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爷爷?在吗?”
陈爽敲响了劳伦斯爷爷的门
最近刚播完种,没什么事可以做
所以正好有空到爷爷这里来赴约了
要好好学一学怎么做个称职的镇长呢
应该不会太难吧……
咚咚咚——
虽说当初做出这个决定的确有些草率
但我实在也没想到
大家这么快就认可了我这个镇长
起初我以为,都是因为麦克逢人便夸我的驱灵功绩
后来我才渐渐理解了:我的确是村民们心中的最佳人选
首先:镇长通常都是男性,没有过女性的先例。仅凭这一点,镇长的人选就已经缩减到了4人。
第一:麦克,但他常年不在镇里,显然不适合当镇长。
第二:提姆,但他腿脚不方便,而且他也没这个意愿。
第三:劳伦斯:但爷爷年纪大了,想图个晚年清静,早就想把镇长的位置让出来了——于是,他想到了我
第四:就是我了:我这个外人在他们眼中,跟子爵有着某种特殊的关系。于是我就被顺水推舟地架了起来,抬上了一个心理高位。让我这个特殊的人,去坐这个特殊的位置。
他们大概是这么想的吧……
咚咚咚——
话说我从来没当过镇长,真的没问题吗……?
爷爷说过当镇长只是件小事
似乎,并不是很难的样子?
嗯,还是进去好好讨教一番吧
奇怪了……
为什么还不开门呢?还没起床吗?
“爷爷?在吗?”
陈爽又喊了一声,却只听见了牛棚的角牛在哞哞地叫。他挠了挠头,暗想着自己可能是来早了。不过既然来都来了,倒不如先帮爷爷干点农活,一会等他起床了再说呗。
爽哥如此想着,便来到了牛棚边,给水槽里添上了一桶水。渴了一晚的角牛们立刻感恩戴德地哞叫起来,驯良地伸出糙红的舌头舔起水来。陈爽捂着鼻子看着牛棚里这群壮硕的角牛,忍不住在心里感慨道:
真不愧是爷爷养的牛,看上去真健康啊……
“该给他们添点草料了吧……” 陈爽如此想着便拿起了草叉,绕过了牛棚往干草堆走去。他提起叉子刚要铲草,忽然看见那草堆上竟然盖着一张被子。
“哎?”
“呼……zzZZZ……呼……zzZZZ……”
“爷爷!?”
陈爽眨了眨眼,这才发现原来劳伦斯爷爷正盖着被子舒舒服服地躺在草堆里睡觉呢。听他那副酣熟的呼噜声,一定睡得很香吧……
“怎么有床不睡,偏偏睡在外面啊……”
陈爽看着这个怪老头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忽然听见牛棚里一只母牛焦急地哞叫了起来,听上去好像很烦躁。陈爽略一愣神,便见老爷子忽然掀开了被子,一边抹着眼睛一边爬起来说道:
“来了,来了,小花……爷爷来了……”
劳伦斯旁若无人地说着,完全没有注意到面前的陈爽,只是自顾自地穿戴整齐,蹬上了靴子。然后一边摘着头上的干草,一边眯着眼睛走进了牛棚里拍着母牛的背说道:“小花,小花,爷爷来了啊……”
“哞…………”
“爷爷在,爷爷在的。等我一会,啊。” 劳伦斯一边安抚着母牛,一边随手捡过了一个铁桶来放在了母牛的**。他先是微笑着瞪直了腿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然后便轻车熟路地开始为那头奶牛减负。
“哞……”
小花牛舒服地眨了眨眼,两只耳朵上下翻打着,小尾巴左右左右甩个不停。
“哎,乖,乖,一会就好……一会就好……” 劳伦斯微微笑着,眼角的皱纹像涟漪一样层层散开。而陈爽则远远地站在一边,就那么默然地看着他,什么话都没有说。
“哞……” 棚里的其他牛们也都开始叫了起来,好像是饿了。
“别急,别急啊,一会就来……” 爷爷这番安抚的话刚说出口,那些角牛们便像是都听懂了似的,一个个都安静了下来。劳伦斯给奶牛挤完了奶,这才站起身来伸手去拿草叉:
“哎?叉呢?”
“爷爷,在我这儿。”
“大人……??” 劳伦斯楞了一下,奇怪地扶住了额头:“您什么时候……”
“我刚来,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呢。” 陈爽一边把草料添进食槽里,一边笑着说道:“爷爷早上好啊,大清早就这么勤快啊?”
“早上好啊,我才刚起床呢。”
“不好意思爷爷,我不该来这么早的。”
“哎呀,没事,不要紧的。” 老人微微含笑,看着勤快的年轻人问道:“你怎么今天有空,来看我这个老头子了?”
“爷爷您说的嘛,我有空就到您这里来学一学当镇长的事。”
“哦哦哦,这件事啊。” 劳伦斯点了点头:“那咱们进屋说吧。”
“好。”
“其实现在跟你说这些,还太早了。你先凑合着听,具体的秋后再说吧。”
“为什么呢?”
