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场？

因为是在表哥家，我也就没怎么点菜，毕竟再怎么说，在表哥家吃饭还要拿着菜单点菜，这实在是有些奇怪。

李毓和蒋芳文当然就没有这种负担了，嘴上说着什么都可以，还是很认真地点了一些菜。至于说李清远，现在恐怕满脑子都是小月芬的事了。

不过，好像确实是有点时间没看见我这个小侄女了，不说李清远，我也稍微有点想念她那可爱模样了呢。

“对了，清远你刚刚说的小月芬是谁呀？”

在点完菜后的空档，李毓没有跟李清远闲聊起谁的八卦，反倒是关心起了她刚刚提到小月芬。

“林枫家的小侄女啊，我跟你讲，真的超可爱的！”

李清远真的很喜欢小月芬呢，一提起小月芬便是两眼放光，介绍小月芬时得意的神情，搞得好像这是她侄女一样。

“是嘛，那她长什么样啊，乖不乖呀？”

诶，为什么李毓好像也很感兴趣的样子呢？

“乖，当然乖啦！扎着两个辫子，眼睛大大的，看起来特别机灵。我跟你说啊，我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

“哈哈，她真的喊林枫大叔？”

“当然啦，你是没看见林枫那表情！”

……

好吧，我现在也不知道她们想聊的是小月芬还是我了，不过很明显的是，她们聊得越高兴，坐在她们旁边始终插不上话的蒋芳文就有多尴尬。

见蒋芳文如此窘迫，我自然是不能就这么干坐着了，毕竟人都是我请来的，所以我也准备跟她聊些应该只有我们两个知道的事情。

“蒋芳文，你先前说的，有老家的味道是什么味道啊？虽然在老家呆了这么多年，但基本上都是吃自己做的跟学校食堂做的，我还真不清楚家乡的味道应该是什么呢。”

“呵呵，这个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大概就是那种做菜方式和配理吧，尤其是那个酸辣，就是跟其他地方不一样。”

我这个问题似乎是有些突兀，蒋芳文并没有马上就反应过来，回答的也有些笼统。

那就换个简单轻松的话题吧：

“哈哈，以前初中的时候，学校管的那么严，都没什么机会出来吃饭的，当时真的好羡慕你们这些走读生啊。”

“走读其实也没什么好的，以前不是七点半就要上早读嘛，我们基本上六点半就要起床了。不像你们，七点起床都不用担心迟到的。”

“哈哈哈，确实也是啊。想当初……对，当初啊，学校明明管的比现在的高中还严，也不知道为什么，却总觉得那时候的过得那么清闲。”

“可能是因为，我们那时候学习都没什么目标吧，不像现在还有个高考压力顶在头上。”

“对，确实是啊，当时学习就看自己想不想学。像我这种不想学的呢，平时没事就是打打球，然后就是去操场那边荡秋千。对了，你还记得操场边上，那两课榕树下面的铁秋千吧。”

“当然记得啦，我记得那里平时特别清净，我偶尔也会到那里荡一下秋千，放松一下呢。”

说着，蒋芳文便把两个手压着桌子上，身体不自觉地向我这边倾了过来。

终于是找到了个能聊得来的话题啊。

“哈哈哈，你是走读的你可能不知道，秋千那边其实是没有安路灯的，而且又有个大榕树把光跟给遮住了。所以呀，那里一到晚上就比较幽暗，然后啊，就经常会有些小情侣在那里幽会。”

“那时候我们才初中诶，学校还管的这么严，还有那么多情侣的？”

“嗐，你这就天真了嘛，学校能管到的也只有老师看得到的地方嘛。我跟你说啊，我们好几次回寝室的时候，都会注意到那里有情侣约会的动静呢。”

“会不会你们每次注意到的，都是同一对呢？”

“额，虽然看不见人，但听声音应该不是吧。总之啊，那里真的就是那些小情侣约会的圣地了……”

“嗯，你说她们……”

没想到，最后在餐桌上聊起八卦的人，居然会是我自己。

还好表哥上菜的速度还算够快，没让我鬼扯太久，否则天知道我会鬼扯到些什么流言蜚语去。

等菜上了，我也驾轻就熟地走去消毒柜拿了四副碗筷，然后帮她们把饭都给打好。

既然到了吃饭的时候，大家各自的话题也就都停了停。

“对了，下周就是圣诞节了，林枫你有什么安排吗？”

才吃着饭呢，也不知道怎么的，李清远冷不丁地就抛给了我这么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安排？圣诞节能有什么安排嘛，我又不过圣诞节！”

