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再见

阴暗失落的天空下，杂乱却又空洞。

只有碎石和腐朽的枝叶铺垫的地面踩上去发出咯吱的响声，一点也不干净利落，实在让人心烦，但最让人不寒而栗的，是女孩抽噎的哭泣。

女孩看起来未成年的身体无助的裹在一起，低着头看不见脸，只能听到断断续续的抽泣，还有看见不时滴落地面后马上消失的泪滴。

在她的前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把深沉如黑曜石打造的重剑，除此之外，和她落泪的地面一样空荡。

女孩背后不远处，三个人寂静无声的注视着她。其中看起来最成熟的女人眼角带着同情，旁边的男子无声望着女孩的后背，最后面的少女，淡漠的神色表现得好像完全与自己无关。

就这样，时间很快在分秒可数中度过了。

很久之后，男子走上前握住女孩高贵衣袖间的手，话语之中，带着她离开了，其余两人跟在后面也一同离去了。

名古屋区域，总算是彻底的了无生机，彻底的归于平静，那把高大的黑曜重剑深深插入地表，孤独屹立在死亡横扫过的地方。

———

一星期后，西亚保护区斯德尔家中

“百合日常番总是让人感觉从内到外的被净化，幼女什么的真的太棒了。”刚补完番剧《牢饭降临到我身边》，斯德尔忍不住感慨道。

一把抱住呆呆看漫画的艾丽莎，玫西用恐吓的语气小心翼翼的说:“请务必将对象转移为我，不要伤害纯洁的未成年女孩子。”

“相比于我，更让人害怕的是你吧，你可比我更像个**，不，根本就是吧！再说，艾丽莎可是吸血鬼，说不定年龄比你还大。”在被当做变态萝莉控的待遇下，斯德尔毫不留情的反驳，目光鄙视的盯着玫西某个丰满的部位。

“咦，真的吗？说起来吸血鬼好像的确是不会自然死亡的，还真让人羡慕呢~”根本没有寿命限制的恶鬼发出了不恰当的说辞。

“我的年龄？比斯德尔小了三岁，以人类的标准应该还是未成年吧。”注意力从最新一期的jump中移出，艾丽莎稚嫩的脸庞可爱的说道。

立马在心中算出艾丽莎的真实年纪，斯德尔不可思议的看着那张玩偶般精致的脸蛋:“我还以为你是那月酱，索菲一样的设定，没想到这个世界真的会有天使，小花～”

“莫名其妙的说些我们听不懂的话，还有，你的眼睛不要再对着艾丽莎放光了。”抱着艾丽莎往后挪动，玫西保持警惕的警告着两眼放光的斯德尔。

完全听不懂两人意思的艾丽莎再次把jump拿起，全神贯注进入剧情中，任由玫西摆动。

透过眼神的余光，斯德尔看见门口正举起电话的无月长安，那看待垃圾的眼神让斯德尔感觉似曾相识。

之后，斯德尔再三说道会管理好自己的表情，所以请求无月长安不要报警，并且诚恳的向艾丽莎道了歉，虽然反而得到了不明其意的艾丽莎一个拥抱。

悠闲自在的时光总在不经意间流逝，懒洋洋窝在家里享受废宅生活让斯德尔和玫西心情愉悦，当然也夹带着年幼无知的艾丽莎。

夜色幽静，夜晚的东京将要进入一个全新的境界了，时针缓缓的转动告诉人们该休息了或者该在伏特加的加持下燃烧激情。

追完落下的新番，斯德尔揉了揉红肿的眼睛，虽然很想解释说是因为上网时间太长，但不自觉露出的眼泪还是充满了对完结的不舍。

“不妙啊，现在没心情做晚餐了，怎么办？”

摆放着全套轻小说和十八禁手办的书柜下，艾丽莎靠着书柜看jump热血格斗类的漫画已经快有一下午了，她旁边的玫西咬紧牙关，似乎在克制自己不要辱骂网络上的虚假队友。

斯德尔伸了个懒腰，却还是没有得到回答，不由得看向让房间变得拥挤的两人，当看到艾丽莎沉迷漫画的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

