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军训（3）

“无芒，无芒。”

“......”

“芒果！芒果！你听得见吗？”

“......”

“快看快看！那边有一只双马尾的小萝莉！”

“别闹，我今天又不是没见过，洒家现在脑子有点懵，别理我。”无芒一脸茫然的坐在树下，就差没有床来一波‘葛优躺’了。

程一鸣也是一脸无奈，自从搬了水回来以后，无芒整个人跟废了一样，幸好今天还只是军训的适应期，下午还可以休息，明天去了训练基地只怕就有得忙了。

“算了算了，看在你那瓶冰红茶的份上，我这次就不计较了，我跟你说啊，我们班也有几个志同道合的队友，有时间倒是可以......”程一鸣也是一个神经比较大条的人，一些东西想不通就干脆不想了，很自然的说起了别的话题。

无芒也是有搭没搭的复议几声，别的时候更是两眼放空，坐在原地没了声响。

之前在超市的时候，无芒倒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毕竟人在别人嘴巴上，你还能让别人闭嘴啊？打个哈哈过去就行了，以无芒的对班长的理解（直觉），这种玩笑话一般是不会当真的，最多跟收银员阿姨打趣一下就过去了，但是，对，就是这个但是，不知道班长偷偷跟收银员阿姨说了什么，无芒就在阿姨奇怪的眼神中被班长锤了出去，直到现在无芒还感觉腰那里偶尔会来一波阵痛，话说现在的女孩子手劲都这么大的吗？说聊什么女生之间才可以说的专属话题让洒家出去，不就是逛街追星之类的吗？有啥不好意思说的？不过例假是什么假，看来要回去科普一下了。而且阿姨，我是顾客诶，你就不会阻止一下的吗？

说好顾客是上帝的呢？！

啥？你信佛啊......

那，那当我没说......那我这两瓶冰红茶还要钱不。

反正今天的奇葩事情算是无芒人生中的一大顶峰，这让洒家这个初中时候的小透明怎么玩得下去？找队友，不了不了，估计刚开始说就已经被当成傻子了......果然还是应该问萝莉要一个QQ，还是萝莉好啊。

就这样，一个愿讲，一个愿听的两个人，度过了午餐前的一个小时，直到集合哨吹响，二人才停止交谈，晃晃悠悠的走向大部队。

食堂很高，为什么不是大呢，因为大有什么好说的，反正我们学校的食堂有五楼，没五楼的就请别说话了。前三楼是各年级就餐的地方，四楼则是教员职工和校长领导之类的地盘，五楼就是一些跟烹饪相关的科目和社团活动的场所了。无芒倒是没什么感觉，反正楼层什么的也就是菜不一样，反正钱都交了，吃饱吃好了就行吧。

排好队伍，众人找到临时分配的位置，听到教官下了口令后，这才各自就餐。

无芒出生到现在是不相信命运之类的古怪东西的，坚持只有自己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的无上理念，但是现在，他感觉被命运掐住了喉咙，谁能解释一下，好好的分桌咋今天就这么巧合的拼起来了？！wtf？你们食堂很会玩啊。

看着各方视线汇集自身，无芒在心里默默的对老天比了一个中指，你整我也不能一天整两回吧？我回去的时候给您上两柱香行不行？放过我吧。看着一旁用余光瞪着自己的班长，无芒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事已至此，要赶紧脱身，必须找个替罪羊来。无芒朝左边一个女同学递了一个眼神，然后瞟了一眼班长，示意换座位。左边的那个妹子跟班长也是有些熟悉，看了一眼有些萎靡的班长，估计也是有些心疼，就对无芒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无芒见此也是准备行动了起来。

“那个，同学，我不太习惯坐女生中间，能不能......”无芒说出这个理由，自己都有点不信，要是萝莉的话，百八十个都是不会介意的。

“啊，不碍事，没......”女同学也是很配合的回应无芒。

只是，老天爷要整你，哪会那么容易放过你？

“那边的，站起来干嘛，还不快坐下！还是说你想站起来吃啊！”一个路过教官吼道。

“我......”

“再说话你就真站着吧！”

“......”

一旁的女同学也表示爱莫能助，自己安静的吃起了午餐。无芒也是一脸日了狗的表情，人算不如天算，算你狠......

事已至此，无芒也就不想着逃跑了，索性放下担子，老老实实吃起了饭来，不过这样被盯着吃饭也算是头一遭了吧。到了正式吃饭的时候也是有好处的，起码不用被那么多汉子的嫉妒之眼给盯上，像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和谐氛围多好嘛。

无芒是那种吃饭比较快的类型，基本上三下五除二就差不多解决了，看着班长餐盘里还有那么多，无芒也可以放心的跑了。正当自己准备走的时候，无芒无意中看见班长的侧脸的汗有些多，如果仅仅是这样无芒倒还不会在意，但是看着人家的左手死抓着裤子甚至有了一些轻微抖动，这就有些不正常了。

无芒想喊一下旁边的女同学注意一下班长，但是被班长用力的扯了一下衣服，这应该是在示意别多嘴，不过以班长之前的力气完全可以把无芒的衣服扯得下滑的，但是现在仅仅是让无芒有些微微的感觉。班长递来一个‘没事’的眼神，微微摇头后，接着又用有些无力的右手拿着筷子点点盘中的米粒。无芒心中也是一叹，自己只是想高中生活自由一点，快活一点，完全没有那种把自己扔到高处，万众瞩目的想法，但事不随人愿啊。

“晓鑫同学，你之前不是说咱们班工具少了吗，趁老师还没回去，我想早点去拿。”

“可是......”

