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总是重复着相同的错误。
我有自信这样说,因为我始终不能从过去的经验中吸取教训。
为什么我总是这个样子?不停的伤害着别人,同时也伤害着自己。
“陆君,我会尽一切努力确保你的姐姐平安无事。”齐萱向我这样保证道,我看着不远处爆炸的废墟,原本的建筑支架倒了大半,墙壁染成了黑色,许许多多的人和车辆在这片废墟上来回忙碌着,就像辛勤的蚂蚁搬运着粮食回归母巢,或是庞大而精密的免疫系统发挥作用,努力使一切回归正常。
我禁不住这样想。
“先回家吧陆君,一有消息我就会通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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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王虎沉一起回到家,在家门前遇到了方慧绪,她看上去在这里等了很久的样子靠在围墙上。
“陆君!”她匆匆忙忙的走近我,“我听说了……”
“我知道。”我回答。
王虎沉先一步去开门,我留在外面和方慧绪说话。
“你的姐姐一定没事的。”
“谢谢。”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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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度过的近一周时间,我几乎毫无知觉,时间是怎么流逝得这么快的?我要不是躺在床上就是坐在沙发上,方慧绪帮我在学校请了很长的假期,我很感谢她,但却不觉得这种感谢的心情产生在心里,而是觉得我该感谢她——我是怎么了?
王虎沉一直陪在我身边,方慧绪也经常过来看我,还有孙雯雯,她也过来了许多次,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是来看我的状况的,直到听王虎沉诉说我之所以不去学校的理由,孙雯雯展现出悲哀的神情,几乎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似的——我毫不了解她为何会有这样丰富的情感表现,她根本不认识我的姐姐——陪了我一整天,她对我说她知道我的感受,告诉我要坚强应对,因为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面对我们所失去的东西,不是坚强以对就是被痛苦毁掉。她这么对我说。
一天夜里,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我一点也不知道电视里在放些什么,也不想搞清楚这一点,我想要的只是借助电视的奇异的蓝色的光和许多人发出的像是笑或是怒吼的声音使自己不至于想到姐姐的事情,不至于察觉到自己现在孤身一人。
我在想,世界真是无比广大,我这一生也可能遇不上地球另一端的人,甚至在新都的随便一个人我也认不得,这不是相当神奇而且悲伤的事情吗?
“已经是凌晨了,你还不去睡吗?”耳边传来轻柔的呼唤声,我惯性的点点头。
为什么不呢?去睡觉吧,只要沉沉睡去,一切痛苦与悲伤都将远离我,我也就不用思考这些无聊的事情了。
王虎沉搀扶着我上楼。
我很想申辩自己具有独自行动的能力,可我不知为何说不出声,声带无法运作,甚至我自身也兴不起张开嘴的想法。
睡吧,去睡吧,只要睡着的话,一切都无法打扰到我了,然后当我再次睁开眼,说不定就会认知到所有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都只是一场不值一提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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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
姐姐像往常那样在门口迎接我,因为我在父亲的要求下去补习班上课,总是到半夜才会到家,说真的,我实在不理解这个男人,他就一点也不担心年仅六岁的我可能会遇上不可挽回的糟糕事态吗?虽说这里是还算安全的社区,但不该对犯罪者报以不会在安全社区犯案的期待吧。
心怀恶意的人在哪里都是灾难。
姐姐扑倒在我怀里,这让我一度就质疑对方身份的想法更加强烈,有时我觉得自己说不定比姐姐更加年长。
“我回来了。”我摸着姐姐的头。
在陪姐姐穿过院子和狭窄走廊的途中,姐姐依偎在我身旁问一些我可能一生都无法理解的问题,她问我是否天上每一颗星星都代表一个消失的人,问我巫婆用来诱惑公主的苹果是否真的好吃,问我如果这个世界上只剩下我和姐姐两个人我会怎么办……
她问我她是一个好姐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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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铃声响起来,王虎沉离电话比我更近,我也没有去接电话的欲望,我觉得与那些我不认识的人谈话,特别是与推销者谈话会极大的消耗我的精神,缩短我的生命,而且以往都是姐姐接的电话。
王虎沉将听筒贴近耳朵说你好,然后开始听听筒另外一边的人讲话。
“陆君快过来。”她说。
我看着她的眼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我站起身用我能够达到的最快的速度到她身边去把听筒接过来。
是齐萱。
她说,我们找到你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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