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入夜的四人（三）

今晚的黑夜还算宁静，除去还在“嘎吱嘎吱”响地火堆燃烧着韭菜汤烹法出徐徐地热气，再无其余异响。

这有些诡异的气氛，也包括在此时围坐的四人，没有人发出半点声音，寂静地不像样子。唯一有点区别的地方，反而是三人出奇地凝视着那银白发的女子面容之下那不断闪烁的十字金瞳，不由地深思。

琪亚娜起初听到赤鸢提出的问题时，就已经开始了自我“纠结”，她的表情时而愁苦，时而不甘，时而愤怒，时而...

这些浮现在她脸上的“千姿百态”，其实无不是在说着琪亚娜内心的无可奈何，但苦于现状，既定的命运无法改变，明明在背弃崩坏的时候，自己已经做好了觉悟，做好了几乎所有的心理准备，可现在到了这个坎上，偏偏又回答不上来，陷入了“僵局”。

想了许久，琪亚娜那红润地小嘴，才微微张开口，“人类...虽然我背离了『崩坏』，现在的我也可以说可怜至极，不过，她依旧是我心目里值得尊敬，受人敬仰且至高无上的神，我没有理由，也没有义务，去告诉你们试图窥探神的秘密，这是作为我，作为最终的律者，最后的底线之一。”

“就像你们人类说的一样，用自己的双手去打造未来，既然如此，就自己去挖掘未知的一切。”

“要知道，既定的『命运』可能无法改变，但是在这命运途中的『路程』是无量且可以改变的，就像脱离崩坏，现在的我，在尝试着改变自己『弱小』的这一面是一样的。”

话还未了，琪亚娜默默地又抿了一口丹朱做的韭菜汤，指着上面道:“知道为什么我们可以懂的这么多吗？就是因为只有到了神的阶段，又或者接近了那份真理，才可以总结，明白。就好比你们此时做的这碗被称之为韭菜汤的东西，它可以说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甚至还有一些平淡和苦涩夹杂在里面，那么，你们可以稍微想象一下，把从这碗汤里尝到的感觉带入进从古至今的历史又会怎么样呢？这不是一样的吗？”

“你们人类知道自己弱小，所以敢向命运抗争，敢与神对抗，敢用凡人之躯比肩神明的力量，在这些点上，我还是要赞扬你们一番的，你们做得很好。”

“只不过做的这一切得到的『回报』成不成正比，在这上面，在我看来，就是无知且无用的行为。你们建设的文明，你们继承的意志，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无论是什么，都将毫无意义，唯一可能留下来的，也只是残留下来破损不堪还毫不起眼的文明设施而已，有什么用呢？”

琪亚娜的话落到此，将手中的韭菜汤一饮而尽。至于对立着的三人，对于这番回答，也是陷入了不停地思考之中。

讲的这些，不能说毫无道理，因为其本身的道理已经超越了许多东西。本来，在问出的那一刻，也就没有指望琪亚娜能够说出关于『崩坏』的事情什么之类的（当然，有的话肯定是更好的），更多的，还是想要引诱出一些关于她自己的想法。

其实，这些道理，三人心理都心知肚明，『崩坏』带来的灾难和人类一直以来的奋起反抗，结果到了最终的战斗时，被那股强大的力量以压倒性的优势所碾压，毫无抵抗之力，只能默默隐藏着属于人类的锋芒......

而能够一起谈这么长时间，也是三人始料未及的。据三人的印象里，终焉律者应该是高傲、冷淡、极其厌恶人类且智商还不低的一个律者。可就现在的对话来看，这位异世的“终焉律者”仿佛生死看淡了一样，对人类还是对崩坏，态度始终都是褒贬不一的，她与其它的律者，不太一样。

也许，能够突破这段轮回的关键，真的得依靠她的力量了？

时间，会来证明这个想法吗？

同样思索良久的三人，在面面相觑后，赤鸢也是再一次发话了，“抛开刚刚的话题，我想知道，你对于最近频繁发生的崩坏反应，有什么思绪吗？”

“你想问，本不应出现在这个时代的崩坏兽?”琪亚娜一语点破道。

“是。”赤鸢也是不可置否的默认了。

“那我姑且先问下你吧，在她昏迷前，那只被你们称之为迦尼萨的家伙，它在被杀死后，有诞生出『崩坏结晶』吗？”琪亚娜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在手比划了一个矩形“方块”。

“丹朱，苍玄。你们有看到吗？”赤鸢侧过头，看向两人，只见她们都齐齐摇头，说道，“没有。”

“呵，那就对了。”琪亚娜伸出手臂，张开了自己的手掌。随着琪亚娜眼中的光芒愈加闪烁，手中也是浮现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红色结晶块，而这个就是『崩坏结晶』!

“我可以感受到『崩坏能』，而遇到的那个迦尼萨没有诞生『崩坏结晶』，这只能说明，它并不属于完全体，只是一个临时造出来的残缺体，对我来讲，就是无用的废物。”

“在你们人类的记录中，崩坏的强度是随着文明加强的，那么崩坏兽也是如此。哪怕是在这个时代里出现了本不应出现的东西，可也被极其压缩了自身的实力。”

“不过，最近有个想死的家伙，在不要命的抢夺属于我的崩坏能，要是等我找到了它，哼......”

琪亚娜说话时的不意间，无形之中也在透露着深深地寒意和一种极大的威压。她内心的那股“愤怒”，是认真的。

“好了，无聊的谈话时间就这么结束吧，能够有足够的休息时间，对我而言，可是为数不多的好事情了。”

压下了心里的那股火，琪亚娜也是微微冷静了下来，将崩坏结晶变回崩坏能回到身体之中后，选择将更多的时间投入到恢复崩坏能的阶段，好好的休息一场，是她少数可以放松自己的时候。

除了，做“噩梦”的时候......

“赤鸢，你说是什么样的家伙可以让她这么恼火?”

丹朱似乎是来了兴趣，这才偷偷地抱着赤鸢在她耳边说起。

“律者身体需要的就是崩坏能，都可以直接跑到太空上了，你说，能不重要吗？”

“好像说的也是......”

“好了。我们也睡觉吧，今天也获取了许多有用的信息，慢慢消化吧。明天的我们，还要继续开始旅途。”

“嗯。”赤鸢也是认可了苍玄的话，点了点头。

“那我就去把剩余的一点韭菜汤喝完再睡。”丹朱嘻嘻一笑地又脱开赤鸢的身子，跑去了韭菜汤的旁边。

“哎，真希望自己也可以那么乐观。”赤鸢不禁地瞥了丹朱一眼，并感慨道。

“是啊。我这个傻妹妹还没明白律者话中的信息点......”

“接下来，我们可能有大麻烦要处理了。”

苍玄也是有些头疼地摇了摇头。

“没事的。就算没有她，还有我保护你们呢。”

赤鸢微微一笑地握起了拳头，放到了自己的心前。

看着赤鸢做出如此动作，苍玄也是会意地在眼中闪过一丝白芒，说道:“是啊，还有你在呢。我们的『守护者』......”

......

而就像她们说的一样，『崩坏』，正在到处爆发，危机，也正在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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