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拉涂以超人捶地的姿势从天而降的时候,对峙已经发生了。
在葛兹对面的是一排排齐整立着的方阵士兵,擎着一堆灰黑色的旗帜,上书大大的U字母,看样子应该是乌里佣兵团的那帮子人没跑了。
前排少部分人穿着胸甲,而绝大部分的人没有什么护具,只是穿着粗布衣服,举着一杆长枪或者是在长矛头上改装重型战斧的瑞士长戟,应该是扛阵线用的;
中间站着少量装备精良的高大士卒,应该是准备近身肉搏的;
后排则要么拿着十字弩,要么拿着一柄燧发火枪,还有个拿着木头法杖的,看样子应该是远程阴人用的。
而在最前面骑着高头大马的是一个灰白短发的少年,身披全套铠甲,只是缺了个头盔,手里举着一把装饰华丽的转轮燧发手枪,硝烟还未完全散去,看上去应该是刚刚开了一枪,而子弹的落点就在葛兹的马蹄附近,应该是做着警告的意思。
泽拉涂落地的瞬间掀起一阵尘土,让少年坐下的马匹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只是这骚动很快就被他给控制住了,转而在烟尘散尽之后,举枪对准了闯入者的脑袋。
“你是个什么家伙?怎么会从城里面出来的?”
泽拉涂看得出来这家伙是在强装镇定,因为他身后的那些士卒已经进入高度警惕的状态。恐怕一念之差,这些百战老兵都会毫无犹豫的朝着自己的位置冲来。
为了保存自己日后的火种力量,泽拉涂挥手示意身后的葛兹不要轻举妄动的同时,缓缓的举起了双手,示意自己并没有敌意。
“你腰边别着的是什么?是什么魔法卷轴吗?给我放下来。”
泽拉涂放下双手,将那卷轴摊开,稍微利用下悬风术使它半浮在空中。
“这是乌里伯爵的册封卷轴,证明身份用的。不是杀伤卷轴。”
泽拉涂的话显然没有打消面前少年的疑虑,他只是将手中枪的枪口稍微抬起一些,勒马绕着泽拉涂的位置转了两圈稍微端详了他片刻,随后停住马蹄,从那上面快速翻身下来。
在他的眼中,此时的泽拉涂一身实在是太过普通了,没有多少表明贵族高贵而该有的华贵点缀,恐怕只是个被皇帝从帝都驱逐来的抑郁不得志的风系魔法师吧。
也难怪,得宠的魔法师是不会被皇家派来这样的三不管地带送死的。
既然是被驱逐而来到这里的,那要是能够尽量争取的话,或许他能够为自己这些人反抗皇帝的事业增添一份不小的力量吧。
想到这里,少年的脸上滑出了一丝微笑,紧接着蹲下身子稍微看了看那份卷轴,便将它卷起来恭敬的递给了泽拉涂。
“不知道是伯爵阁下来封地了,有失远迎,还望阁下恕罪。”
说这话的时候,面前的少年欠身低头,摆出了标准的骑士面见君主的礼仪。
但在他身后的那些士卒们没有丝毫尊敬泽拉涂的意思,仍旧是挺立着手中的刀枪剑戟,更远处的弓弩手也还在瞄准着泽拉涂的脑袋。
“让你的人放松吧,额……”
“阁下,往后您叫我鹅利钦就可以。都放下来吧,还装什么呢,自己人呢,伯爵阁下该不高兴了!”
自称鹅利钦的少年没有回头,只是吼着便让身后的那些士兵们解除了戒备的状态。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家伙应该是在向自己展示他手中掌握着的力量吧。
而且鹅利钦这名字,肯定只是个绰号。在不知道对手魔法师情况的时候,交谈的一个禁忌就是名字,如果让对手得知了自己的真实姓名,万一碰上个月魔法诅咒系的,一下咒命就没了。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姓名就是性命啊。
“骑士鹅利钦,你能跟我解释下刚刚这里发生了什么吗?”
“阁下,我算是明白了,刚才发生这一切都是误会,是误会。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刚结束任务返家准备休整一会儿,结果好巧不巧给您的侍从和夫人撞上了。雇佣兵吗,您也知道的,都是些糙汉子,哪懂多少规矩,这不就给您得罪了吗?”
鹅利钦满脸赔笑着,一点没有刚才的年轻狂傲的劲头。
没想到这家伙还挺会做人的?
这应该是他混那个残酷的佣兵市场得来了些许经验吧,总而言之,既然他这样配合的话,那自己也不需要大动干戈了。皆大欢喜嘛。
泽拉涂的脸上也收拢严肃,挂起了笑容。
“想必您是初来乍到咱们这小地方,怎么说呢,有件事情您可能不太清楚。”
“哦,什么事情?”
“自从上任乌里伯爵战死沙场之后呢,皇帝陛下很久没有派人来这里,那宅邸也就渐渐荒废了,落满了尘灰啊。再加上,咱们这儿实在是落后得很,想要啥也没啥,一般来这儿的贵族都不回去看上两眼,直接就沿着官道去东边的苏黎世享福去了,所以呢,劳累您移驾……”
“这个就不必了,我来这儿暂时就先不打算走了。”
泽拉涂明人不说暗话,也不打算跟他扯上太多东西,
“刚才你说的那个老伯爵的宅邸在什么地方?也不劳你多费心,麻烦给领个路就行了?我看着这天色也不早了,收拾收拾也就该到休息的时候了。”
泽拉涂感觉自己不能跟这家伙在这里绕下去了,于是径直朝着城内走去。
“可是阁下,我得提醒您一下,咱们这儿可出了名的民风剽悍呐……”
“具体的情况我已经看过了,在你们来之前,我已经进城巡视了一圈了,你们来了正好。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求生计才不得不去当佣兵的,所以呢。”
“阁下您想说什么?”
鹅利钦总算是逮着了一个打断的机会,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散了。
他寻思着这家伙要是劝自己这帮子人做个良善的公民,共同为皇帝陛下效力,那估计还是得快打斩乱麻的解决掉为好。
与此同时,泽拉涂也注意到了这家伙将自己的手朝着腰边去摸匕首的动作。
“所以呢,我想着既然初来乍到的话,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不妨二人吃个晚餐,共饮几杯,正好你也向我介绍介绍乌里城的实际情况,我跟你说说我的情况,你看如何呢?”
“那晚餐的地点?”
“就由你来定吧,我远道而来,也算是个客人,客随主便。说实话呢,我这一路上车马劳顿的,带来的吃食也消耗的差不多了。”
“那就只能委屈您来我们的营房了,正好属下也想为您接风洗尘,您意下如何?”
鹅利钦抛出这个条件,主要还是想探一探这新伯爵的底。
他想看看这泽拉涂有没有这胆量和实力,有没有可能在今后跟自己这些人一起干。至少从先前这番对话来看,这个新伯爵没有过去那些自诩高贵的家伙们的傲慢和无礼,反倒太过于平易近人了些。
不得不说,这提议正中泽拉涂的下怀。
正好他还发愁这乌里城这么穷,晚上去哪儿整面包吃的问题。虽说自带魔力的他能不吃不喝续上一段时间,可娜塔莉亚和葛兹应该是不能不吃饭的吧。
“阁下!”
一旁的葛兹想要做个提醒,但却被泽拉涂挥手制止了。
“就依着你的建议,正好我也想看看咱们乌里城的健儿们的英姿啊。”
话刚说完,泽拉涂和鹅利钦都开心的笑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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