在这个什么西方节日都能过成情人节的国家，圣诞节跟我这单身汪向来能有什么关系嘛，又不放假……

“嘿嘿，该不会是没人陪你过，你才不过吧？”

啧，不愧是李清远啊，一句话就诠释什么叫一针见血，就是那贼兮兮的表情，实在是有些欠啊！

“怎么，难道你过不成？”

“呵呵，我当然过啦，我每年圣诞可都会搞个圣诞树在家里，晚上还等着我老爸扮成个圣诞老人给我床头挂的袜子里送礼物。”

“行行行，我就是没人陪，总可以了吧。”

非要我拿过去来鞭尸，这是不是残忍了些呢！

“嘿嘿，我就说嘛，那今年有什么安排不？还有李毓跟芳文，你们有什么安排不？那天可刚好是周六，晚上能出来哦！”

对于这个问题，我当然是想都不想就给出了回答：

“没有，圣诞能干嘛么！”

然而，对于李毓和蒋芳文来说，这个问题貌似还挺重要的，居然真的就停下了筷子思索了起来。

只是吧，她们思来想去后，居然也是问起了我：

“林枫，你那天真的没什么安排吗？”*2

“额，没有啊，那个，还是说，我应该有什么安排吗？”

我这个时候是真的有些犹豫了，一个圣诞节而已，我还非得有什么安排不成？

李毓这个显然看出了我的疑虑，苦笑着跟我解释了起来：

“哈哈，我们其实就想知道那天有没有空而已啦，我猜清远应该也是这个意思。”

“额，周六的话，应该有空的，所以你们想干嘛呢？”

李毓：“我来陪你一起圣诞节吧！”

李清远：“陪我整个圣诞树呗！”

蒋芳文：“能让我跟你一起过吗？”

我：“额……”

我听到这三个人的话，我整个人就当场傻了，已经悬在菜盘上的筷子也突然顿住。

当然，不只是我傻了，说话的三人也同样是面面相觑。

一时间，整个饭桌上的气氛突然就变得有些微妙起来，三个人红着脸，各自看着对方，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了，没脸红的那个家伙是李清远，虽然不是没见识过，但我还是很难想象这家伙会脸红。

此时我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词——修罗场！

但是，没道理啊，李毓肯定是认真，但另外这两位是想做什么呢？李清远是家里没人，想拉我去做苦力？可这蒋芳文又是想干嘛，她不是应该有个青梅竹马陪她过圣诞吗？

“那个，要不，一起过？”

我知道这句话很傻，但现在我是真的想不到其他话了，又总得说些什么才是。

“额？”*3

好吧，很明显，我这个提议算是把这三个人一起弄懵了。

最先反应过过来人是李清远，当然，也应该是李清远。

“要不来我家一起过吧，正好我老爸他们也还没回来，多点人也热闹些嘛。李毓，芳文，你们觉得怎么样啊，我家还挺大的哦。”

嘶——这大概是我难得的一次要诚心感谢这家伙吧，一句话便把我眼前这个巨大的麻烦化解了，虽然说又是要少了次跟李毓单独约会的机会。

李毓想了想，并没有做太多考虑，就笑着答应了。

而这对于蒋芳文来说，就有些为难了，毕竟她跟李清远关系还没好到那种程度，李毓的话也不算太熟。

“蒋芳文，那个，其实我长这么大，确实是没过过圣诞节呢。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很高兴能跟你一起过这第一个圣诞节。”

不得不感谢李清远啊，不是她把这个所谓的圣诞节变成了家庭节日，这句话我还真不好开口。

只是，即便是这样，我也还是瞥见了李毓眼神里那淡淡的醋味。不过还是跟感谢她，没有任性地让我只陪她一个，因为，我一定会答应她。

“额，嗯，谢谢！”

蒋芳文答应得有些羞涩，完全没有我熟悉的那种大大咧咧的感觉。

“呵呵，谢什么嘛，大家也都是朋友啦。”

“朋友？”

“当然啦！哦，也不对，我们两个的话，应该不只是朋友。”

“那还是什么呢？”

“老同学，加老乡，哈哈！”

“额，嗯，是啊，当然是这样。”

我不是傻子，我知道蒋芳文在着期待什么，但我不敢去猜她在期待什么，因为我曾经是那么喜欢她，而现在又是那么的喜欢李毓。

此时的气氛说不上尴尬，但也确有些沉闷了，四个人围在一个餐桌前，各自都不知还下一刻应该聊些什么。

好在这个这个时候一声清脆而又稚嫩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一下打破了此刻沉闷的气氛！

“大叔，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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