:在自己这样荒废人生的表率下，很可能让艾丽莎也变成一个人也无所谓的家里蹲。必须要扼杀这样的未来，所以以后一定得注意了，这个家里已经是有未成年的女孩存在了。

“嗨嗨，一起出去吃饭吧，你们两个要吃什么?什么都可以哦。”斯德尔再次重复了一道晚餐的问题。

“真的什么都可以，那就法式牛排，街角不是新开了一家法式餐厅，就去哪里吧。”头也不抬，就能瞬间说出晚餐，玫西看来对哪里垂涎已久。

“晚餐的话，用人类的话来说就是A型血吧，最好是可爱女孩脖子的，漂亮的红色想起来就感觉很有食欲。人类的漫画真的很有趣呢，不知不觉居然看得我饿了，可要好好的弥补它一下…………怎么了？”

合上书本，艾丽莎思考一下后后有了想要的晚餐内容，但在摸着可爱娇小的肚子说了一会后，她这才注意到悄悄远离的两人。

这才想起关键点的斯德尔不由关心道，因为这一点可是他的疏忽:“前几天忙着在夜鬼基地上报情报，忙的把这件事忘了。那么，那艾丽莎前几天是吃的什么呢？”

“在那个都是人类的地方，我看你们太忙了，就随便应付了。不过，遇到的都是我不喜欢的B型血，味道不怎么样，不过还是勉强自己喝了几口。”若无其事的评价到夜鬼军人的血液，艾丽莎单纯简单的模样还真是只能用可爱来形容。

斯德尔咽了咽口水低声说道:“难怪那天有好多人谈论什么失踪事件，这也怪我太不小心了。艾丽莎，记住，不要再吸食生命体的血液了，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话虽这么说，但斯德尔短时间内也想不到办法，总不可能杀人吧。带着烦恼，斯德尔决定先询问无月长安有什么办法，顺便问问要不要一起先解决人类的晚餐问题。

很奇怪的，无月长安房间的门敞开着，白亮的灯光从门口透出，斯德尔敲了敲门后，无月长安平淡的声音传出，允许他进来了。

无月长安的房间永远是那么整洁，但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过度单调的效果，甚至可以说空空如也了，就连挂着的制服也收了起来。

“不同的生命种族吃饭也很不同呢，你有办法能弄到可爱女孩子脖子处的A形血吗？艾丽莎看起来很期待晚饭。”斯德尔简洁明了的直说了。

窗户外的风景安静恬美，不时有微风拂过，鲜有行人路过，无月静静地想要将这幅画面留在脑海里，连同天空中的月牙。

斯德尔莫名奇妙的问题，倒是没让她惊讶，目光冷冰冰的说道:“她是曾经被你封印的红叶之舞，不是饲养的宠物，将她带入保护区这一条，我就可以判定你的罪名，说到底，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走到窗前，斯德尔的视线不经意的掠过床上，然后和月亮的微弱光辉相遇:“很可笑，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这么做的理由，在夜鬼和法夫尼亚所的视线下将血族始祖带回保护区，摆明了，是要和人类对抗吧。”

“但我知道，我才没想到那么多，艾丽莎真的很让我心疼，我只是想要和她待在一起，不想让我们离开对方。”

斯德尔明亮瞩目的眼眸说不出的认真，明明只是个刚熟悉不久的血族始祖，他的话语却发自内心的真实

:“她可能并不孤单，不像从前的我和玫西只能依靠彼此，但她对我的眼泪让我的心脏撕裂般的想要回忆起什么，想要紧紧和她相依。而且，现在的她不该回到血族了。”

血族繁杂的变局可是和现在的法夫尼亚所不相上下，毕竟牺牲了一位血族始祖和数名顶尖魔术师，这可是震惊世界的大事，只是消息暂时还未传开。

当然，也有可能是法夫尼亚所和血族有意在掩盖，毕竟无论那一方的事迹说出来都有些奇怪，血族始祖之间的背叛，法夫尼亚所部分高层企图从礼家下任家主开始除掉礼家，结果被早有安排的礼德泰龙全部歼灭。

“那么，你要走了吗？”

目光终于还是回到床上收拾好的衣服和床边的黑白条纹行李箱，斯德尔询问道，脸色自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无月长安在这时忽然看着斯德尔，似乎想要从他的脸上读出什么，但结果好像并不满意，却又在最初预料的满意情况中。

“第七始祖被救出，这是我的失职，也表面任务的失败，所以，我没有理由再留在这里了。这些日子，谢谢你的照料。”

无月长安清逸的姿态在道别时，显得格外温和近人，但总觉得或多或少的不适应，不像平常的她孤傲寒冷。

对话在此暂停了一会，斯德尔湛蓝色的瞳孔内明亮洁净，在柔和的微弱月光下一起闪亮着，同他的声音一起告知了无月长安他的态度:

“那就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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