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传说和黑先知

「一般而言，传说能够形成，都是有他形成的理由。」

“按照我们目前的路程，过个两三天就基本上能够到矮人们的铁炉堡了。”晚上围绕着商会的成员，萨拉米敲着地图说道：“好好休息吧，今天依旧是风餐露宿的一天。”

“啊……好想念西索斯的床铺。”恩德在这一刻无奈的说道，没有办法，人一旦接触了舒适的环境，再要继续回到艰苦时刻就会变得格外的困难，这在任何的时候都是一条不容分说的真理。搭建起来的简易的帐篷，根本无法和床铺相比。

“干脆今天我和你挤马车吧。”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股脑窜到了拉杰斯身边，后者瞪了他一眼，只说出了两个词：

“不要，滚。”

“你小子要不要这么无情啊，我怎么说也是为了你挨打的，前头还一口一个恩德哥，现在这么就……”

“……我也是伤员，而且，马车上面的那张床很小，恩德你晚上的动静太大，绝对不要。而且，恩德的你鼾声，一直都让我有种身边就是屠宰场。杀猪的那种。”拉杰斯很平静的阐述了理由，而恩德脸上则露出了尴尬且有些生气的表情：

“你小子敢不敢再损一点？看我不教训教训你！”两人有这样当着所有人的面缠在了一起打闹起来，所有人都没有阻止或者说什么，只是笑起来表示这两位的感情是真的好。估计也只有萨拉米有点不乐意的皱起眉毛：

“那个什么的，要闹晚上在帐篷里面随便闹都行。只要起得来就行，但是现在请好好的听我讲话啊……”萨拉米无奈的扶额，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其实也不应该和这两位混的太熟，否则根本无法维持自己威严满满的形象：

“……算了，年轻人就是有活力。这也不错，就是希望到了铁炉堡之后依旧如此吧。”

“那个，萨拉米。”拉杰斯这个时候一把推开了朝着自己这边扑的恩德，朝着萨拉米问道：

“矮人族的城市，只有铁炉堡吗？”

“哦，难得的问道点子上面了。”萨拉米此刻眼前一亮，随后坐在了一边：

“嗯，如果按照人类对于城市的理解，矮人只有铁炉堡一座城市。但是也就是这一座城市挡住了当年教廷的圣座带领着的一百二十万以上的圣战远征军。”

“一座城市？他们有多少人？”恩德一下子愣住了。萨拉米继续说道：

“大概嘛，矮人估计全部能够拿斧头的算起来也就十万不到吧。”

“一座城市，十万人，挡住了……一百二十万？”面对这不可思议的比例，拉杰斯也是充满了疑问，要知道，他之前也从那本八音的大陆旅行手册上面看见过简短的关于军事的科普，围城战常常以六倍军力围之方能取胜，而这里则是十二倍兵力围城，竟然……败了？

“也不是什么太过不可思议的事情。”萨拉米兴致勃勃的说道：“我们首先不提圣战军团的水分，首先可不是每个人都是战士，估计有四十万左右的都是随军亲属和勤务人员。再加上注水的说法，以及各地集结的没有多大战力的农兵，可能真正的作战队伍也只不超过六十万。而矮人这边可不仅仅是矮人，而是整个异族领域的族群对抗人类世界。”

“嗯，我听过我父亲说起过那场战争。”就在这个时候，身边一个身影突然开口，金发的少女精灵，也就是雅克里希负责护送的贵族精灵克丽兹默默说道：

“那可是一场真正的大战，原本只是教廷出于利益，对于矿山的索求。但是到了后期全演变成为了精灵和矮人，地精，森林文明和人类文明的一场大规模的冲突。铁炉堡战役，几乎大陆上所有的势力都在那个时期参战了。”

“没错，矮人这边也不仅仅只是他们自己的十万人，那个时候加上精灵族以及很少但是重要的地精，以及林人德鲁伊们都参与了那场大战。在鼎盛时期天空之中都是漂浮的魔法师的残骸，地面上的尸首堆成的尸山和那里百米的城墙一般高大。在近一年的围城之后，教廷无力再维持这场大战，最终只能撤退。”

“铁炉堡坐拥于地怒山脉的边界，最大的一座矿山之上。他们在那里开采着黄金和宝石已经上千年，那座矿脉仍旧没有被挖空。而铁炉堡就是建立在那座山之上，一座坚固的，魁梧的石之王座。估计只有去了那里你们才能明白为什么圣军失败了。有些东西只有眼见了才能去相信。”

