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达成了共识,这一天接下来的行程可就轻松多了,只需当做旅游优哉的逛完其他地方即可。
第二站是一个占地颇大的养殖场,养规模是桦阳之最,主要产品为猪、牛、羊、鸡这四种。为目前政府剩余控制区最重要的肉类、牛奶供应基地。饶有兴致的步入其中,别看在售的农场数量不少,实际占据绝大部分面积的都属于是几个大农场,那些小散碎的兴许比大规模的位置要更好更肥沃,但发挥不了规模效应,最终利润率反而低不少。
“哦哦!能听到了!”
刘依楠略显兴奋地加快了步伐,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还没进厂房的门就已经听到里面鬼知道多少只鸡交杂在一起的叫声。虽然进去之后觉得有点吵,但意外的是味道没有想象中那么大,用工人的话说是得益于良好的通风和房顶洒水降温措施,可见这个农场的主人投入了不少的心血。当然,很快就是前主人了。
从鸡笼外面的存蛋槽里捡起一颗还带有老母鸡体温的鸡蛋,捧在手里把玩着,思考着。通过刚才聊天了解到,这样一个设计养殖一万只鸡的厂房现在存栏只有不到七千只,因为跑路的老板要降低损失,本着不再对即将打水漂的资产投一分钱,现有资产能变现多少就变现多少的思想,不再有足够新的小鸡补充,不再下蛋的母鸡也被处理,自然数量就少了。
这还是蛋鸡就已经这样了,虽然还没去呢,但听工人说隔壁肉鸡的厂房更惨,没剩下几只了。要是再过些日子用来繁殖的种鸡也都完犊子,那就真的绝户了。如此推想,养殖的其他动物估计情况也差不多。
想到这些刘依楠就不禁扶额,一大堆的烂摊子,这些养殖场归自己后还得先恢复数量才能恢复正常运作。哦对了,甭管种田还是养殖都还得花大价钱从国内雇胆儿够肥的专家来指导,看看能不能提高效率啥之类的,而这种专家的工资根据经验少说也要是国内的三倍以上……总之到处都要花钱就对了,想想就脑壳疼。
当然这又催生出一个新的值得思考的问题,如今桦阳政府控制区内粮食供应不足粮价上涨,战乱导致经济严重受挫人民收入下降。就算接手后短时间内就能把产能恢复,届时又有足够大的市场来消费这些肉蛋奶么?以及这养殖场依托规模效应压低价格,导致大量本土小养殖户破产,那对自己的形象岂不是很不妙?类似“天杀的资本家”这种帽子带上可就不好摘了。
其他动物的养殖区也一路走马观花,给刘依楠留下最深的印象是这养殖场真TM大,养鸡这片厂区光100米×10米的鸡舍就有二十个,再算上占地更大的几个散养舍和一些杂七杂八的设施,足足十多公顷。但就这样跟整个养殖场相比也不过是一角而已,也难怪厂子里的工人都是蹬着自行车通勤。
这么大一个养殖场虽然有些年头了,但几百万就到手还真是捡了个天大的便宜。当然一切的前提是政府军给力点,万一真被叛军给推平了那可哭都没地方哭。
吃着买来的洋蒲桃,坐着观光车在厂区里走马观花,刘依楠心里是越看越满意。不过此时,范雅涵的注意力却被远处无意间瞥到的几个小小身影所吸引。
“那边有几个小孩子好像在被鹅追着咬啊,是童工么?”
“被咬一下肯定很疼吧……”
“嗯?”帕洛格听到姐妹俩的对话眉头一皱,用桦阳语问开车的工人,结果工人也一脸懵逼的回答他,“我们这里没有童工啊……不对!他们是小偷!停车!”说着激动地拍着司机的胳膊让他转向,受到干扰的司机则一脚刹车猛地把车给停了下来。
突如其来的刹车可吓坏了护卫的保镖们,还以为出了什么情况,不明所以的他们立刻用车身将观光车围了起来,掏出家伙冲下车组成人墙保护目标。而刘雅涵在第一时间用身体护住妹妹,随车的两个保镖,费文哲和一个驻桦阳的同事也上前护住姐妹俩送她们上防弹车。
“意外!只是个意外!”发觉闯祸了的司机立刻大喊着告知其他保镖,同样的内容也由帕洛格和那两位赤龙安保驻桦阳的保镖翻译给了听不懂的人。
“什么啊……吓我一跳。”从姐姐的胳膊下脱出,长出一口气轻声对她说道:“谢谢。”
误报解除,保镖们陆续收起枪,罪魁祸首的工人刚才被这阵仗完全吓蒙了,被开车的保镖狠狠的数落才回过神来直掉眼泪,不停道歉。说来,这工人的年龄还未必有刘依楠大呢。
“实在抱歉,那个工人太冲动了。”
比起结果还是更好奇原因,于是刘雅涵问帕洛格,“因为什么?”
