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火之三十二

主教的目光不断的扫过那些忙不迭对自己行礼的庶民，手指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烫金的锡杖。

用来消耗的战犬而已，他可以肯定，再过几分钟，最后的困兽之斗就会在这条泥泞的道路上终结。

他会赢，但也未必赢。当然了，自己早就看到了未来的光景，唯一的变数就是伊斯和峰。

主教有些心虚的咳嗽几声，因为他看到伊斯坐在了道路一旁的咖啡馆。而在自己预测到的未来里，那个位置本应该空无一人才对。

不过他还有一张底牌。

男人轻轻用锡杖敲了敲地面，一条难以令人察觉的黑影立刻蜿蜒着爬上了光滑的杖面。

“怎么了吗？您需要我为您做什么？”

这并不是什么能用声音听见的交流，这是某种超脱空间的谈话。

也就是所谓的，“意识流”。

“我改变主意了，瓦莱丽。”他面无表情的看向黑影，“立刻把他们做掉，不留余地的。”

“哎呀，这可会引起守卫们的下一步动作呢，而且把合作伙伴的孩子杀掉，我还没那么冷血。”

“他们是威胁，这点我们都清楚。”

主教皱了皱眉头，他不在乎和凯勒尔·克莱门汀的交情，他只在乎会撼动它地位的棋子们。

“好吧，但得等到这场闹剧结束，以及……小心。”

锡杖上猛然探出一条纤细的手臂，仿佛天生怪力一般的把主教推的向后倾倒过去。

这一推救了他的命。

一枚黑色的指爪从主教原来站立的位置飞过，精确的划断了一直守在他身边的某个修道士。

直到血无可抑制的飞溅出来时，反应迟钝的枪手们才抬起自己手中的火器。

“开枪！开枪！”

位于防卫圈最外围的奈法利安吼道，他看见了从右侧街道楼顶上飞跃下来的那个黑色恶魔。

这里一共有四十二个武装起来的警卫，弹幕可以在瞬间将它打成蜂窝。

然而当绝大多数人扣下扳机时，他们得到的却是一声清脆的撞针断裂声，以及枪膛里被歪曲的击针打击后爆裂开来的子弹。

伴随着一声声炸膛的巨响，飞溅的铁片和灼热的火药让这些没怎么经历过机械故障的门外汉们惨叫着失去了斗志。

怪物抓住了这个机会，她轻而易举的落地，向自己的目标探出了爪牙。

迟到的枪声终于响起，包括奈法利安在内的少数人并没有遇到炸膛和断针的情况，但他们的第一枚子弹却不知被谁换成了一发空包弹。

匆忙退掉了弹壳，他们终于得以着手制止那头野兽的行径。

但四五枚弹头显然无法直接将怪物的行为钉死，她虽然不是什么钢铁之躯，但几发小小的近失弹对她而言也只是挠痒痒罢了。

托卡教会的侍卫们毕竟是专业的，他们立刻组建起一道盾阵，试图把对方阻拦在安全圈之外。

“拦住它！快！不能让它……”

奈法利安焦头烂额的大喊，他的杠杆式步枪卡壳了，只有几名警员的手中还有能发射子弹的枪械，这种烈度的枪战没有任何可能把敌人直接射杀。

他很快就闭嘴了。因为怪物毫不留情的把她面前的修道士们撞开，那些穿着厚重铠甲的战士们宛如皮球一般在地面上打着滚，其中几个因为骨骼的断裂而不断哀吟着，但更多的再则是也喊不出来了。

没有任何屏障还能保全自己了。主教想。

他早就预测到了枪械的故障，卫队的无用，他也知道自己改如何应对。

只需要让瓦莱丽……

清脆的手枪枪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就在他愣住的那短暂几秒里，四周疯长出来的藤蔓立刻将他身边的空间包裹成了一个类似于立方体的结构。

藤蔓迅速变的焦黄，它们彼此缠绕在一起，坚硬的宛如一团磐石。

“哟，再一次见面了啊。”

伊斯把空弹匣卸下来，从口袋里抽出一个新的装填自己的口袋枪。

怪物也停止了自己的动作，慢慢转过头，看向自己最后的阻碍。

“……不自……量力……”

“她是找了个语文老师吗，居然还会说话了。”

伊斯娴熟的上膛，瞄准了对方的脑袋。

“不过，这样的话，你就可以说遗言了，不是吗？”

闪电划破了天空，暴雨毫无征兆的落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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