“不过，萨拉米小姐。我却听闻的传说和你的有些不同呢。”克丽兹突然说道，萨拉米望了望她，精灵貌似没有什么拘束的说道：

“铁炉堡的战争不是因为人类无力继续支持而结束的，而是因为出现了能够改变局势的势力介入而导致的结尾。人类的说辞，仅仅就是一个借口。”

“改变战局的势力？兽人种偷袭？”有人提了出来，而克丽兹摇了摇头：“并不是这么简单，而是因为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在铁炉堡被围困的第十一个月，城市其实已经处于半摧毁的状态了。所有的防御手段都已经消耗完毕。按照父亲的说法，当时其实所有人都已经认定下一波对方的总攻就是铁炉堡的沦陷的时刻。当时父亲只是一个传令官，因为家族原因被最终委派作为伤员撤回森林，但是就在他撤退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

“什么事情？”

“……「白光」。”

“白光？”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精灵所讲的故事给吸引，克丽兹点头继续说道：

“他们是这样描述的，「那天夜里一道白光闪过了所有人的眼睛，伴随着什么事物的轰鸣，一瞬间世界如同白昼一般，在白昼之后，所有人都陷入了短暂的失明之中。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人类的前沿阵地，数万人连同旗帜一起消失」。”

“我去，这么猛？”恩德忍不住的说了一声：“这是什么？原子弹爆炸？”

“原……子弹？”面对这个陌生的词汇，恩德也觉得有些唐突，随后笑着敷衍：“就是我老家的一种武器，不对，是魔法，一口气毁掉百万人的魔法。”

“估计就是那样的东西吧。”克丽兹点了点头：“有人说那是一种失传的神秘法术，因为在围城之中，有人曾经见过「黑先知」。”

“黑先知，那是谁？”到这个时候，一直淡淡听着的萨拉米，突然眼里面闪过了一丝诧异：

“……黑贤，黑魔王，魔域之主，魔导神座之人”萨拉米默默的念出了这些名号：“这些都是属于那家伙的称号，当然在森林地域，精灵称呼他为「黑先知」。曾经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家伙。传说，人类现在使用的魔法术式和咒语链接，是他开创的。”

“这位，应该是千年之前的人物吧？不会是拉杰斯你的祖师爷？”

“不，按照传说，所有魔法师都是传承自于他的衣钵。”克丽兹慢慢说道：“祖祖祖师爷。”

“哇塞，伟人啊。”有人这样说道。而萨拉米则被提起了兴趣：

“黑先知做了什么事情？那个魔法，是他释放的吗？”

“毫无疑问是他。”克丽兹认真的说道：“但是不仅仅是魔法，而是一件秘宝。他当着仍活着的所有精灵和矮人以及异族们的面，将一件宝物交付给了矮人之王，对着所有人宣布，「至此，铁炉堡的王座将会树立，任何企图踏足此地的入侵者将会受到于今日同样的惩罚。即使我离去之后，此物仍将庇护我的兄弟，朋友，以及姊妹们。」也就是因为此事，教廷在没有朝着铁炉堡发动过战争。和异族达成了久违的停战协定。”

“这就是个吸引人的故事了。”萨拉米评价道：“没想到啊，之前都没有人跟我说过铁炉堡竟然会和黑先知有关。”

“因为黑先知的传说很被教廷势力所忌惮，而我们也有些……怎么说呢？就连现在很多新生精灵都认为黑先知是虚构的。包括很多异族。”

“……但是不包括我。”克丽兹笑了笑：“毕竟父亲说过自己是见过黑先知的人。”

“那到了泰兰米尔我一定要好好摆放一下令尊了。”萨拉米这样说道，而拉杰斯看着她，突然觉得，萨拉米好像对于「黑先知」有着某种……执念？

“我不过是对他感兴趣而已。”似乎是注意到了拉杰斯的眼神，萨拉米随即解释道：

“毕竟我游历了这么多年，一直都在听说这家伙的传闻，但是得到的也都是像是这样的传说，真正能够算是有依据的却也是少之又少。”

“如果有兴趣的话，我不介意透露点父亲说过的更有意思的传闻。”克丽兹随即继续说道：

“当时，矮人王好像在黑先知离开之后，在某次醉酒的时候透露过，黑先知展现的……是「龙魔法」之中的一类。”

就在这句话出口的时刻，篝火之间，气氛在这一刻悄然的起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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