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令沈琉蓝意外的是,出现在门口的是一个不高不矮,不胖也不瘦的奇怪男子,说他奇怪,是因为他身上的穿着:现在是多潮流发达的年代了,他居然穿的是褐色的风衣和猎鹿帽,就像是从侦探电视剧里走出的一样。
(难不成是个中二病?)
沈琉蓝想着,并饶有兴趣地观察起了他的脸庞。
嗯……怎么说呢,这是一张很成熟型的男子汉脸吧,却一眼就能看出他年龄很小,还未脱稚气,挺神奇的一个反差,而更神奇的是,沈琉蓝也就在无意中眨了一下眼睛,刚才还出现在视线中的样子却突然就没了印象。
(真是一个浑身上下充满BUG的男人!)
而另一边,男子在看到出来的是个女人后,显得有点疑惑。眉头上的凹进去的皱纹表达了他内心所想的东西。
不过,在发现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个穿着吊带礼服的性感美女后,他的心情好了起来,而且,沈琉蓝还发现了,这个可爱的家伙虽然极力地克制着,但他的眼睛还是会时不时往自己领子的深处瞄上两眼。
“你好,请问你找谁?”沈琉蓝非常有礼貌地询问他。
男子听到后回过了神。
“哦,请问这里是‘潜影顺行’老师的工作室吗?”
“潜影顺行”是梁诚棌工作时用的笔名,当时还是沈琉蓝帮她想的。
“是这样的,”男子眼见沈琉蓝没回答,又解释了起来,“我和我的兄弟都是《鬼才ZDC》的忠实粉丝,这不刚好经过同高坊,想着来要两张签名,这家伙发烧了还躺在床上呢,想着或许看到顺行老师的签名激动地惊出一身冷汗,病就好了哈哈。”
他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沈琉蓝则一脸的茫然。
(没想到不但穿着奇怪,举止也那么奇怪呢,不过…看他傻傻的样子,说不定还有利用价值呢~)
“那个……这位同学,请问你是哪位?”
“我叫关义竹,是顺影老师的忠实铁粉。”关义竹扶了扶帽子说道。
“那请问你的工作……”
“如你所见,我是个侦探,呃…是个高中生侦探。”
(哼!一看就是迷上了几本推理小说就自以为自己很无敌的中二小鬼,还侦探呢,福尔摩斯看多了吧!)
沈琉蓝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对于关义竹的自我介绍,她不屑一顾,认为眼前的这个可爱的小家伙和那些左手绑着绷带自称里面藏着魔龙之力的小鬼是一个类型。
(不过呢……这倒是一件好事……)
沈琉蓝想到这,心中不禁像是恶魔般地大笑了起来;她虽然爱梁诚棌爱得已经杀了他,可是她也并非是有勇无谋,法治社会,平白无故地多了一具尸体,而且想要让世人永远都发现不了,恐怕是要像有莫里亚蒂教授那样的智商吧,可沈琉蓝既无这个本事,也绝不退让把粱诚棌离开自己的身边,哪怕这是一具尸体!
所以,她早已想出了一个巧妙的方法,这个方法虽然很冒险,但运气好的话却能摆脱故意杀人的嫌疑。
“那个……关义竹同学啊……”
所有的真实目的都被藏在心里,在表面上,沈琉蓝却装出了一副看上去很害怕、很遗憾、很懊悔都混在一起的复杂表情。
她从高中时就是戏剧部的王牌,做出这种表情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是顺行老师有什么难以见面的原因吗?如果是我也不勉强,那我就……”
“等等!”
眼见关义竹要走,沈琉蓝激动地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前者疑惑地回过头,噗噔噗噔地眨着眼睛。
“那个,同学你是侦探对吧?”
