸埋在衣领中间，似乎是很享受的闭上了眼睛，但发现我在看她之后，又很快抬起头来，这时候的她脸上已经泛起了一层红晕。

“把衣服给我。”

从她手中接过衣服，并放到了洗衣机里，因为是一件薄纱连衣裙，所以简单的洗一下就好了。

从她手中接过衣服后，我做到了钢琴旁，打开了琴板，自己弹奏了起来，她弹奏的曲子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弹奏的曲子，大概是上次给了她琴谱之后，自己记下来了吧。

见她弹得很入迷，我也没去打扰她，坐在沙发上静静的听着。

虽然说我并不是一名钢琴老师，但对于楚倩的教导成果还是很明显的，当然，这里面有她的很大一部分功劳，我只是起辅助作用。

再或者，我们两个天生的默契。

曲子不知为何渐渐的变得缓慢起来，可能是她的创新吧。

但过了一会儿，就在她连续好几次弹出让我有些疑惑的音调时，我才注意到了不对的地方。

“楚倩小姐？”

我叫她，但她并没有回应，急促的呼吸声反而引起了我的主意。

“楚倩？”

“程先生，我感觉有点累。”

她停下了弹奏，躬着上半身坐在那里。

听到她的话，我走到她的旁边，她的脸颊红的有些不太正常。

我把手轻轻的放在她的额头上，灼热的感觉让我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妙。

她发烧了。

“身体还有哪些地方不舒服吗？”

“头，头有点晕。”

她用手扶着额头，想要站起来，但脚底突然像失去支撑一样向前倒去，我赶紧扶住了她。

“你发烧了，先去床上休息一下吧。”

我将她抱起，放到了我的卧室的床上，稍微安顿好之后，我来到客厅拿出了医药箱，从里面拿出了退烧药，并用马克杯给她盛了一杯温水。

“来，先坐起来。”

我把她扶起来，让她半躺在我的怀里。

“药有点苦，小心点喝。”

她点了点头，把嘴微微张开，我把药放在她的嘴里，手拿着杯子让她喝水。

在吞下去的时候，她的脸抽动了一下，眉头紧皱。

“再喝点。”

又喝了点水之后，她渐渐平静了下来。

把她的身子放好，让她平躺下来，在她的额头上敷上一块毛巾。

“对不起了，程先生，真的麻烦你了。”

“没事，身体最重要。”

“我真是没用，竟然淋了一下雨就发烧了，程先生肯定会讨厌我吧。”

“别说话了，好好休息吧。”

“程先生会不会讨厌我。”

“不会。”

听到我的回答，她的嘴角微微一笑，慢慢闭上了眼睛。

“那程先生能不能满足我一个请求，不会太多分的。“

“那你说吧。”

“程先生，能不能叫我一声九月。”

果然，她就算是发烧了也不忘恢复我们两个人的关系。

我呆坐在床边并没有说话。

“我还是被程先生讨厌了对吧。”

她的这句话有些自暴自弃，其实也不然，我对于楚倩的感觉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加载在两者之间很纠结。

“程先生，能不能帮我个忙，帮我把衣服脱下来。”

“脱衣服？”

“嗯，因为穿着衣服有些难受。”

“可，我是男的，这样不太好。”

“我不在乎。”

她转过头来看着我，眼里闪烁着泪光。

“因为，你是我哥哥。”

这一刻，我并没有生气，在身体极度虚弱的状态，还不忘记为了我们的关系能够恢复而努力，她的这份执着已经不再是那个简单的追求我的回归，更多的是为了得到我的认可，得到我作为哥哥应该给妹妹的爱。

我把她的身子扶了起来，帮她把衣服脱了下来。

当然，我并没有对这个瘦弱的女孩子产生任何反应，即使她已经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力。

因为，在我的心中，已经默认了她的身份。

她是我妹妹，是我亲妹妹。

“你在这好好休息，我出去呆着。”

“不要，我不要哥哥出去。”

她抓住我的手，紧紧的握在手心里。

“那我在这里陪你，等你好过来。”

“嗯。”

就算我答应了，她也不肯把手松开，就这样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呼吸渐渐的平稳了。