“放心吧，午餐的话我可以请客的，只不过我下午有事，就请麻烦一下吧。”

“那......好吧，小希麻烦跟姐妹们说一声，我可能晚点回来，拜托......”

班长还没有说完就被无芒推着向外走去，只留下一脸不爽的男同胞们和一脸懵逼的班长朋友。

......

可能是无芒吃饭快的原因，这时的食堂外还没什么人走动。无芒顺手把不远处的矿泉水纸箱折叠起来，找了个石凳把纸片放在上面，班长坐了上去以后，无芒也大马金刀的坐在了一旁。没等无芒开口，班长反到先开口了。

“多管闲事是不是很有成就感？”班长环抱着双腿有些刺刺的说道。

“我觉得吧，这个要分情况，如果不是什么大事，洒家可能边都不沾。”无芒双手反抱着脑袋淡定的说道。

“那你又凭什么分辨，你做的是对还是错？！”

“我觉得对，那就去做了，哪需要那么多理由。”

“荒唐！依你这样的性子，哪天做错事了你都来不及后悔！”

“我干嘛要后悔？做都做了，无愧于心就好了！”

“你把我拉出来，就是因为你想，是吗？你就没有考虑过，你拉我出来，别人会怎么想？是好是坏你想过吗？我怎么想的你想过吗？你这个做事不过第二遍脑子的家伙！”

“起码我知道自己已经支持不住的时候，不会丫的还在死撑！你就不能对自己好一点吗？干嘛那么倔！”

“呵呵！你又知道多少？你以为凭你对我这两天的了解就可以断言很了解我吗？无芒，你只是一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小屁孩！怎么可能知道我们这些不努力就会被抛下的人的想法......你什么都不明白！”

“......”

“走吧，你不是要去拿工具吗？器材室的老师还有半个小时才下班。我在这坐会就走，不用管我，更何况刚才我只是肚子有点着凉而已，当着大家面晕倒什么的，是绝对不可能的！”

无芒看着眼前倔强的少女，有些感叹，如果我不明白这些东西，又凭什么说出那句我们心有灵犀。只是自己可能比你要幸运一点吧，可是，你这副过分要强的样子，让我有点生气啊，什么明不明白，人活一辈子是为了自己，太过在意别人的想法，得不偿失，算了算了，还是实际行动比较靠谱。

“晓鑫同学，你最好祈祷医务室的老师还没下班。”

“你说......诶诶诶！你放我下来，我我我要喊人了啊！”

“你喊吧，反正我们男生的脸比你们女生厚。”

“我我我捶死你啊！快把我从你背上放下去！”

“你再闹试试看？信不信我把你按在墙上就是一个么么哒！”

“我才不信呢，你这个有色心没色胆的家伙......反正你也做不到。”

“你又凭什么说我做不到？你自己还不是一样靠自己的想法去揣摩别人，有什么资格说我？”

“我那是......”

“现在有空说教还不如抓紧点。”

“什么意思......你想干嘛！”

“接下来的路程可能比较抖，要做好心里准备哦（笑）。”

安静的教学楼里，喘息声和尖叫声如那投入平静湖泊的石子，引起阵阵波澜。

......

无芒在医务室门外喘着粗气，学校怎么想的，把医务室安排在四楼最里面，妈蛋，害洒家找了老半天，不过，赶上的话还是不计较了。看着关闭的医务室大门，无芒也是松了一口气，果然还是应该简单粗暴一点，讲道理什么的还是要分场合的。

“咔擦！”门开了。

“老师，情况怎么样了。”

“诶？你怎么还没走啊？”

“啊，那个，我是和班长一起去拿工具的，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无芒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

“问题倒是不大，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不过下次注意点，这个时期的女生特别敏感，跑的时候别那么急，知道了吗？”

“哦哦，清楚了，清楚了，耽误了您一些时间，真是不好意思。”

“老师的职责所在罢了，待会记得把门关好，我先有事走了。”

“好的好的，您慢走。”

看着医务老师离去的背影，有些感慨，果然学校之间的老师素质还是有很大差别的，初中估计人都找不到吧。

任务完成了，是不是可以撤退了？

无芒站着门口有些纠结，走了又怕出点什么事，不走吧，见面又怕尴尬，伤脑子啊。

话说女生什么时候不敏感？这个还分时期的？果然还是读书少的锅啊。

......

