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每一天第一次睁开眼,心里想着的会是谁的名字,谁的脸庞?
至少我可以告诉你,我想到的是放在我床头柜上的杂志封面上的女人,我不知道这女人是谁,但她真的有一对好看的腿。
该死,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看的这部杂志?我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我坐在床上把杂志翻开,里面写的尽是无聊的花边新闻,例如某对公认的银幕情侣的婚姻由于一方的出轨出现了裂痕,知名主持人被曝曾与未成年人发生性*关系,全国选美大赛冠军宣布出柜,尽是这些东西,我没有看过这本杂志的记忆,也不觉得自己会看这样的东西,可问题是,我确实想到了这本杂志封面上的女人,几乎是在我睁开眼的一瞬间,我突然想起了她的样子,不管是眉眼也好身材也好,当然还有修长而丰润的腿,都在我的记忆里清晰的描绘出来了。
我翻遍了这本杂志,却怎么也找不到封面女性的名字和身份,但我又提不起兴趣去查谷歌,这很奇怪,因为我几乎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看完了这本杂志,就是为了找到封面上女人的名字,但却提不起劲去使用搜索引擎,那恐怕总共也用不了一分钟吧。
但人生的组合方式就是这样矛盾,我们都是在矛盾中活到现在的,所以不要试着改变它,而是伴随着这份矛盾活下去。
……我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觉得自己还是现在就起床比较好。
打着哈欠走出卧室下楼,我看到方慧绪围着围巾端着碗正从厨房走出来,她看向我,对我说早上好,我也回了一句早上好。
“我煮了培根和鸡蛋,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她说。
“只要是你煮的东西我都喜欢。”因为方慧绪的厨艺真是奇妙到让人无话可说,我觉得自己简直像在造访仙境王国,重新来到幼时母亲给我讲故事的时候,在那个故事里,一对兄妹来到一座巨大的糖果屋,窗户是糖果,屋顶是面包。
方慧绪不知为什么脸红了红,但随即神色如常,“陆君快去洗漱吧,早餐马上就要准备好了。”
在洗手间洗漱完毕,我用毛巾擦着脸,然后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
我在做什么?
是的,我又这样问自己了,我控制不住,我总是走在迷茫里。
我对着镜子问,“你他妈在做什么?”
镜子里的人也问我“你他妈在做什么?”
我们互相都用仇恨的眼神看向对方。
我们都知道我们之间会有一场对决,那将是一场漫长而且难分难解的战斗,但我们都不会怯战,我们要用我们拥有的一切去揍在对方脸上直到有一方屈服或者死亡。
这就是对决。
这就是对决本身。
我从洗手间走出来,到客厅时看见方慧绪已经坐在餐桌上了,于是我也坐到餐桌上。
“王虎沉呢?”我问。
“在卧室。”
“在卧室做什么?”
“你说在卧室做什么聪明人?当然是在睡觉。”
“……额,你没有叫醒她吗?”
“我有尝试,我真的非常,非常努力的尝试过了,可她要不是用梦话来回答我,再者就是……”
“再者就是?”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那应该是梦游症的一种吧,她会无意识的对靠近她的人做出攻击性的动作,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那真的,真的非常危险。”
“……这样啊。”我还能怎么回答呢?
“要不然陆君去叫醒她好了。”
“诶?”
“去试试看吧。”方慧绪对我说。
为什么不呢?我想,反正我也挺想见识方慧绪嘴中的无意识攻击性动作。
我又从座位上起身上了楼,到王虎沉的房间去了,我先敲了敲门,不出意料的无人应答。
我旋开把手进门,看见王虎沉被被子包裹的像一只熊那样以一种颓废而且不可思议的姿态睡在床上。
“该醒醒了!”我从远处对王虎沉喊,床上的家伙毫无反应,我再靠近一点,继续喊“该醒醒了。”依然毫无反应。
真要命。
与这家伙同住了大概有半个月了吧,我居然到现在也不知道她有嗜睡的毛病。
要不要给她买个闹钟呢?我一边想着一边走到床边。
“该醒醒了。”我一边说一边推着王虎沉的肩膀,王虎沉发出“唔……”的声音,面容开始变得痛苦,她的睫毛颤动着。
我以为她要醒了,但她没有醒来,反而像是害怕寒冷那样再次紧了紧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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