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做买卖，卖家产品的性能、价格、售后无疑是买家最关心的。当然对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买家来说，卖家的背景也很被看重，其中的目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拜托自己想得到靠得住的人帮忙，同时雇佣一批靠谱的销售。高比例的提成远比药物、洗脑或友情一类的根根能够有效调动积极性，而且没半点副作用。

为了更好的宣传，刘依楠亲自出马，一来一个姑娘上镜展示再怎么说也比五大三粗的糙汉养眼，身为女性的她自然也会让人习惯性的代入“体型娇小”这个标签，以此作为参照物能显得B80更小巧。把一周仅有的休息日全天都留在了郊区的高档射击场，租了块地方地方用于录制宣传视频，内容全面而良心，从射击展示到枪支分解维护，就算是育婴教程都未必有这么细致。一个姑娘都能把枪玩转到这种程度，作为主要潜在客户的男性们，都是要面子的有什么理由怀疑自己玩不转？

推销时附赠一张展示光盘，帮手和自己双管齐下，就算如此个人拥护购买的情况还是不太好，向枪店推荐上架也是如此。

与此同时的对公家和各种组织团体的推销则截然相反，虽然说出来可能有点不好意思，但刘依楠对窝边草那啃的确实是相当痛快不犹豫。一方面早就看保镖们手里那岁数比自己还大一倍，据说现在总算快把当年产的库存耗干净的46式冲锋枪不爽，二来那玩意虽然折叠枪托后和B80一样短小，但性能早已落后时代。家里至今还把那玩意当做车里备用和低烈度安保需要的用枪，可能是源自对国产货的执着吧。

至于对父亲推销的套路，先是背着父亲邀请保镖们一个个的去试手体验，良好的口碑很重要。B80也确实没有让人失望，保镖们用了都说好，对枪支奇特造型的质疑自然也就烟消云散。最后再跟父亲提这事，面对父亲询问时保镖们甭管说什么，眼神里透出的对B80的满意和期待就已经足够了。

什么个人买走的啊，什么被组织买走的啊，什么拿着步枪和拿着B80的匪徒对射反而被压着打然后转头也来买的特警啊什么的，这么多门道里愣是没有一单数量超过刘家的一口气四十支。别看刘云颚买的时候振振有词说只是被枪的性能所吸引，就算是事实，你要真说没半点护犊子的意思，谁信？

不管怎么样，赫塔换了主子后姑且有了个不错的新开始，原本差点把自己饿死的松岗他们完全复活，乐此不彼的开始刘依楠交给他们的新任务——尽可能快的完成更多样枪的测试。时间不等人，刘依楠盯上了十一月末在夏国的一场名为警用装备展，实际已经变成轻武器展的展会，展台的申请已经找人去搞，现在急需的是在三个多月的时间里尽可能将更多型号商品化。同时秉持着说话算数的原则，刘依楠也要求松岗他们早挖、大挖新脑洞。

赫塔扭亏为盈步入了正轨，但刘依楠自己却出了纰漏。

不知是有什么传言传进了父亲的耳朵，还是自己搜集情报的时候在没有戒心被父亲发觉了什么异常，并最终在七月末爆发。刘依楠毫无防备的被父亲叫到房间里劈头盖脸的一通训，面对异常愤怒的父亲个坐在一边表情严肃一言不发的母亲，自有记忆以来都未曾见过如此场面，可见在父母看来问题的严重性。这事情的中心点，完全围绕在刘依楠暗地里调查杀害范雅涵父亲的凶手这一问题上。

这一天刘依楠见到了和平常大相径庭的父母，相对的，刘云颚和崔云霞也见到了异常忤逆的女儿。

好言相劝，好话都说尽了。严词训斥，嗓子都训哑了。往常都很听话懂事的女儿，在这个问题上却是如此的执着，即使被训到哭出来，泪水中满是委屈却不包含半点应有的歉意和知错，在刘云颚夫妇看来也是邪性了。

“啊……”

刘云颚长叹一声坐回老板椅上，扶额不知如何是好。从把刘依楠叫进屋算起，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不管训人还是挨训，就算是干坐着也坐累了。这么长时间都还相持不下，在训斥也是重复之前的话，没有任何意义。

“我就奇了怪了。”刘云颚双手搭在扶手上坐起来，从斥责换为了探讨的语气问：“你喜欢小范，这我没意见。但对她自己都不在意的事情下那么大功夫那么大本，你这又是何苦呢？”

用袖子擦去眼角的泪珠，刘依楠哽咽着反问，“那您为什么要隐瞒那起案件的部分档案。”

“好好好。”刘云颚举起双手投降，“我就实话告诉你，百分百的实话。虽然我确实隐瞒了部分信息，但警方调查的最终结果也确实如你看到的没有结果，没有找到凶手，就算你看了剩下的档案也是这个结果。”

“可我已经找到非常可疑的家伙了啊，您为什么非但不肯帮忙还要阻止我继续调查？她可是我们的同胞！帮同胞调查杀父凶手有错么！？”

“那已经是十多年前的案子了，就算你找到了可疑的家伙，你还能找到证据么？”刘云颚站起来，背着手踱步到她的身边“疑罪从无，没有切实的证据你还指望靠一句‘这家伙可疑’就把他抓起来吗！？”

“所以我这不是在找嘛！”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呢我的天哪！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么拼？嗯！？人家小范自己都认了，你这皇上不急太监急的是想干什么？”

“您以为我想啊！？”刘依楠越说越激动，右手排在心脏的位置喊道：“心会疼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只要一想到凶手还逍遥法外心就会疼的不行，不把他绳之以法我会难受一辈子的！”

“……”

“所以父亲，您至少告诉我真相也好啊。那种作恶多端的惯犯，就算是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不是吗？就算这次不行，只要盯住他等他哪天作恶出现疏漏，到时候时再把他绳之以法也好！”

“你——到底知道了多少。”

刘云颚表情凝重了起来，在刘依楠看来，这是父亲承认了知道真相，且有松口的迹象。

“民间流传的关于他俩的一切合一点具体信息。”

“唉……”刘云颚无奈的叹可口气，“你也真是长本事了啊？背着我查到这份上，要是没发现你早晚不得找人杀了他去？”说完用余光瞥了一眼女儿的表情，说中了。

“云霞，你怎么看？”

“如果知道了能让他心里好受点，那不妨告诉她吧。”一旁始终保持沉默的崔云霞终于开口，“想必依楠她自己清楚知道的代价。”

待崔云霞说完，见刘依楠点了头，刘云颚便对她开口道：“想想咱们为什么会来南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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