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翻脸

秋月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声音逐渐变大，肢体动作也已经变得完全不讲道理。

他用食指戳着石村龙的胸口，昂起下巴对他唾口大骂，要知道他平时可是礼貌到说话都不会对着别人鼻子说的。

“你现在觉得自己很大度很男子气概是不是啊！哈？！石村龙！！丢雷××！！！”

一直以来总是保持淡定、惜字如金的神田秋月，此时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的破口大骂，全身开始发热，放出各种龙门粗口。这绝对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放开所有怒火骂人，而且对象居然还是现充型角色。

“你这人怎么回事？我现在不是支持你去追她吗？？我得罪你了？？？我踩到你的尾巴了？？？”

石村龙也不甘示弱，声调变得和秋月一样高昂，脸色的气势一点也不落下风。

“你以为我是多正义的角色吗？！我为什么要体谅她！我体谅她谁体谅我？！”

“喂！你有没有搞错！你一个大男人讲话怎么这个样子？！你就不能包容一下？？”

石村龙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根本就完全不知道秋月到底都经历过多少委屈，而每次委屈的分量又是多沉重。

“你TM就是个弱智！什么都不知道！自以为清高什么都对！实际上屁都不懂！！”

秋月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让远在那一边的春日都有点听到了。

【月……】

远在一边的春日不由得担心起来，他是不是生气了，他到底在吵什么？

说起来……好像第一次看见秋月这个样子……

“我怎么不懂？！哈？！我想让你们两个都解开心结有什么不对吗？！你想抱着那份愧疚进棺材？！”

“我怕什么！！我一个大男人怕什么！！而且我黑历史一大堆不怕多那么一两条！！”

“大佬！井上岘音是女孩子来的啊！你能承受但她不能承受的啊！你不管她啊？！！”

两人越吵越大声，好像在比谁的嗓门大一样。

“我为什么要管她！”

秋月逐渐丧失理智，此时此刻，他内心的黑暗面占据了全部主导权，没有了平时的仁慈。他变得暴躁、无礼、凶狠，就像之前在电车里面他会为了保护春日而马上勒住痴汉的脖子一样。

神田秋月在生气的时候可不是什么善茬。

“你忘了你之前有多喜欢她吗？！”

那时候的秋月的确非常喜欢岘音，特别是在内心承认这份感情之后。在那之后，他茶饭不思总会想着她，总会等着她给自己发信息，做梦也会梦到她。

秋月那时还算洋洋得意，因为他和岘音有共同的兴趣爱好，有很多话题可聊，而秋月也趁那个机会认识到自己其实也挺会说话的，至少也能让女生一直非常开心的跟自己聊下去。秋月虽然不善交际没多少朋友，但他其实也是会聊天的。另外，有时候会是岘音主动找秋月，然后秋月再假装很忙一样过几分钟再回。

那种全心全意喜欢着一个人的感觉真的非常不错，秋月深有体会。

只不过这是一把双刃剑，在体会完那种舒服的心情之后就要做好面临绝望的准备。

“那你知不知道她是怎么对我的！她说我给她惊吓！她说我闯进了她的舒适圈！她当着我的面把乌丸那家伙拉出来！当着我的面跟他谈天说地！当着我的面一起撑伞！当着我的面回去找他！！”

秋月一气之下随手拿起围栏上的一块石头，毫不犹豫的将它扔进湖里面。

但他的愤怒并没有因此得到平息。

“岂有此理！！”

“你冷静点！”

“然后第二天早上！我准备走的时候！我不知道她是出于同情怜悯还是什么原因，居然发消息给我说要送我一程。结果呢？我到上车的时候都没见到她，然后她发了一条消息说，乌丸现在好像发烧了，要陪他去校医！你TM！傻·逼！这么大个人你怕他自己去找校医的时候会被车撞死吗？！！”

秋月一直没跟任何人说过这最后的片段，因为他自己都不敢回想。在最后的最后，井上岘音还是在他的伤口上撒辣椒粉了，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但他现在火气正上头，一气之下将这些全都吐露了出来。

“我那一刻整个人都快崩溃了你知道吗！！但我还是挺过来了！！你知道我是一个内心多坚强的人吗？！你说我小气？！凭什么！！我到现在都没有跟她追究过她是怎么对我的！！我一直都憋在心里面！！你凭什么觉得我不够包容？！！你又凭什么觉得她不能承受那个心结？！！”

说着说着，秋月已经不自觉的揪起了石村龙的衣领，用恶狠狠的眼神死盯着他，仿佛随时都会拿出匕首捅他一刀。

石村龙有点无法辩驳……

“那没办法啊！”但做惯了现充的他不允许自己轻易认输，“她那时候不喜欢你！那也是没办法的啊！！”