“没错,虽然我名气不是很响。”
“那……同学你听我说……”
配合着需要人保护的娇弱口气,沈琉蓝的眼神也装得躲闪了起来。
“其实……顺影老师他……刚才被我杀了……”
◇
梅雨季节的天气真的很让人捉摸不透,刚才还是烈日高照的,可一到时间,不管你之前有多么地阳光明媚,它就会立刻两眼一抹黑,乌云密布地下起雨来。滴滴答答的,像是个惨遭被分手的痴情女生,这一哭起来就是无底洞,没有人知道什么时候能止住。
所以,这种日子是出门也不好,待在家里也不是,最好的,就是能拿上一罐热茶安安静静地平躺着,当温暖的液体流淌过喉咙时,顺便让内心的潮湿也干燥下来,而至于茶味道是怎么样的,就无关紧要了。
就好比沈琉蓝,这个因为恋爱问题而导致开始黑化的女生,她内心最渴望和需要的,就是名为“快乐”的那罐茶,现在她虽然得到了,但是,茶里却混杂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像是吗啡一般,给予刺激的**。
“——没事吧!”
关义竹拿着一杯泡好的绿茶,递给了沈琉蓝。
“谢谢……”
扮演着畏畏缩缩的胆小女生,沈琉蓝小口小口地尝了起来。
“顺影…哦不,是粱诚棌先生就这么走了,是国漫界的一大损失啊。”关义竹无奈地摇着头地说道。
“都、都怪我呜啊啊——”
装作很自责、很悲伤的样子,沈琉蓝“嘶哑裂肺”地“大哭”了起来,她的演技虽然达不到专业演员的标准,但好歹是把眼眶弄湿了,远远地看上去,还真会以为是发自内心的。
“抱歉,沈小姐,我不是故意的。”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关义竹赶紧上前去安慰。女生的眼泪,对他来说就是最挖心的雪崩。
不过另一边,沈琉蓝并没有因为关义竹的话而停止“哭泣”,反而演技大飚了起来,还附带上了鼻子的抽泣声。
“呜呜…都怪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呜呜…”
“不是故意的?”
虽然沈琉蓝的话因为哽咽声而含糊不清,但关义竹还是清楚地听到了“不是故意”这几个字。
“可沈小姐你不是已经承认了是你杀害了粱诚棌的吗?”
沈琉蓝点了点头继续哭着说:“对,是我杀了诚棌,可我是误杀啊!”
“误杀?”
关义竹听到后更好奇了,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沈琉蓝。
——过失杀人?说实话关义竹在以前办案的时候也不是没遇到过,可因为杀完人后的害怕,凶手在没有人发觉的情况下总会选择逃跑,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
像这么乖乖自己认罪的,还是第一个。不过呢,过失杀人,肯定是要判的,但量的程度相对于故意杀人来说要轻得多。
(与其逃逸被抓还不如乖乖自首,这的确是个最理智的选择,至少,这个叫沈琉蓝的女孩在当时很冷静的,一切看来都说得通,只是……)
只是,这一切看起来都太自然了,让关义竹这个“怪路子”的人倒觉得不自然了,侦探的职业特性使他总觉得该怀疑什么。
“废话,难道你想说我是故意去杀诚棌的吗?!”
沈琉蓝也看出了关义竹眼中的怀疑,于是她决定装作很愤怒地样子先发制人,给关义竹心理上的一个措手不及。
“不不,你误会了。只是这毕竟是杀人案,作为侦探,事件的来龙去脉我必须搞清楚。而至于下一步你会怎么样、我会怎么样,这全要取决于事件的真相。”
“那你用愿意听我说吗?”沈琉蓝反问道。
“嗯嗯。”
关义竹点了点头,顺手拿起了桌上的一个苹果津津有味地啃了起来,一边还伸出手示意沈琉蓝说下去。
“……”
沈琉蓝极力地克制住了想吐槽的冲动。
(这人不是侦探,是个白痴!)
