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远古记忆

那一团暗影徘徊在了龙皇的胸口之上。

暗影沉寂着，可陆澪此时的神色却是凝重无比。沉寂并不代表暗影没有任何杀伤力，恰恰相反，它充斥着无穷无尽的寂静的破灭气息！

——而他体内再也抑制不住的血海，齐齐指向的，也正是那团深邃无比的暗影！

"在里面吗？"

陆澪自语，神识离体而去，神境威压让暗影自行散去，可随着他的不断深入，破灭的暗影愈加浓郁，逐渐让他有了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可他也渐渐看到了暗影深处存在的东西。

那是一片漆黑的，刺入了龙皇躯体的，介乎了虚幻与真实的羽毛。

一切的破灭气息和对血海的呼唤，都源自于那根模糊的羽毛！

这到底是什么羽毛！

陆澪怔怔地看着刺穿龙皇躯体的硕大黑羽。

且不说黑羽所释放的破灭暗影，仅仅是能够刺穿龙皇的躯体，黑羽的品质，已然超凡！

龙皇，那可是血脉至纯的龙族，整个大陆上天赋和肉身都最为恐怖的存在之一！

可现在呢？

自龙尾来到龙的胸口，他没有感受到任何生机，也就是说，龙皇已经陨落了。

他没有在龙皇的身下看到任何伤口，龙皇的爪、龙皇的翼展、龙皇的小腹不存在一道伤口，乃至龙皇的鳞片都丝毫未损。

而龙皇的生机却彻底断绝了，他唯一的伤口便是羽毛所留下的创伤。

——黑羽，直接便造成了龙皇的陨落！

更让他震惊的是，黑羽，居然有一丝和他的神格同源的气息！

诸神黄昏后这片世界再没有神存在才对！

神识再度谨慎地朝着黑羽靠近，陆澪看到了浮现在黑羽之上的，不断游走的古老纹路，纹路像是代表着某些本源一样，连他也只是能够意会纹路象征着些什么，却难以去解读。

太古的沧桑从黑羽之中透发，使得黑羽周边的空间都存在着再度扭曲的迹象，扭曲的空间里存在着扭曲的异象，好像只要再稍一靠近就会彻底迷失在岁月的记忆中一样。

纵使是神境的陆澪也在那远古的异象里感受到了一丝危险。但为了能彻底认清黑羽的来源，他选择了继续朝着黑羽靠近。

以他的灵魂境界，他的意志力，他不可能会迷失在岁月记忆当中。

可就在他继续靠近着黑羽，和远古异象触碰的刹那，异变，突生！

黑羽竟在那之后不可察觉地，颤动了一下。

——随之，整个位界都颤动了。

一切并没有恢复颤动前的模样，世界在这一瞬的颤动里，一分为二。

原本的世界，和颤动的世界，两者分隔，却又彼此重叠，一切，就此定格。

"！"

在陆澪的眼中，夹杂着冰雪的风多出了一道重叠着的影子，休止在了空中。

梅赛德斯也保持着睁大双眼的样子，看着陆澪。

万事万物都被拖长了一道重叠的残影，被永恒地定格。

而一分为二的世界里只有他是动着的。

——连同着，暗影深处的那片黑羽。

他体内的血海在神识触碰了远古的异象之后突破了灵魂的压制，滔天的血芒在这一刻自他身体涌现出来，乃至于黑暗的位界都被血色所照亮。

血海凝实，在这一刻再也分不清虚幻和真实，于失控里，狂潮冲向了龙皇胸口之上，那黑色的暗影里。

他的神识仍旧停留在暗影之中，那枚黑羽则彻底变得模糊，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如同能吞噬一切的黑芒，连同着无形的暗影竟也在此刻异变，在黑羽的异变下，原本纯粹的黑暗里勾勒开更为深邃的暗，纹路在暗影里勾勒开，仿若一枚竖眼。

观望着天地、洞察着一切的竖眼！

血潮在此时刻冲向了那枚竖眼，陆澪的灵魂，居然与那团暗影，维系在了一起！

模糊的黑羽彻底成为了虚幻，化作了黑暗的粒子散开在了龙的躯体之上，而后席卷向了陆澪的灵魂中所冲出了血色浪潮。

一瞬间，黑色的粒子竟与陆澪的灵魂发生了共鸣，两者交织在一起，海量的记忆涌入到了陆澪的脑海中。

像是跨越了万古，他看到了，岁月的另一头，站在了黄昏尽头里的那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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