“哈？！不喜欢我就这样玩弄我了吗？！”

光是揪着他的衣领已经没办法满足秋月，秋月硬是保持这个姿态将他推到围栏上，并狠狠摇晃着他的脑袋。

“那你知道她对我多好吗？！她陪我一起逛街！！她做吃的东西给我！！她陪我一起唱歌！！她帮我写文！！她还用我的东西！！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为什么要让我觉得她可能也喜欢我！！”

“你是她的朋友啊！她不想失去你！就这么简单！！”

“个屁！她把我当备胎！我就是不想当备胎才勇敢上去的！你懂不懂！！”

“就你还当备胎？！你以为你是谁啊？！你那时候连做备胎的资格都没有！！她就是单纯的不想伤害你这个朋友而已！”

石村龙站直身子，反过来也揪住秋月的衣领。他的个头儿稍微比秋月高一点，这显得他好像更加有威慑力。

但秋月不怕。

“你懂什么！一边吊着别人胃口一边把别人虐一遍！这就叫做明哲保身全身而退！”

“你现在对我发脾气有什么用！你这么激动不就代表着你其实也很重视她吗？！你现在有一个解开这些心理阴影的机会！也有给她赎罪的机会！为什么不要？！你说她现在对你的是错觉，那你又怎么确定你对现在这个女生的不是错觉？你怎么确定她对你的又不是错觉？？”

“你！！！”

“你敢肯定你是真的喜欢她吗？！你敢肯定她是真的喜欢你吗？！你说啊！！说啊！！”

石村龙突然将矛头指向春日，这下可真是激怒秋月了。

唯独春日，秋月不允许任何人对她乱说话。

能动手的事情就不浪费口舌了！！

啪——！！

秋月毫不犹豫给石村龙赏了一巴掌！！

“你！！”

那一巴掌很痛，是秋月觉得自己的手掌在发痛。但没关系，他还要继续，把这个没脑子的表面兄弟打死！！就当是为民除害！！替天行道！！

啪——！！

石村龙愣了愣，回过神来的时候，第二巴掌已经打到他的另一边脸上。

不远处的那两个女孩见情况不对，马上快步过来看情况，但她们两人都不敢靠近过去。

“月！”

因为……

秋月和石村龙散发出来的气息充满的攻击性，两人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

啪——！！

石村龙也还了秋月一巴掌。

“要怪就怪你自己什么都不会！你自己追不到别人才搞出这么多事情！还有理了你！”石村龙指着秋月鼻子骂，“亏我还帮你叫她出来！你自己不把握机会怪我？！”

秋月这下是真的没法忍了，果断握紧拳头使出浑身力气一拳砸在石村龙的脸上。这还不止，他趁着石村龙还在后退的小小空挡迅速又抓住他的衣服，猛的拉过来又给了一拳，结合一前一后的相对速度增加拳头对他的冲击。

然后猛的推开他的肩膀，将他推倒在地。

“去死吧你！！”

这是秋月第一次揍人。

“你那叫帮我？！你有脑子吗！！要不是你那天害我不敢说话奠定了失败的伏笔！！我说不定早就追到她了！！”

“月！！别打了！！”

春日看着这样粗暴的神田秋月，不禁感到一点害怕。

这个人是谁……

他不是自己喜欢的那个秋月……

内心颤抖起来……

眼眶逐渐湿润……

石村龙不甘示弱，爬起身子之后就握紧拳头准备往秋月的脸揍过去。

然而还没等他完全站起来，秋月果断又上前去猛的踹了他一脚，直接踹脸！！踹完脸继续踹他的胸口和腹部！！

眼看着石村龙的脸上已经沾有鞋底的脏东西和血迹，秋月依然没有手下留情。

石村龙其实学过散打，真要打起来的话说不定秋月没有胜算。

但是，秋月的愤怒弥补了这一切，每一拳每一脚都好像用尽了全身力气，就怕石村龙以后还敢跟自己耍花招。

这时候，秋月大意了，他的脚被石村龙抓住，石村龙趁这机会弄倒秋月，然后迅速骑在他身上狂打他的脸……

……

……

……

最后，秋月还是打赢了。

将全部愤怒和委屈都集中在拳头上的他不可能输给任何人。

理由很简单。

秋月是真的想杀掉他，而他没有这样的觉悟。

觉悟和愤怒的力量是很可怕的。

不过，所谓的赢也不过是站到了最后而已，他自己也身负重伤，脸上各处淤青，嘴角也有点不知道什么原因产生的血迹。

谁能想到这是一个陪喜欢的女生约会了一天的男生呢？

秋月虽然自己身体也承受着疼痛，但他感到很愉快，抑郁的内心终于得到了久违的解放。

但是……

春日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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