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知道吗?擦伤这种小伤......是一个人就可以处理的。”
当沈茶茶拖着在同“鬣狗”交战后受伤的身体,来到唯一教学楼最偏僻角落的医务室,准备寻求治疗时,那名全校唯一一名的值班校医正躺在折叠椅上偷懒休息,脸上盖着一份当月的时尚杂志。
少女推门而入并且出声询问“有人在吗”的声音将校医吵醒了,杂志从脸上滑落,揉着惺忪的睡眼起身到一半,随意瞅了一眼沈茶茶的伤势后,对方却又重新躺倒了回去。
接着有气无力地摆摆手,表示消毒用的碘酒和棉签就在柜子里,还请自行拿取。
“喂,治疗病人难道不是医生的责任吗?”
医生这种消极对待的态度,一时让沈茶茶傻眼了。
“像妳们这种成天打架斗殴的不良少女,一点皮外伤是完全可以自己处理的,这是我的经验所谈。”
然而本应医者仁心的校医面对沈茶茶的质问,依旧不为所动。
“等什么时候断了条腿,或者被人揍到失禁,我自然会出手的。这是节能主义,懂吗?节能主义。”
嚷嚷着“妳以为每天有多少人来我这里治疗皮外伤啊?一个个亲自动手我不得累死”,校医不再理会这位在她眼里轻伤都算不上的病人,重新将杂志盖到脸上。
约几秒过后,轻微的呼噜声再度响起。
“......”沈茶茶就这样愣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走该留。
虽然是有听说过破军的校医向来以散漫的态度闻名,没料到实际碰上时居然能甩手掌柜当到这种程度......只是她所言倒也不假,在破军这个环境下,每个学生被迫都掌握了一门紧急处理伤口的本领。
虽然不是没想过再把她拉起来继续抗议几下,只是回想起对方有过一手一个将“医闹”的班级首领扔出门外、再单手干翻十数人的恐怖战绩,想来还是不要随便招惹这尊神仙比较好。
————那可是传言中破军最恐怖一档的毕业生回校就职这种存在啊。
沈茶茶最后无奈地耸肩,拖着膝盖处擦破皮的右脚走到医务室的柜子前,从里面取出了自己需要的碘酒和棉签。
接着寻了处病床坐下,拧开碘酒瓶用棉签沾上一些碘酒,再均匀地涂抹在膝盖处的伤口上。
膝盖上传来持续的轻微疼痛,以及一阵凉凉的感觉。
简单处理完伤口后,沈茶茶盯着擦破皮的地方,又发出微不可察的叹息声。
她回想起了在不久前的交战时,面对名为“鬣狗”所切身感受到的那股极具强烈的压迫感。
从那具只能称为怪物的肉体上,沈茶茶根本无法看到哪怕一丝获胜的可能性。
————那就是破军最强的几人,“三兽士”所在的高度吗?
“真是的,如果我也有那么强的话......那个时候结局会不会不一样了呢?”
低头凝望着反复握拢再张开的手掌,沈茶茶感慨到。
“————记得有人说过,悔恨感才是一个人能强大的最主要来源之一。”
忽然间,一道清理的声线从背后响起。
“唔————!?”
沈茶茶条件反射地转身,下意识作出防备的姿势。
只是她根本没看到从背后有敌人出现,眼前根本没有人影,一时怔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请不要误会了,我并没有敌意,只是作为一介传话人。”
没过一会儿,那道清理的声音再度传来,并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这时候沈茶茶终于能确认,突然朝自己搭话的是躺在另一个病床上的人。
位于她隔壁的病床周边都被一层厚厚的纱布围住,也难怪最开始沈茶茶会察觉不到这边有人的存在了。
只是,这种说话的口吻————是哪里来的体弱多病的大小姐吗?
“高二4班的‘恶鬼’沈茶茶,我知道妳在悔恨些什么,时刻记住这份悔恨感吧,
我能保证......这将成为妳变强的动力。”
霎时间,原本略微松懈的警戒情绪又在瞬间拉满了。
沈茶茶迅速从病床上起身,毫不遮掩地对着帘幕后方正体不明的少女释放出敌意。
“妳......究竟是谁?为什么会————”
“为什么会知道妳的名字和过往,对吗?”
有那么一瞬间,沈茶茶想立即冲上前掀开帷幕,瞧瞧躲在后面“大放厥词”的女人究竟是谁。
可刚踏出一步,灵魂最深处的本能第一次发出了无比强烈的提醒,迫使她扼制住了这个念头。
那是一种非常模糊、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从背后扼住了自己的脖子,脊髓被液氮所灌满般的寒意笼罩了全身。
脑海中闪回过一个名字,但因为太过荒谬而难以置信。
“妳这家伙————莫非是‘天子’————吗?”
那种摄人的气场,沈茶茶只能联想到那名从未在大众眼前露过面的,传言中的“天子”。
话音刚落,帘布后方就传来淡笑声。
“阁下真是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呢,我可不是什么‘天子’,只是区区一介情报贩子罢了。”
正体不明的女孩笑声很温婉,光是听着就给人一种家教良好的印象。
“自我介绍一下吧,在下是高三的‘鸦眼’,想必破军的学生......或多或少听该都听过这个名字吧?”
“什么......居然是‘鸦眼’。”
然而这个名字所带给沈茶茶的冲击感,一点不比对方可能是“天子”来得小。
如果要在破军的圈子里选出一位最恶名昭著的存在,那么情报贩子“鸦眼”必然会是榜上有名的人选。
在班级或是年段势力间的对抗中,情报往往被视为除了人数以外最重要的一环, 因此破军内部存在着形形色色的情报交易,其中将此当做正儿八经的生意来进行的,就是眼前的这个“鸦眼”。
对方的情报收集能力是最为强悍的,仿佛整个学校都存在她的耳目。
但为什么会被人厌恶呢,因为“鸦眼”的职业操守简直等同于没有,只要付得起报酬,不仅客户自身的情报都能泄露,还会在客户死对头的示意下卖给客户假的情报......和“鸦眼”做交易时刻得留个心眼,这算得上是破军首领圈内的共识了。
沈茶茶没有去找过她买情报,因此也从未见过对方。
今日这番不伦不类的初次见面,带给她最主要的感想就是,明明应该给人一副大小姐的印象,却在干着那种恶劣的行径,反差还真是有够大的。
既然得知对方并非“天子”,那倒也没什么好在乎的了。
沈茶茶将手一摊,问道:“于是呢,妳也是来这里看病的吗?”
帘幕的后方,略带病弱的声线再度传来:“让妳见笑了呢,我向来身体不好,时不时就要借医务室的病床休憩片刻。”
过了一会儿,对方又讲:“真是挺有缘分的一件事,既然能在这地方遇上,那也就省去我特意跑一趟去找妳的力气了。”
“我今天呢......是代替‘天子’来给妳传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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