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从昏迷中醒来后,在医院又呆了几天,在这几天里,我的病房不停地迎接着源源不断的客人,以至于和我住在一个房间的病人终日以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我,他大概在想这个小伙子是什么人呀?然而我也不知道答案。
我的伤势已经痊愈到可以下床走路的地步了,为此我很想提出出院的提议,因为我很不喜欢医院的药水味和随处可见刺目的白色,虽然我的床头柜上摆着鲜艳的花篮,但我觉得它们也迟早会因为过多地吸收这里死气沉沉的气息而枯萎,但姐姐驳回了我的提议——她坐在我的床边为我削苹果的时候表情冷冷的这么对我说,“连自己的人身安全都保护不好的家伙有什么任性的资格?”
说的真对。
姐姐把削好的苹果放在餐盘里切成几瓣,用牙签插在上面,她摸了摸我的头发,确认了我没有大碍便离开了。
齐萱曾告诉说我姐姐没有听从她的劝告,再次进入商社工作,好像一点也没有顾虑到自己曾陷入死亡的危险里,但这是为了什么呢?只是为了报仇吗?为了我们失去的东西报复回来?
我不是说我们失去的东西好像有多么微小一样,不如说我愿意让那些东西再次回来而付出一切,但这其中不包括姐姐——我只希望她能够幸福的生活,而不是永远活在十二年前的事故里。
在市立医院养伤的这段日子里,我受到了许多的人的关照,认知到自己并不是孤单一人,这种感觉真好,只要想到会有那么多人关心着我,内心就充满温暖的错觉。
然后出院的日子临近了,方慧绪跑过来对我说她找到了王虎沉的地址,建议我们要一起到她家里去,要她为没有来看望我道歉,我对方慧绪说她甚至不知道我受伤的消息,这样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我的字典里可没有公平两个字呀陆君。”方慧绪这么对我说。
下午的时候,姐姐到我的病房来为我收拾东西,其实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收拾的,只有一些换洗的衣物。我们乘坐电梯下楼,姐姐帮我提着旅行包。
到达停车场的时候我认出姐姐开的车,姐姐把旅行包放在后备箱,打开车门要我上车,我坐到副驾驶上,带着一丝迷惘透过车窗朝外看,我看见不远处市立医院的白色大楼在夕阳映衬下染成夺目的红色,无数人来回行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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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现在我又回到了日常的生活里了,而且拜我受伤所赐,连濑子也对我温柔了许多,真是赚到了,到社团活动室的时候,濑子对我欲言又止,但最终也没有说什么,但我理解她的立场,毕竟一直以来对我都是那种态度,拉不下脸来也很平常。
今天中午的时候方慧绪来了我的教室一趟,与我再次约定要在双休日的时候去一趟王虎沉的家,我只能答应,虽然我的伤口还是有点隐隐作痛,但已经开始结痂了,我觉得没有什么大问题。
放学后我本想去活动室找孙雯雯,结果到活动室的时候孙雯雯并没有来,活动室里只有濑子一个人,她看见我,再次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我朝她笑了一下坐到我平常的座位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
“那个……”
我抬起头。
濑子看着我,她像是用某种极大的意志控制着自己,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我,她说,“对不起……”
我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对她说没关系,这不是她的责任,这不是任何人的责任,这是我的责任,我想这么对她说,你原来真的是个好人。
原来我的身边到处都是好人。
我感到莫大的感动,几乎想要站起身来抱住濑子,但我没有那么做,因为我是个理智的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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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保护同学而受伤,真了不起,啊,老师我被你炽烈的同窗之谊而感动了呀。”国文老师在走廊上和我碰见,边笑边拍着我的肩膀。
“额,谢谢?”
“只是我听说你和孙雯雯不止同窗之谊那么简单,你甚至是在孙雯雯家前的停车场受伤的,这是怎么回事呀?”
“额……”我想找出一个完美的理由以避免老师灼热的眼神,但该想出个什么理由呢?
“啧啧。”国文老师摇摇头,像是感叹不已的样子,“真是放荡的青春哪。”
这又是什么意思呀?
我想这样问国文老师的时候,国文老师再次拍了拍我的肩膀,从我的身边离开了,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无论是高挑的身材还是隐藏在牛仔裤里的修长大腿都被我看在眼里,虽然达不到透视眼的地步但我觉得相差也不大——和不远处朝国文老师挥着手的保健老师,心里想着她们究竟是什么人呀。
但一定都是好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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