“因为海克男爵死了,咱新鹰镇没了领主。可是这都快一个月了,子爵那边什么动静都没有,蛮奇怪的。”
“……”
“罢了,反正好人海克已经死了,以后谁来收税不是收呢?又不会有什么区别。“ 劳伦斯说着便推开了自家的宅门,拿起了桌上的一本账目:”总之,镇长的职务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帮领主收税。”
“就这一条?”
“要是约克镇的镇长,那倒是会麻烦些——毕竟是大家选出来的,可得服众呢。可像咱们这个小镇子,能有个当差的就不错了。所以镇长管这一样就够了。”
“镇长,不用管小镇发展建设什么的吗?”
“那是领主考虑的事呀,镇长只能提提建议。不过,男爵已经去世了,你也没必要想那些了,咱们今天就说收税。”
“嗯,那具体是什么呢?”
“镇长要管的税只有一种,那就是地租。按户收取,数目固定。要么交一袋面粉,要么交一枚赛斯银币。交税日在秋后的十一月初,在那之前挨家挨户地收齐了就行。”
“就……就这一种??”
“当然有别的税目,但它们不归镇长管啊。比方说,农民要交的农税,那就是在磨坊交的,由磨坊主来收。每磨五袋面粉,就得交出去一袋缴税呢!而且在面包店还得缴面包税,又是一笔……”
我的妈呀,从0起征的20%超高税率……
“这……” 陈爽不禁皱起眉来疑惑道:“那村民们为什么不自己在院子里设个石磨呢?不是也能磨吗……”
“哎哟!” 劳伦斯听见这话吓了一大跳,急忙往外瞥了一眼。老爷子见屋外没人,这才放下心来抓起陈爽的手说道:“说话可千万小心!私设磨坊,只要被查出来就是死罪!”
哼,这帮封建老崽种们一点都不蠢啊
但——
“可是咱们的磨坊,不是好像废弃了吗?”
“对,好些年前被雷劈的。”
“那村民们上哪儿去磨麦子呢?”
“坐船呀,去约克镇的磨坊。”
“那在约克镇交的税,还算新鹰镇的吗?”
“当然不算了。”
“这??” 陈爽挠了挠头,不禁困惑道:“那新鹰镇的领主不管吗?”
“哎……” 劳伦斯深深地叹了口气,不禁面容憔悴地坐了下来,轻轻地扣了扣桌子说道:“男爵是个好人啊……可惜了。”
爷爷说着便伸手合上了账本,抬起头来看着陈爽说道:
“海克刚当继任男爵就出门旅行去了。临走的时候也没设税务官,只安排了一个镇长。结果很长一段时间里,大家都过着无税的生活。本来我们都以为他回来后会催令镇民把欠税补上,没想到却被他一笔勾销了。他就是这样一位坦荡的大人物。”
简直了
这大哥也太潇洒了吧……
“可是他自己不收税的话,他怎么向子爵交税啊?” 陈爽疑惑地问道。
“什么?” 劳伦斯愣住了。
“就是,他怎么交子爵的税呢?”
“男爵是子爵的封臣,又不是子爵领地里的臣民,为什么要向子爵纳税?”
“嗯………???” 陈爽一愣,惊愕地说道:“哎?这样的吗?”
“对啊。”
“那,那他怎么对子爵……”
“大人。上面的那些事,我知道的也不多。说到底,都跟咱们这些小老百姓没什么关系。您就别多问了吧。”
“哦,那好吧……”
看来不能从爷爷口中获得【男爵】相关的情报了呢……
那还是先好好想想【镇长】的事吧——
“可是爷爷,既然就只有地租这么一件差事的话,那么这个镇长岂不是谁来当都可以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 劳伦斯说着,便重新翻开了账本说道:“但每年交税,都很有可能会出现需要宽限几日的村民。比如说咱的木匠提姆吧,有时候他约好的活下个月才能给工钱,这就得缓期。”
“那,就不能先借钱税交了吗?”
“对呀。” 劳伦斯拍了拍手头的账本说道:“这借了谁家的钱,借了多少,都得在这儿记得清清楚楚。一家问另一家借一块钱,那自然是很简单的。可在咱们这个小镇,有时候得是好几家人一起凑份,才能借出那一块钱来。镇长备着这个账目,就是为了到时候主持公道。”
“原来如此。镇长真正需要的并不是工作能力……”
“是公信。”
劳伦斯说罢便叹了口气,把账本推给了陈爽:“我太老了,跟大家伙又太熟,做不得这个差事。去年我算错了账,提姆碍于脸面都没跟我明说,这我心里怎么过意得去呢?我……”
“爷爷。” 陈爽直率地接过了那本破旧的账本,一把握住了劳伦斯那只枯瘦沧桑的手说道:
“您放心吧,有我。”
“陈大人……”
“您放心吧。”
陈爽微微一笑——
那清澈的眼神宛若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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