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他的路

“第...第六层？这届特么的是有神仙吗？！”

金毛男彻底凌乱了，使劲摇头以为自己是看到了幻觉。

烛璃沉默，名为律的男子的眼神也渐渐变得凝重。

“斯乌......”

恩威看着被传送出来仍然惨叫着的斯乌脸色铁青，而他的声音又很快被其他人的惊叹所淹没。

“他居然打破了律的记录？”

“第六层！天赋测试第一，炼心塔序列第一...他已经稳稳的是核心学员了吧！”

“第六层吗，他的心比我想象得还要强大...但，他的极限又在哪里？”

灰发男子被陆澪所惊艳，眼底闪过赞叹，多年不曾舒展笑容的脸上竟有些开怀大笑的味道。

他看着投影，双目泛着期许的光：“不过第六层代表的不再是恐惧，而是迷失，你的剑，能斩断它吗？”

......

第六层！

恐惧不再，似乎只一踏入心底的压抑尽数散失般。

“第六层，迷失。”

陆澪低语着，对重生之前多次来过炼心塔的他而言，只要是他闯过的层数里面存在着什么他都清楚地记得，无形之风吹起好像下一秒就能吹散他的记忆一般。

只是——这一世，仅凭这风，远不够资格让他迷失。

“散。”

心剑爆散由刚变柔，化作无数细密的小剑刺穿无处不在的风，陆澪朝着塔面一步落下，幻境皆尽成为泡影。

好像踏面对他而言不过是一条通往楼梯的路，不存在任何事物能阻挡他的前行。

“他居然懂得变通与柔化之法！”

灰发男子这回彻底坐不住了。他以为陆澪只会粗糙地心神化剑，眼前的一幕彻底改变了他的想法。他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也根本没有掌握这样的心神变化。

“不惜一切代价...我要将他纳入我落心殿！”

他变了。他之前对导师们看着陆澪全属性体质垂涎欲滴要有多么不屑，现在他的心底对陆澪就有多么狂热！

“......头好痛。”

传送阵亮起，多露摸着自己的头呜鸣着走出。她的名次是第四层，也排在了第三位的位置。

“陆澪那家伙一定在第五层失败了吧...那种像散步一样的态度怎么可能会赢。”

“兰德尔叔叔？”

她看到了兰德尔还有梅赛德斯，兰德尔呆呆地看着半空的投影，似乎还没有注意到她出来了，梅赛德斯也是。

“...搞什么嘛，头顶有巨龙吗？”

她嘟囔着，没被注意心底顿时有些不快，于是她也学着两人抬头看向了投影。

“什么？？？”

她瞪大了眼睛，樱唇微张，像是见到了这一生最匪夷所思的事情。

——陆澪......第七层！

“第七层，自我。”

陆澪漫步，一刹那身边展现开不同的图景，那是无数个不同的他的轨迹。

或是成为贵族，或是成为勇者。

或是脚踏无数魔族的尸体站在了魔王的断骨之上，或迎娶公主成为了下一任帝国的皇帝。

或辉煌至极的一瞬。

或繁华落幕的一生。

“可这是虚假，也是我所不需要的。”

陆澪冷眼扫过他面前虚伪的人生画卷，眼底一片清明。

也许他前一世败在了这里，也许那时的他不明白自己是谁，不过现在，一切已然不同。

“我的一切，只为她的笑容而存在。”

陆澪轻语着，可落下的话语却成为了一道秩序，一种诏令，一切的人生画卷，一切虚伪的喜怒哀乐尽在此时被撕裂成碎片，化作了一场惊心的暴风，而他，也在那风暴之中，赫然走上了第八层！

投影上的数据赫然跳动，第一名之后的七，在所有人屏住呼吸的沉默之中，变成了八！

“他...走到那一步了？”

看着那片投影许久，洛锋才将这句话缓缓地吐出。

红衣大主教也难以相信这一幕。

走到第八层，没有了路，没有了台阶，一切都是黑暗，一切都是虚无。

“现在的他，会有自己的道路吗？”

“不知道。除了登顶的那些院长，我只知道炼心塔最高记录的保持者是那个人，他走到了第九层，但不知道他离塔顶有多远，因为每个人的路都不同，斜路歪路直路回路，无人知晓。”

哪怕那个人真的很让女子所讨厌，但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还是带着丝敬佩。

“他会怎么做？放弃吗？还是真的就那么走下去？”

“这是他的极限了吧？这个年龄，这点阅历，他不可能知道这一层所表达的，也不可能走出自己的路。”

恩威在一边神色不悦着。

所有人的目光都焦距在了停止在第八层一开始的陆澪身上。

“道路...道吗？”

陆澪于黑暗之中轻声开口，笑了。

他这一生的道，他这一生所要做的一切，他都很清楚地知道。

“我会走下去，就这么...直到世界的尽头。”

朝着这黑暗昏霍的世界，他闭上了眼，朝着那无尽的黑暗，踏下了他最初的一步。

一刹那黑暗为之破灭，光于他的脚下肆虐渲染，化作了一条笔直的古路，贯穿黑暗，贯彻始终。

那是...他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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