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的畜生!”关老爷大怒,眼见着自己手底下的兄弟一个个被揍的七扭八歪,甚至还有两三个没了命,他一脚踢飞自己脚底下没了气儿的尸体,两手紧握刀柄,大吼一声,好似二爷附体张三爷,长坂坡当阳桥上一声吼,嚇得夏侯杰肝胆俱裂,登时就坠死在马下。可这关老爷倒是附了张三爷的意,没有那张三爷的气,一声吼吓不死几个有胆子朝着差人轮刀挥棍的“暴民”,倒是自个成了那夜里最大最亮眼的那颗星星,他这以后,不仅是那些个打杀差人的“暴民”,躲在一旁看热闹的“小民”也冒出头来,指着关老爷的鼻子破口大骂道:
“姓桂的!你这个家里人如厕没**的畜生!老子在这条街上卖货讨饭吃了十余年,你他娘的年年吃食儿不给银子,今儿还叫着人砸了老子的摊子!老子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狗命,今年投胎成你野爹还要被你这不孝子活活饿死!”
腌臜话一路接一路,听得桂捕头面红耳赤急火攻心,满胸腔的血仿佛大河一般哗啦啦的就往脑袋上涌。他这个气呀,心想着自个来顺天府不出七年,什么时候去你这脏不兮兮的摊子吃这般猪一样东西?娘的!自己哪月的沐休不是去十条街外那个叫做“明白”的黑赌坊赌个天昏地暗?
桂捕头腾地一下跳了三尺高,站在一处满是菜叶子的木桌上,本想着顺着那声儿回敬他祖宗十八辈个个都是蛮子生养下来的贱种,可他这刚顺着声儿望去,找不到人儿了。那叫骂声仿佛昙花一瞬,桂捕头只看见下面一双双眼睛仿佛一条条毒蛇般死死的盯着他,那些个原本还不知道谁是头的“暴民”瞧见了高高在上的桂捕头,就像是找到了猎物的猎手,撂倒身旁纠缠的捕快后,也没有仇似的狠狠补上两下,大叫着朝桂捕头就扑了过去。这些可给他吓破了胆子,什么关二爷张三爷,刘玄德曹孟德来了都没用,他马上两脚狠狠的一跺桌面儿,自个麻利的跳下来,结果两脚一滑,扑通一下摔了个倒栽葱,什么烂菜叶烂树枝儿和了一脸。
一瞧着猎物中了招,“暴民”中一个领头似的人物像头熊一样扑了上来,手中木棍折了头,一旁折的尖尖的,上面还沾着没凝固下来的血迹,就这么笔直的朝着桂捕头的脑袋扎了过来。
桂捕头来不及反应,嘴里直直的骂了一句:“混账王八没**”,两手却像是僵死了一样,连刀都握不住了,睁着眼睛直等死。
可一旁闪出人影来,一腿甩起狠狠的砸在那领头的肚子上,愣生生的将人踹了出去,再有两三个人左右齐出,将那领头者用刀压住脖颈,死死的按在地上。桂捕头一见,两手两脚又仿佛是活了一样,麻利儿就从地上爬起身,大咧咧的说道:
“兄弟,多亏了你,等回去本捕头一定亏待不了.......”
话没说完,桂捕头倒是看清楚了那人身上漆黑底布绣着金丝线的飞鱼服,剩下那个字儿就卡在嗓子里,说不出话来。
缇骑们纷纷从四处窜出,精准无误的将每一个闹事的“暴民”与衙役差人们制服在地上,其中也包括桂捕头要求去抛尸的那俩人儿。
那缇骑看桂捕头身着衙役服,还自称捕头,这才没将刀架在他脖子上,而是说道:
“牌子。”
锦衣卫官府人,近乎是只认腰牌不认人,桂捕头毕竟在顺天府混了六七年,一听这缇骑张口,她压着了哆嗦的嗓子,这才用还算是平常的声音说道:
“好咧大人.....”然后一边顺着腰上摸去。
可这一摸,摸了个空,他这又顶着缇骑冰冷刺骨的目光尴尬的笑了笑,摸向胸口,掏出块深褐色的木牌来,递给那个缇骑。
可谁知那缇骑一看,桂捕头瞬间感觉到冲天的杀意在他身边如同狂风骤雨般袭来。那几乎是本能的反应,桂捕头拔腿就跑,又觉得一股寒意直袭脑后。这一低头,一道刀光突过,后脑勺发凉,头上那黑色的方竟然被直直的削断了帽根儿,掉在地上,发髻也被削开了,可束发却好好的,要不是刚才跑的快,这一刀怕是要直接削掉了脑袋!
