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走在回家的路上,原慕樱走在我身旁,亦步亦趋的跟着我,这让我觉得自己像是什么值得别人托付重任的领袖,内心充满了虚伪的责任感。
这样想来,我已经和许多人一起回家过了,穿越那道择人而噬的学校大门,我已经和许多人结伴同行过了,并且还都是些美少女,我这是怎么了呢?究竟是哪一位慈悲的神灵将这份美好的夙愿降临在我身上?
我已经可以自称为现充组的一员了吗?
路灯的灯光摇曳着,我们是一会儿走进灯光里,一会儿又走入阴影中,我突然想要和原慕樱搭话,以打破这阵令人难以呼吸的沉默。真是奇怪,原慕樱在跳完舞后,好像所有的精气与活力都被消耗干净,但这并不是多消耗体力的活动,更何况她还是个体力充沛的田径部员。
“我说啊。”
我起了个话头,但其实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于是姑且沉默下去,原慕樱好奇的朝我看来。
“什么?前辈。”她说。
现在就不得不继续说下去了,我已经陷入无可奈何的境地里,连选择的余地也没有,但说到底,我是自己走到这里的,我是自己走到这条没有分叉的道路上,如果不想回头或者停留在原地,那就只能往前走。
“专辑,就是那首《平静的骚动》。”我说,“我们时候去买?”
“如果前辈有空的话,就定在明天吧,正好是星期天。”原慕樱用开朗的笑容回应我。
“嗯,那就定在明天。”
然后我们继续陷入沉默,在路灯洒下的灯光与弥漫在灯光之间的阴影里来回穿梭,我一瞬间不知道自己是要到哪里去,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了,一辆黑色的轿车带着呼啸的声音驶过我们身边,车前灯像是猛兽的眼睛。
“前辈……”
原慕樱突然低低的呼唤着我,我也向她看过去。
这一次,她没有逃避我的视线,也没有害羞的垂下头去,她同样用率直而无畏的眼神盯着我的眼睛,她说,“前辈开心吗?”
“诶?”
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也无从回答她的问题,但我觉得这问题对她而言应该是具有某种意义的,否则她何以这样认真的看着我呢?
她继续对我说道,“这次的学园祭,我让前辈开心了吗?”
可这不是该由你来问我的问题,而是我来向你询问的问题,我才是担心自己会让你觉得无聊的一方——可是原来我们在思考的都是同一个问题,我们都担心着自己会让别人觉得失望,都担心自己不够完美,可其实这是不用担心的,因为你是个完美的女孩,在我的眼里,你简直就和苏雯雯一样完美,你也会同我友好的说话,还会与我一起跳舞,而我也是不用担心的,因为我会去选择与某人变得友好,而这某人便必然是完美的,至少在我看来是完美的。
“嗯。”我说,“很开心。”
“那太好了。”原慕樱小小的,小小的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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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慧绪无精打采的回到家。
她本来是振作出最后一丝精力准备帮美游找出那个负心汉,但美游却要她快点回家。
“我自己一个人也能行的。”美游对她说。
那为什么最开始的时候不行呢?为什么你突然变得强大了起来呢?难道是因为你看见我在痛苦着,便从其中获得了某种力量,有底气来面对自己的痛苦吗?
方慧绪知道美游是为了她好,为了尽可能让她好受一些,但她怎么能这么简单的就好受起来?这简直是无解的命题。
本该拯救公主的王子却与别的女孩跳起舞来,这个世界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方慧绪简单的和母亲打了个招呼就进到房间里,她狠狠的扑倒在床上,把头埋进枕头里,过了好一会儿才翻过身,她先是闭着眼睛,或许是觉得自己积蓄的力量已经足够应付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了,便睁开了眼睛,她看见卧室天花板上男孩的照片,他穿着黑色的薄西装,一脸困扰的与身旁穿着浴衣的女孩看着烟花的火焰燃烧,整个世界都是漆黑的,唯有他们两个人被火焰照亮。
方慧绪突然觉得脸上湿湿的,这是怎么了?下雨了吗?可这是在房间里啊?
她从没有过这种感受,在决定变得强大以后也再没有哭泣过了,她唯一记得清楚的一次哭泣是在小学的时候,她一个人在公园里逛秋千,四周没有一个人,无论是父亲还是母亲都不在她身边,突然的,莫名其妙的,不可理喻的,她突然觉得一阵无可抑制的悲伤,然后她就哭了起来。
那是无声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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