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地狱魔笑

案发后第四天，案件依旧没有实质性的进展，曹警官也终于坐不住了，决定亲自去见见几个重要的人物。

出办公室前，他先打了个电话给关义竹，问他进来有没有空，而关义竹表示，今天下午没课，中午就可以来。曹警官顺势看了一眼墙上的钟。

“十点半，我可以先去会一个。”挂了电话后的曹警官自己对自己说。

曹警官第一个见的人是矮个子的“亚巴顿”。他来到“亚巴顿”所工作的零件工厂，被门卫和车间主任相继拦住，但当他出示证件后，之前阻拦他的人立刻变得毕恭毕敬起来。

“哦，是找余涛吗？好的，我立刻把他叫出来。”

浑身黑不溜秋的车间主任摆了摆工作的鸭舌帽，然后转头向车间里蛮横地大吼道：

“喂，余涛，赶紧出来！快点，别磨磨蹭蹭的！叫你快点，听见没有！”

不一会，一个矮个子的男人很不耐烦地把手套往旁边桌子上一扔，向曹警官他们走过来。

“这位是公安局刑警大队的大队长，曹向民，曹警官！”车间主任讨好似的介绍曹警官。

“你好，我是曹向民。”曹警官向“亚巴顿”出示了证件，“我这次来不为别的，就为调查发生在四天前晚上的恶魔餐厅杀人事件，能否耽误您一些时间，很快的。”

“关于那件事啊，警察不是已经来过我家问过我话了吗？”

“是的，可还有许多没问到的地方，请见谅。”

“也行吧，不过我现在是在工作时间。”

说完，“亚巴顿”若有所思地看了车间主任一眼。

“实在不好意思啊，我们就谈一小会行吗？”曹警官问。

“当、当然可以啦。”即使心中百般不愿意，车间主任也无可奈何。

“那这里说也不太方便，去食堂吧。”

“亚巴顿”提议道。

“好，没问题。”

因为已经到了饭点，所以食堂已经有两两三三的人坐在了上面。曹警官和“亚巴顿”挑了一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

“说吧，您想问什么？”

“案发当天晚上的事全部和我说一下吧，就是施振一出现以后的事。”

“我想想啊……那家伙出现后，对我们说了一些很过分，不，应该说是越出我们底线的话，您应该也有所了解吧，他背叛我们，并且在报上报道抹黑我们的言论。”

“所以你就打了他？”

曹警官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亚巴顿”一愣，显然，他没有料到这个问题。

“是的……”“亚巴顿”吱吱呜呜地说，“我的确想动手打他，但被他两三下就解决了，这混蛋！”

“嗯，这我知道，那我再问一下，我们所认定凶手的杀人时间是你们去山顶祭祀的那段时间，当时你在哪里？”

“我一直在山上啊。”

“胡说！”曹警官突然一拍桌子，“你在案发的时间段，离开过，而且超过了10分钟！”

其实之前问话的刑警向曹警官汇报过这件事，只是当时问话的那两个不知道“亚巴顿”离开过，这次是曹警官故意问的。

“我、我、我……”这次“亚巴顿”是真的慌了，“我的确离开过，但我只是去上厕所了。”

“上厕所要下山？！”

“是、是的我们撒旦教的戒律上有这一条——不得随地大小便，这是对路西法大人的一种亵渎。而那里附近并没有什么厕所，只能下山回到恶魔餐厅旁边的那间。”

“那有没有谁看到你下山了？”

其实这个问题曹警官也知道正确答案，当然，这些都是关义竹这个间谍告诉他的。

“下山没有似乎没有，但在上山的时候，我碰到了我们教里的另一个首领——‘沙利叶’先生。”

“哦？他也要下山吗？”

“是的，他也要上厕所。”

其实你就是凶手对吧，你假装上厕所，其实是去杀害死者，并把他扔到铜板上去的！曹警官真想说出那句话，他在心里已经憋很久了，可是，他不能。

“那你在经过恶魔餐厅的时候，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异常的话……我真不知道，因为长期的酗酒，我现在五官的感觉很差，哪怕恶魔餐厅里面在翻江倒海，外的我面也毫不知情。”

“好吧，那最后一个问题，你觉得你们撒旦教当中，谁是最有可能杀害施振一的？”

“我觉得——是我……”“亚巴顿”忽然露出了可怕的笑容，“我早就想杀了那混蛋了，说不定是我在精神恍惚的时候干的，而我自己对这一切却浑然不知，啊哈哈，这太荒唐不是吗？可我却希望如此。”

“亚巴顿”边说边开始大笑，就像疯了一样，曹警官忽然意识到，关义竹曾经和他说过，这人由于长期生活在压抑和怒火中，精神有点不正常。

（这样问下去估计也问不出什么了，算了，撤吧！）

曹警官匆忙起身，与“亚巴顿”道别，转身离开。即使走出了餐厅，曹警官似乎也能听到“亚巴顿”的笑声，不禁打了个哆嗦。

出了“亚巴顿”工作的地方，曹警官一看手表，已经12点了，于是他决定，先和关义竹碰头，正巧，关义竹刚好发来一条短信，说他和夏辉军已经到达了他的办公室。

但现在曹警官最想干的，就是赶紧忘记刚才“亚巴顿”的笑声，那魔性、绝望、来自地狱般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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