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前往火车站的公交车上,眼看着周围的风景终于还是变得陌生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觉得堵得慌,一点都不痛快。
我有种冲动,用头去撞碎这个碍事的车窗,最好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
呵呵,这难道就是所谓的伤心难过吗,可我们不是已经好好道过别了吗,为什么,为什么还会难受。
自己难道不是一个冷漠到无情的人吗?当初爷爷的葬礼上都没有流下一滴泪,那么多次的分别也不见有一次伤心,哪怕是孑然一身也从来无所畏惧……
为什么鼻子会酸,为什么眼角是湿润的,为什么这鼻涕突然就止不住的流,为什么会突然不舍得了,林枫啊林枫,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车窗外开始飘起细雨,车内的温度也开始下降,明明迎面的寒风被挡在了车窗外,偏偏还是觉得冷,努力将身前的背包抱紧,一边还要用手背拭去眼角泪水,一副可怜人模样。
感情啊,真是妙物啊,既能让人一往无前,突破所有束缚,又让人脆弱的像个孩子,只因身边缺了一人。
走吧,快点走吧,已经是踏上归程的人了,还有什么好留念的呢,回去还有一堆麻烦事等着自己处理呢。
火车站的候车室里,我没有再紧握着手里的车票,随手就放进了口袋里,转身拿起了周边免费的旅游杂志,坐到候车室中那个少人的角落用文字打发时间。
想要买着一张卧票还是有些困难的,但能有一张坐票,对于一个站着经历千里路程的人来说已经知足了,好歹还是能休息的嘛。
外面的雨还在下着,只是隔着层层玻璃难以将它看清,候车室里还开了暖气,更感觉不到外面的还冷,如果不是刚从外面进来,我或许不会都相信这里的秋天会这么冷。
回去的路上,虽然这个座椅坐着并不太舒服,我也还是睡着了,没有任何防备的在一堆陌生人中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肩膀有点酸,背也有点僵,但这都不影响我还是好好休息了好几个小时,只是面对窗外这黑黝黝的天,仍旧是提不起什么动力。
下车的时候,天空还是黑的,不过这里没有雨,也没有凛冽的秋风,但还是能感觉到一些冷。神奇的是,我居然能在这深秋凌晨的寒夜里用手机打来一辆车,这到底还是生活不易啊。
等到了学校附近的街区,在哪里度过这个寒夜又成了最大的问题,露宿街头什么的也太狼狈了吧。
这个时候,我不由的感谢起当初那些混蛋了,不是他们的话,我也不会想到那个只用十几块钱就能过夜的地方,就是那烟味有些烦人就是了。还有就是,网管貌似还挺漂亮的,怪不得这些家伙每回都是选择这里……
等天亮了,换上校服,背上书包,混进学校里还是挺轻松的,不用翻墙是真的挺好的。
……
“牛逼啊,小伙!这事你都敢干出来的。”
“哼,在你印象里我很怂吗?”
“不怂,就是有点猥琐。”
“那叫猥琐吗?那叫韬光养晦!”
在那个烟雾缭绕的网吧折腾了一个晚上,此刻我的精神并不是太好,偏偏这个李清远却是相当的兴奋,一副非要把我昨天的事问个干净的样子。
讲道理,我这个时候还是希望能有个人好好安慰一下我,说一句幸苦了,而不是在我耳边一口一个“牛逼啊!”。
唉,要是我回学校第一遇到的人是李毓该多好啊,小玉也行啊,实在不行,戴玉丰也可以啊,再不济,国……额,这个就还是算了。
“然后你就说了这么几句就回来了?”
“不然呢?你还想我怎样?”
“意思是你这来回两千多公里的路就为说这几句话?”
“是啊,有意见啊?”
“没没没,我只能说,牛逼,你是真的牛逼!”
“嗐,等江师来了,我也就牛逼不起来了,我可不想我老爸第二次来学校是被江师打电话请过来的。”
“没事了嘛,江师啦,不会太过分的。”
“呵呵,但愿吧。”
上午的两节课结束后,神奇的事发生了,除了李清远这家伙,其他人就好像没有一个人发现我旷了一上午的课跟一个晚自习一样,这都到升旗仪式了,都还是没有一个吃瓜群众凑过来问这问那的。
这个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觉得可悲,难道我的存在感真的已经弱到这种程度了?我还以为在经历最近这段时间的努力,我已经刷了不少存在了呢。
不过等我刚觉得既然没有人发现我的消失,一切都万事大吉了的时候,我还是突然被江师给单独叫了出去。
江师没有把我给请到办公室,就只是把我喊到了走廊上,一副语重心长的看着我,这大概是我第一次如此忐忑的面对他吧。
“知道我为什么喊你出来吧?”