看着举止不符合逻辑的关义竹,她差点就被逗笑了,不过,最终还是忍住了,并完美地做出了“刚刚大哭完冷静下来”的表情。
“……是的,这就要说到一小时前了:我和诚棌刚刚参加完一个宴会回来,因为路上我们是分开走的,所以在我回到工作室时我并不知道诚棌有没有先回来,看着没人,想着也许是还没回来或是去别的地方了吧,我也没在意。
可当在削苹果的时候,背后突然出现了一个头戴脸基尼的男人从后面把我抱住了,他的模样非常可怕,当时我就被吓坏了,半下意识地拿着刀往他身上捅了一刀,然后也没多想,就想着保命要紧,又转过身往他的腹部闭着眼睛捅了好几刀……可是、可是等他倒在地上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这个人似曾相识,而、而当我摘去他脸基尼的一刻,我、我…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完了自己的“失手误杀案”,沈琉蓝在心里得意洋洋地冷笑了起来。刚才的说了那么多话,可她的节奏却把握地非常好:该停顿的时候停顿,该哽咽的时候,该说不下去的时候就说不下去。表演得天衣无缝,甚至自己都开始佩服起了自己。
“……”
不过另一边,关义竹在听完了沈琉蓝的叙述后,脸色却变得凝重了起来,他的双眼紧紧地盯着沈琉蓝的脸。
“怎么了同学,是我说得很奇怪吗?”
察觉到了关义竹那比较有压迫力的眼神,沈琉蓝有点害怕地问他,生怕自己刚才有说错什么还没意识到。
“哦不不,”关义竹赶紧先摆手否认,“只是我好奇,你说你是在削苹果的时候失手杀了顺,哦不,粱诚棌,你是在哪里杀的他?”
“就是哪里。”
沈琉蓝指了指餐桌的尽头,也就是靠近玄关的那块地方。
关义竹把手托在下巴上,伸出头往那看了看。
“可是……怎么没血迹呢?”
“这个我已经清理掉了。”
“清理掉了?”
“是的,当时诚棌浑身是血,我不忍心他就这么躺在血泊走了,所以不管是血迹、凶器还是尸体我都清理了下。”
“这样可不行,”关义竹听到后变得厉声厉色了起来,“案发现场是需要保护的,你随意破坏是在给我们的调查取证制造麻烦!”
“可、可是我真的不忍心嘛,呜啊啊——”
眼泪是女人十分强有力的一项的武器,尤其是对男人的时候,沈琉蓝对此心知肚明,于是她打算再次用大哭来把这件事糊弄过去。没办法,总不见得说是“为了要和诚棌亲密而处理了尸体”吧,那样岂不是暴露了自己是故意杀人的事实?
(从刚才的情况来看,这个小可爱似乎对女生的悲伤的感情很敏感,所以……呃?)
沈琉蓝拨开指间的缝隙,想看看结果,但结果却是她呆住了,原因很简单,因为这次关义竹似乎并没有为此心软,反而更严肃地看着她了。
(这怎么可能,难道我故意杀害诚棌的事暴露了?不,这不可能,哪怕是福尔摩斯,也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一眼就看出这不是过失杀人吧,连尸体都还没见到呢!)
“抱歉沈小姐!”
就在沈琉蓝的心里开始慌里慌张的时候,关义竹突然一扫脸上的“乌云”,变得微笑了起来。
“实在是很抱歉啊,我没有想责怪你的意思,只是觉得有所不妥而已。”
(哦嘘~~吓我一大跳……)
沈琉蓝在心里长长地松了口气。
(人虽然神经质了点,但看起来智商不够,想来对我的计划应该不会有多大的问题……)
“话说同学,我能问你一个比较尴尬的问题吗?”她显得很为难的样子问关义竹。
“你说。”
“就是,你在得知有命案的时候不是第一时间查看尸体或是报警,而是选择了安抚我,这是不是有点违反职业基本常识了?”
沈琉蓝抛出了从刚才开始起就想问的问题:作为侦探,不,作为一个正常懂事的人来说,谁都不会做出放着尸体不管反而去关注一个已经“认罪”的凶手的举动吧?
她很想知道答案,眼前这个自称侦探的男生,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个啊……”关义竹听到后倒是很轻松的样子,抓了抓后脑勺说:“既然人已经死了,再怎么去管也活不过来,这时候管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吧,不管他是被害人还是凶手——哦对了沈小姐,既然你问我了,同样的,我也有个问题想问你。”
关义竹的话锋一转,直视住了沈琉蓝的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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