“进来了哦，真的进来了哦？！”

无芒轻手轻脚的把门关上，脑海里瞬间浮现‘医务室.avi’（想歪的请自行去面壁）。医务室设施还是很齐全的，起码病床什么的就有三个，各种药品更是塞满了两个柜子。来到最里边的病床，班长盖着被子睡得正香。那安详可爱的小脸，配上一个有些说梦话的小嘴，哎呀真是，不看了不看了，吵醒了咋办（犯罪了咋办）。

微风吹起病床旁的纱窗，背靠着椅子的无芒有些打瞌睡，在这小小的房间里，本来没有什么交集的二人，在时间和命运的勾搭下，联系日渐紧密，不过，最后的结果是好是坏谁又说的定呢？

......

无芒醒来已经是‘最美不过夕阳红’的时候了，一睁眼，就看见一支笔在自家的脸上来回穿梭。

“晓鑫同学，洒家觉得之前同情你是洒家人生一大错事。”

“哼，那你有本事就别管我！”

“你看看我下次还管不管，你这简直就是农夫与蛇，吕洞宾与狗的故事翻版。”

“你敢拐着弯骂我，我以后一定要报复你！”

“有本事现在就来啊，来来来，朝这打，朝洒家这帅脸好好的打下去啊！”

“你你你......你个无赖！”

“啧，没本事还敢闹腾，现在洒家该报一下脸上的仇了，小丫头你最好有点心理准备。”

......

二人吵闹了一阵后，把医务室整理了一下，就准备回去了。

“敢不敢下楼啊，大～花～脸。”

“啧，洒家要不是怜香惜玉，你早就不敢见人了，好了，别磨叽了，上来吧。”

“不要，你肯定想着占便宜之类的事情，我才不来呢。”

“随你随你，反正如果出了事不能去军训的又不是洒家，高中唯一一次军训去不了真是可惜哦～”

......

“刚才还说不上来，现在你这个情况就应该送你一个‘境泽言香’的成语。”

“呸，那我还不乐意帮你擦脸呢，这么脏，我不如擦黑板呢。

“谁弄的没点数啊？不对，这不是承认洒家比黑板还脏了吗？好啊，敢套路洒家，看洒家不把你晃下去。”

......

“你确定等会下公交车有人接？”

“我妹妹一会就放学了，没问题的。”

“行吧，今天带你去医务室的时候，洒家跟班主任说去医务室帮忙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了啊。”

“哼，我是没什么问题，你就等着被谈话吧！”

“你要是搞不定，冰红茶什么的就无限延期。”

“你你你......你个八嘎，hentai，大萝卜鸡！最可恶的骗子！”

......

“到家了，记得发消息。”

“知道了知道了，跟个大妈一样，诅咒你单身个七八年，然后英年早逝。”

“行行行，你说啥都行，路上注意点。”

......

“走了。”

“嗯。”

“明......明天见！（急促）”

“嘎吱”车门关闭。

“......明天见。”

看着远去的公交车，无芒也开始向回家的方向走去。也许这就是同类人相处的坏处吧，平常的嬉戏打闹，都会想试探对方的底线，一些不能碰的禁区都会巧之又巧的避过，一些真心话反而成了累赘，一些客套话堂而皇之成了关系能维持下去的纽带......也许是我太心急了吧，可能，是不想看见别人成为那样的我才如此急躁的吧......希望只是想多了吧。

……

月明星稀。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月光在其间跃动。躺着床上的无芒，看着有些老旧的天花板回忆着些许往事。一时眼神暗淡无光，一时嘴角又有些许暖意，直至最后因紧握而颤抖的双手发出痛苦的声响时，无芒这才长叹一声，眼神回复到平静的程度。看了看手机，班长到家的消息已经发过来了有半个小时了，无芒简单回复了一句‘嗯’，就放下手机，步入梦乡。

如果过去不能改变，那我就改变未来。

......

明亮的房间里，粉色统领着整间房子的颜色基调。反趴着的晓鑫同学，有些发呆的盯着手机，可能是盯着的时间有些长了，一滴生理性泪水从眼角滑出，轻微的揉了揉眼睛后，马上又盯着手机发起了呆。伴随着一声消息提示音，晓鑫同学的眼睛这才重新充满了高光。一个嗯字，让晓鑫同学既开心又不满，正准备回复一些表达自己不满的图片时，手却怎么都点不下去。仔细想想，她跟他的关系并没有多好，除去打扫、搬水、照顾自己以外（这还关系不好？），也就知道名字而已，甚至年龄都说不上清楚。晓鑫同学轻轻的关上了手机，房间也从明亮变成了只有点点星光的程度。晓鑫同学抱着身边的玩具熊，把头深深的埋入其中，就像害怕黑暗的小孩子努力朝父亲怀中钻去。

如果我们真的心有灵犀的话，那就......一起加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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