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徜徉在梦境之中的时候,一股黑暗突然朝我压来,我愕然的睁开眼,发现自己依然身处陌生的房间里。
“哈……”这样叹了口气,我把怀中的抱枕放到一边,呈大字形躺在床上。
真是的,齐萱那家伙要我在这里待多久啊。
奇异的地方是,我以为自己不会对这里的生活环境感到不满,事实上我在这里生活得颇为舒心,一种像是无尽假期的心态侵袭着我的身心,让我情不自禁放松下来,但这不是令我感到奇异的地方。
我在这个屋子里一个人生活的时候,在沙发上看着书的时候,突然感到孤独。那种孤独像是暴烈的飓风从我的世界狂呼着卷过,又像是永远不能到达尽头的漫长夜晚。
但我还是度过了那阵突如其来的孤独。
我以为自己是不害怕孤独的,因为那不是偶然才会发生的事情,而是经常造访我的世界的常客,我以为自己早已经学会了应对它的方法。
可是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一个人捧着书的时候,四周犹如死寂的安静像是四面不断向我逼近的墙壁,我深陷其中无可逃避,只能被压成肉饼,只有这一个结局。
在以往,我的身边总有姐姐陪在我身边,现在,王虎沉住在我的隔壁,所以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是一个人,只要我想,就能听到别人的声音,甚至哪怕不想,一点也没有要去看到他人的欲望,还是有人会擅自进入我的世界,强拉着我的手要我出门到外面去。
所以,大概我很少有真正孤独的时候吧。
原来自己是这样懦弱的人。
我躺在床上这样想道,对自己再度升腾起厌恶的心思。
我知道自己是个懦弱的人,知道自己不够坚强,也知道这样不成熟的自己根本不具有活在世上的资格,可是只有这个,只有孤独是我不会害怕的东西,我是这样认为的。
但是我原来也害怕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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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去卫生间洗漱的时候,突然想到自己该顺便洗个澡,因为匆匆忙忙到警察局去我已经有两天没有洗澡了,如果被姐姐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会大发雷霆。
虽然姐姐不在这里,但长久处在姐姐威压之下的结果就是我在意识到自己需要洗澡的时候,突然全身都好像瘙痒起来。
“可是,换洗的衣服……”
我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返回卧室打开衣柜。
“……”
我看着手里的黑色燕尾服陷入沉思。
就没有为我准备便装吗齐萱同学?
但是蔓延到全身的瘙痒感制止我继续思考下去,再说我连更羞耻的服装也不是没有穿过——拿这种事情作为对比真是不妙——我拿好换洗的衣物去了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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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这个世界真的有永远不知悔改的混蛋存在的话,永远不能从过去的经验中获取教训的家伙存在的话,无疑就是在穿衣镜前搔首弄姿的我了。
穿着燕尾服的我将右手托在下巴上,左手覆盖住眼睛,朝镜子内的自己下达命令。
“汝名为,镜中人。”
这行为真是羞耻到不可置信的地步,可是我一丝一毫也没有意识到,依然用冷酷的表情坚毅的眼神看着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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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的门铃声响起来,王虎沉像是听见主人呼唤的小型犬似的立刻屁颠颠地去开门。
“啧,是你啊。”
王虎沉看见是方慧绪站在门外不禁撇了撇嘴角。
“你好。”方慧绪带着礼貌的微笑,“请问陆君在吗?”
“不在,从昨天就没有回来。”
“这样啊……”方慧绪的笑容渐渐消失,她微微垂着头像是在思索什么的样子。
“那个,没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关门了。”
“这么急做什么?”方慧绪重新抬起头,朝王虎沉笑起来,“话说回来我还没有问过您的名字。”
“我的母亲教导我要我不要把名字告诉给陌生人。”
“哈哈,我的母亲也这样教导过我,看来我们会有很多共同话题。”方慧绪笑着上前拥抱王虎沉,接着在王虎沉目瞪口呆的时间里进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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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萱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愁眉苦脸。
如果是在她管辖下的任何一个人看到他们的家主露出这样的表情来一定都会大吃一惊,不是因为他们不再认为齐萱是一名少女,而是在经历了齐家的变换后对这位依靠铁血手段上位的领袖充满了敬畏之情,正因为是这样的人,才更不该将内心的感情反应在脸上。
但齐萱确实表现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也许是因为她周围没有一个人,她也放松了对自己的要求,又或者是那件令她感到困扰的事情严重到超越了她所能承受的一切。
齐萱想到那个被关在里之院的少年,就不禁觉得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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