“您之前看到的那些小孩是偷鹅的,那个工人怕鹅被偷了扣工资要去抓他们。”
“那现在去抓呗。”刘依楠看着那个方向调侃道:“看他们被咬的挺惨的样子,我也好奇他们什么来头。”想着从孩子嘴里应该能听到最真实的情况。
得到许可的工人这才怒冲冲的跑过去赶走鹅,把那几个小子带到他们面前,手里还提着一只被那群小孩折断了脖子的死鹅。
看着眼前这五个小家伙,最大的也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明明是白皮肤确脏的跟个棕种人似的。
“我说你们几个,为什么跑这儿来偷鹅。”
所有的话都由帕洛格来翻译,自己也有能听懂的保镖在场他不敢下翻译。但这样有延迟的交谈也让刘依楠催生了得再学门外语了的想法,实在太不方便了。
“当然是因为饿了!”看起来年龄最大的那个孩子闹着脾气回答,一脸的不服气,同时也就属他身上被鹅咬的印子最多。
“你们家在哪,家长呢。”
“都没有了。”可以看到说这句话时,这些小家伙都不由自主的握紧了自己的小拳头
翻译完这句帕洛格补充了一句,“他们可能是难民营跑出来的。”
“这样啊……那让他们走吧。”都这么惨了再为难他们那还是人?不过警告还是必须的,“以后不要再偷东西了,不然早晚会付出代价的。”
赶来过来的其他工人正要上前把他们带到门外去放走,这时又是那个最大的男孩,他甩开工人伸向他的手反问:“你难道就是这里的主人么?”
“现在还不是,但很快就是了。”
紧接着那个男孩的话,语气中带着更强烈的情绪,是愤怒?是不解?还是哭诉?扭过头看帕洛格,他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翻译。
“他说什么?”
“呃……小孩子的胡言乱语而已……”
“听着可不像啊,翻译吧,没事。”
“那好吧。”帕洛格长出一口气翻译,“他问,为什么你们黄皮肤的享受着最好的东西,而我们却要忍受饥饿和战争……”
“艹,我就活该嘴欠。”当然这话不敢说出来,老大不小了祸从口出这道理再清楚不过。回答的话不光是说给那个小子听的,也会被身边这些人视作自己对白人的态度,这种时候打太极就是最好。
整理下语言,刘依楠才回答他:“我们也曾经历过更糟糕的,不要觉得世界唯独对你们苦大仇深。”
原本想说“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指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的,但想了想可能会难为帕洛格,还是算了
“那我们该怎么做!?”
“方向需要你们自己寻找,但我可以肯定的能告诉你们,想要成功就不要停下来,哪怕刀山火海也要不断的努力前进,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成功。”看到他眼中的迷茫和还想提问的嘴,赶紧又不上一句:“剩下的自己思考!自己领悟!”
总算用一串大道理送走了这帮小祖宗,刘依楠靠回椅背上吐槽:“得亏他没问我‘为什么资本家宁可把牛奶倒掉也不给穷人’这种问题。”
“那样就只有讲道理和一笑了之两种回答了呢。”
“然而跟小孩子……”
“完全没法讲道理……”
姐妹俩相视发出一阵苦笑,全然不顾她们的年龄对社会中坚的中年人们来说也不过是小孩儿而已。
不管怎么着,看周围人的样子对这回答似乎是没意见,姑且算是圆滑解决。同时也勾起了刘依楠的好奇,难民的状况到底是有多惨?有必要去了解一下看看有什么自己能做的,这里面一半是为了利益不假,但另一半也是真的发自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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