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是新鹰镇的【男爵】。”
“…………!!??”
“什么……!?”
子爵和慕克两人都惊得哑口无言,急得不知所措地干瞪眼!陈爽微笑着看着对手方寸大乱的样子,冷静地陈述道:
“我知道你们都做了些什么。”
“你他吗的…………死!” 子爵登时便勃然大怒举剑欲砍!却被那幕僚拽住了胳膊急急拦着劝道:
“大人!别急,别急。他未必真的知道底细!暂且先听听他怎么……”
“我全都知道,全部。”
陈爽毫无保留地挑衅着,惹得慕克当即掉下脸来,表情一阵抽搐。
“我知道伪造继承权的事,我知道自己在假冒海克的私生子继承他的爵位。既然如此,我才是新鹰镇的法理上的主人,这片土地便是我的附庸!你没有权利对它征税!”
“哼………”
子爵鄙夷地冷笑了一声,然后气冲冲地一把推开了幕僚,咔嚓一剑劈断了堂下的椅子怒喝道:“这就是你出的好主意!?”
“大人!等等!”
“还等什么!?事情都败露了,他现在必须得死!!”
“子爵大人……!”
陈爽眼见自己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不禁得意地微微一笑,乘胜追击着挑衅道:
“我敢死,可你真的敢杀吗?”
“你找死!”
“大人!大人!等一等!”
慕克赶紧趁机爬起身来,急切地劝解道:“我们还不清楚他到底是怎么知情的!至少得把这个问清楚了再……”
陈爽听到他这番话便清了清嗓音,端正大方地陈词道:
“一个月前我确实不会说西斯庭斯的语言。可我却识得西斯庭斯的文字。你把继承权文件给我摁手印的时候,我就什么都明白了。”
“难怪你西语会学得那么快,原来是因为有阅读的底子……” 慕克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脸看向子爵说道:“大人,此人是个语言奇才,若能为我所用……”
“去你吗的,用个屁!”
子爵暴躁地蹬起一脚把那可怜的幕僚踢翻在地。随即便用剑指着陈爽怒声骂道:“下贱的小偷…我早就该直接把你吊死!你溜进我的居室偷钱还不够,现在居然还敢妄想窃取男爵的领土!?”
“我是小偷,对此我不做辩解。”
陈爽面无表情地接过话茬,转而便信口雌黄地胡诌道:“可我是个窃书贼!我溜进你的卧室只是因为我克制不住自己的窃书癖!然而,我却没有想到,你这个贵族的卧室里竟然连一本藏书都没有!”
“窃书癖……?”
慕克被陈爽的鬼话引开了注意力,令他不由得重新端详起这个古怪的东方人,心里五味杂陈。
若说这怪癖真的能使人偏执到不惜擅闯禁地,那的确是个可怕的疾病,甚至可以被称为是一种诅咒了。可是这东方人,恐怕也正是如此因祸得福的吧?
他不仅能阅读西斯庭斯的文字
还能在一个月之内就流利地使用我们的语言
这天才般的学习能力,一定都源自他这窃书的怪癖。
这个人若是死了,那未免太可惜了。
然而——
还没等幕僚来得及开口保他,便见陈爽毫不客气地指着子爵的鼻子慷慨激昂地骂了起来:
“若说我是窃贼,那你又算什么呢!?我不过是个窃书贼,你却是坐国大盗!你偷取农民的果实,窃取商人的财富,压榨百姓、巧取豪夺!我不过是小恶,你才是大恶!你不过是一个合法的匪徒,你是个监守自盗的强盗!”
“你找死!!”
“大人……!!”
子爵咬牙切齿地握着剑,恨不得立刻冲上来把陈爽剁成肉酱。可他只往前踏了一步便犹豫地停下了脚步,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陈爽会心一笑
这次他赌对了
他这枚棋子还不能被当做弃子
毕竟,幕僚的原计划真的很优秀:执行简单,成本极低,收益很高,又很便于浑水摸鱼。若不是陈爽这个刺头突然跳出来搅局,这个计划本是相当值得称道的。
如果现在就杀了他,那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可就全都白费了。给海克男爵伪造个私生子并不难。可再给他的私生子又找个私生子,那未免也太欲盖弥彰了!他一死,再牵动之前做的伪证和那份继承权文件,局面可就彻底失控了……
这人杀不得!
“哼哼哼哼…………”
子爵耸了耸肩,然后忽然仰起头来哈哈大笑,听上去似乎快活极了。他笑着笑着,又摇起头来擎起宝剑,一边拍着手中的长锋,一边看着陈爽戏谑地问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不错。你今天休想立下这项苛税!我这个镇长绝不答应!!”