“嗯,大概知道。”
“跑哪去了,都去干了些什么?”
“没去哪,就是去跟一个人道了声别。”
“很重要吗?重要的到课都不用上了?”
我突然把原本因为惭愧而低下的头颅台来起来,紧紧地盯着江师的眼角,郑重的说道:
“嗯,就是有这么重要。”
江师并没用被我突然的目光惊到而有任何躲闪,只是皱了皱眉,然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从原本的严肃脸变成了伤情文艺脸,语重心长的对我说道:
“那好嘛,我知道了,以后别再这样就是了。”
“嗯,应该不会了。”
“应该?”
“嗯,应该。”
“……呵,好嘛,应该就应该吧,回去上课吧!”
“嗯。”
这句对话一共不过两分钟,就在这两分钟里,我最大的担心的事就这么解决了,甚至是连份检讨都不用写。
忐忑不安的出门,然后就这么什么事的都没有回去了,坐在位置上的我突然觉得有些不真实,我可是旷课了一天啊,我们这可是这可是正规学校啊。
“诶诶,老师怎么说的,问题大吗?”
“额,他什么都没说啊,就是让我以后别这样了。”
“然后就没了?”
“嗯,没啦,就这样啊。”
“咦——你该不会是他远方表亲吧?”
“表个鬼啊,反正就这样了嘛。不然你想怎样,看着我被学校通报批评?”
“哈哈,怎么可能嘛,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切,看样子我是猜对了。”
回来再浪费点时候跟李清远拌嘴,再安心听完上午剩下的两节课后,这件事也就算是这么过去,嗯,该过去了!
从此以后,就是没有天渔的无聊日常了,我也还是那个自闭的死宅少年,再没有像什么艺术节的事去让我忙活,一切又将一如往常的平静,以后我也大概不会再去站到那个讲台上了。
中午的时候,李毓也过来询问起了我的事,当然,她这就是真的问候了,而不是像某个只会凑热闹的吃瓜人士。
我很老实的告诉了李毓我这一趟都发生了什么,除了遇到她老爸跟牧相的事,基本上是能说的也就都说了。
虽然说的大部分都算不上是什么好事,回想其来自己尽是在吃苦,但看见李毓因为我的事而担心,跟我说关心我的话,我又忽然觉得心里一暖,果然这些话还是跟李毓说的好啊,既舒心又暖心。
都说不要在最好的年纪里遇到太好的人,否则以后再难喜欢上其他了,那看来我这辈子算是完了,除非……
寝室里的其他人自然就不必多说了,一个个听我解释完后,说得最多的还是那句“牛逼啊!”,完全就没有意识到我这都是经历了些什么。
我呢,当然也不能指望他们能有多温柔体贴,面对他们的一句句“牛逼啊!”,也只能是一笑了之,且谦虚道:“其实也没什么啦!”
然后他们跟着轰然大笑,笑里有惊奇也有佩服,还说什么以后要重新审视我了,而我却是准备继续安心做我的小死宅,不论外事。
之后我的生活也就真的恢复了正常,我也不再胡思乱想有关天渔的事,甚至还因为没有什么机会看书了,准备好好学习以备战期末考试。
班上的事也是一如往常的平静,没有一点波澜,男生仍旧聊着没有任何下限的段子,想着各种作弄邻座女生的手段。至于女生,额,不敢观察,也就不敢乱不说,大概都在好好学习吧。
天渔的信在我回来的一周后被寄到了学校,除了有那张奖状,还有整整五十张明信片,每一个给天渔留言的人都收到了回信,至于其他同学也不是什么都没有,一个一个千纸鹤也算是天渔的一点心意了。
从此以后,虽然很多人说着什么天渔永远是三班人,但恐怕以后是再难有人提起她的名字了,包括我,也包括国明。
哪怕是在一个小小的班级里,时间的流逝也总是很无情,不是我们不够有情,只是这小小的教室确实是难以承载太多的感情。
“欸,清远啊,天渔都给你回了些什么啊?”
“我说,你这是属于窥探他人隐私哦。”
“啧,我就是想知道,你就写了那么几句,天渔会回你什么话。”
“呵呵,秘密!”
“不至于吧,什么话这么见不得人啊?”
“只要是女生之间的事,那就都是秘密,懂吗?”
“额,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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