白皙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握住我左手，我望着这双手，记起了小的时候。

。。。

“哥哥，你教我弹琴好不好。”

“你还太小了，手指还不够长。”

“那什么时候你才能教我弹琴啊。”

“等你的手指长得和我一样长的时候我教你。”

“那怎样才能让自己的手指变长啊。”

“多吃饭。”

九月愣了一下，随后嘟起小嘴来说到。

“你骗我，妈妈说吃太多会变成小胖猪的，那样就穿不下漂亮的裙裙了。”

“你现在不就是个小胖猪吗？”

“哥哥坏蛋！”

她坐在地上，眼泪很快就从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流了出来。

“呜呜呜，哥哥欺负人。”

哭声很快就把妈妈引来了。

“七月，你怎么欺负九月啊。”

“我就只是说她是个小胖猪而已。”

“人家九月是个小美女，怎么会是小胖猪呢。”

妈妈把九月从地上抱了起来，让她坐在钢琴凳上，擦掉她的眼泪。

“我就是开个玩笑嘛，没想到她哭了。”

“九月以后可是要你来照顾的，不能欺负她知道了吗？”

“我要照顾她？那不得麻烦死。”

九月听到我的回答，从椅子上跳了下来。

“我就黏住你不走了。”

说着抱住我了。

“看人家九月。”

见到她如此表现，我捏了捏她的脸。

“嗯。”

“你以后不准欺负我，明明是爸爸说好的，你要保护我的。”

说到这，她的眼里又充满了泪水。

“九月不哭，我答应你。”

“嗯。”

。。。

当我回过神来，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时间已经来到了中午，我起身摸了一下楚倩的额头，现在温度已经降了下来。

看着她已经安静的神情，我也就放心了。

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见过她这个样子了，回忆起来应该有十几年了吧。

她的手已经松开，但依旧保持着握着我的那个姿势，离开卧室来到客厅，准备着中午饭。

也不知道楚倩喜欢吃什么，所以就随便做了些比较平常的饭菜，就在我刚脱下围裙的时候，卧室门被打开了。

楚倩从卧室里走了出来身上穿着我给她的衣服。

“身体好些了吗？”

“好些了，谢谢，程先生。”

“那就好，去洗洗脸过来吃饭吧，对了，你中午不回家你家人会担心吗？”

“哦，对哦，我这就打个电话。”

楚倩从包里拿出了手机，拨通了电话，经过简单的交流之后，她挂上了电话，坐在了餐桌旁。

就在她即将动筷子的时候，我拦住了她，并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她尴尬的笑了笑起身走向了洗手间。

洗完手之后她又坐回了餐桌旁，看着我，似乎是在等我下命令一样。

“我是个比较随意的人，没必要那样。”

我坐在另一边开始吃饭，她见我开始吃之后，就也开始吃。

“程先生，你做的菜好好吃啊。”

“还行吧，你喜欢吃的话就多吃点。”

“嗯。”

吃完之后，她和我一起收拾完东西，我们两个坐在客厅里，什么话也没说。

过了一会儿，我开口了。

“你什么时候回去？”

“嗯？”

她转过头来看着我，脸上有些犹豫。

“哥。”

“楚倩小姐，我觉得有些事你应该搞明白才对。”

“嗯……”

她再次低下头，玩弄着衣角。

“那个，程先生，有些事我想问问你，你和齐冉姐是男女朋友关系吗？”

“不是。”

“好吧，可能是我听错了吧。”

过了一会儿，我从洗衣机里拿出了衣服，为了快点让衣服干下来，我用吹风机吹了一段时间。

“好了。”

我把衣服递给了她，她接过了衣服，回到了卧室，当她出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换上了自己的衣服。

“谢谢程先生能够照顾我，我也没帮程先生做些什么。”

“只要你能健康就好。”

“程先生再见了。”

“再见。”

她转过身，停在了原地，头微微地转过。

“你还会保护我对吧，我看到小熊了。”

听着她的话，我没有回答。

“你路上慢点。”

说完，我关上了门站在门后。

我倚在门上，用手扶着额头，看着阳台上晾晒着的那只泰迪熊，在那只泰迪熊的头上，卡了个蝴蝶结发卡。

我究竟怎样才能向她表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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