“呵呵呵呵呵…………” 子爵咧开嘴来露出了一个长长的微笑,伸手将青锋略略一侧,在那冰冷的铁器上印下了自己冷峻的面庞。他定了定神,故作姿态地问道:“那你想怎样?”
“我们可以做个协议,公正又公平。”
陈爽凛然一立,沉着冷静地说道:“海克过世前,新鹰镇就从未向子爵纳过税。但我身为镇长,却愿意将每年的地租都交给你。不仅如此,我还会为你们守口如瓶,永远不以男爵的身份示人。这样一者你能保留领土,二者也能增加税入,三者不会计划败露。而我,只求混个安稳日子。如何?”
买卖这么划算,对方没理由不答应吧——
“大人,事已至此,不如先答应他的条件,之后再……”
“…………”
他们在准备妥协了
陈爽低下头来偷偷一笑,看来亮出这张底牌是赌对了。他不仅赌中了子爵投鼠忌器,不敢杀他;还赌中了那幕僚急于斡旋,唯恐计划有失而被子爵迁怒。陈爽不过就是贱命一条,就算真把他杀了也于事无补。只有姑且让他活着,才能避免更大的损失。
正因如此,他才敢上桌下注,仅凭一张手牌就掀翻了赌局。以一枚棋子的身份反手给棋手将了一军,令对手体味到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滋味。这步棋,能算到的他都算到了。
然而————
“大人!等……”
噗嗤一声!
“唔……!!?”
远在陈爽能够反映过来之前!那子爵便突然刺来一剑,直接扎穿了他的肩胛!陈爽惨叫一声跪倒在地,衣服瞬间便红了一片,伤口深得能看见骨头!他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冷汗津津地望向那一双如豺狼般的眼睛,这才忽然意识到自己漏算了最重要的东西————
子爵的自尊心。
“你他吗的算老几,敢跟老子开口提条件?“
子爵高高在上地俯视着跪倒在地的陈爽,忽然残忍地攥着宝剑拧动起来!他一边面目狰狞地把那伤口搅得稀烂,一边享受着受害者那悦耳的惨叫声笑道:”你以为我当真不敢杀你?”
刺啦一声!
长剑又入三分,痛得陈爽两眼一黑,控制不住地惨叫起来。一旁的慕克见罢满脸惨白,知道这时再说什么都劝不住了!他急如热锅上的蚂蚁,绞尽脑汁地想着怎么保人。却不料那陈爽竟然还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豁出命似地继续挑衅道:
“我是真的敢死……你,真的敢杀吗…?”
哪怕对方这一剑不是恐吓,而是真的动了杀心,自己也绝不能就此改口服软,只能硬着头皮刚到底!你敢杀,我就敢死给你看!
买定离手!
既然已经上了牌桌,那早只能一头撞死在南墙上,绝没有再回头的道理!底牌已亮,绝不撤回!
“哼哼哼哼………杀你?太便宜你了。” 子爵冷笑着拍了拍手,厉声喝道:“近卫!”
陈爽一愣,忽然听见厚重的大门哐当一声被人推开,两个重甲侍卫走了进来,立在陈爽两侧。
“押他去地牢,交给三鼠。”
“是。” “是。”
“大人!三思啊,大人!他一旦死了对我们没有任何…………”
幕僚急忙再做劝谏,却只惹得子爵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他哼了一声鼻子,又看向侍卫们叮嘱道:“告诉老鼠们,随便玩,死得越惨越好。”
“是。”
陈爽浑身一颤,心一下就凉透了。他也来不及问明子爵交代的话到底意味着什么,便被那两个壮汉摁住了受伤的臂膀,一路押进了地牢。他路过了先前关押他的囚室,却不见侍卫停步,还在往下层押去。
“你们要带我去哪……?”
侍卫没有答话。他们押解着陈爽一路往下,最终走进了一处散发着霉臭味的地下监牢。刚一进门,便看见三个身材瘦削矮小的牢役正懒样样靠坐在一起,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咸鱼般的表情。
“喂。” 侍卫叫着他们。
三个人完全不为所动,就像三具已经风干了的尸体。
“喂!老鼠!” 侍卫高声喝着,那三人才对视了一眼,当即用剪刀石头布决出了一个倒霉鬼。
“哎。” 那个倒霉鬼这才无精打采地站起身来,看着侍卫们有气无力地问道:“什么吩咐?”
“子爵说了,这个人随便你们怎么用。明早之前要见尸。”
腾!腾!腾!
三只老鼠瞬间抖擞精神!手挽起手,肩并着肩地站成了一堵高墙,一同神采奕奕地望向了陈爽!眼神里充满了闪烁着的幸福和期待。
咕嘟——
陈爽倒吸了一口凉气
小腿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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