见桂捕头跑开了,四周没出来的缇骑也纷纷冲了出来,三四个人直直的追着,一旁宋氏不远处的缇骑瞧见了,心里激灵腿脚也快,将桂捕头的前路死死的堵住,两人像堵墙一样,一人掰着一条胳膊,将桂捕头按倒子地上。
桂捕头刚想说话,追过来的缇骑随手将一块粗布塞进桂捕头的嘴里,然后那个收了他腰牌的缇骑蹲在他面前,厉声问道:
“你牌子是你的吗?”
桂捕头一瞧那牌子,顿时脸色煞白,整个人像是死了一样,这时,那缇骑将牌子安安稳稳的收进怀中,说道:
“把他嘴松开。”
可这粗布刚从桂捕头的嘴里取了出来,他却扯大了嗓子,凄惨的喊道:
“大人!大人!”
他的双眼死死的盯着不远处靠在树上低着头的宋谦。
“大人救我!大人救我!”
“堵住他的嘴!”
宋氏突然站起身来,大声喊道。
“夫人,这人......”
一个缇骑刚想说些什么,可有个缇骑却手快的将桂捕头的嘴死死的堵住,然后朝着他的脖颈子就是一记手刀,给他敲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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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要他好好问问他....朕要好好问问那个混账王八......”
“陛下!您的伤口还在流血啊!”朱德贵鼻青脸肿,活像头褪了毛的猪,他两手环着朱煜的双臂,一手还捂着朱煜流血的伤口。
朱煜脸色有些发着潮红,可他却两手箍着朱德贵的手腕,要将他的两手给扯开。
“人人都在骂朕!人人都骂朕是昏君!有这种混账大臣,朕到是真成了个混账昏君!朱德贵你给朕滚开!给朕滚开!”
朱煜已经顾不得自己越发冰冷的手脚,他甚至不知自己已经站立不稳,此时已经不顾自己的身份,粗鄙之语张口就来。
皇甫遥不知何时绕道朱煜身旁,也是一记手刀砍在朱煜脖子上。
“陛下,恕臣之罪。”看着朱煜终于安静下去,连朱德贵也是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
“公公先带陛下回宫,千万别耽误了陛下的伤。”皇甫遥亲手牵过一匹马来,对朱德贵说道。
“老国公放心,奴才就算是丢了自己这条贱命也一定要保了陛下的安全!”他说罢,先将朱煜扶上马,这才自个爬了上去。
“你们几个!一路护送回宫!”说罢,皇甫遥扯下自己的腰牌,丢到一名缇骑的手上。说罢了,他这才转过身去,看向一旁缇骑扶着的刘红玉。
“.......”
刘红玉心神俱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微微笑了笑。
“妹子.....好好养伤。”
微不可见的,刘红玉点了点头。
“走!”
朱煜一声大喝,十余匹马扬蹄而去。
“大人。”而这时,这才有个缇骑上前来,对皇甫遥说道;
“外围的小旗有发现三个可疑的人意图逃跑。”
“抓住了吗?”
“没有,都死了,他们看见小旗就把刀,咱们还伤了个兄弟。”
“嗯.....”
“还有....大人,我们从顺天府的衙役身上搜出了这个。”说着,缇骑将桂捕头的那块木牌交了出来。
皇甫遥只是看了一眼,他就轻轻的将木牌塞进怀里,可两手却是青筋毕露,死死的攥成双拳。
“将那个衙役压回昭狱.....一定要让他活着!”
皇甫遥压低了嗓子,厉声说道。
“是!”
缇骑应声完,转身离开了。
“.......”
黑罗刹......
那木牌前一面可着这三个黑字,这是东厂的事儿,皇甫遥本不愿去触及,可那背面三个级却像一把钢刀一般死死的捅进他的心脏。
金缕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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