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那人」只悠然地从黑暗迷蒙走近,同是梳理着一头秀丽黑发马尾和长着跟我相同脸孔的女高中生。回神过来,我已经变成一位萝莉,狼狈地困在一个黄金锻造的巨大鸟笼。无适合从的我优雅地扫起因跪坐而弄皱的纯白校裙,也妥妥当当地整理松开的褐棕腰带,故作静定后才有礼向她问好。
"你是谁?请问找我所谓何事。"
"很久不见,胆小鬼。想不到你居然忘记了我,明明今天是你达成誓言的日子。信守用的人不是时该谨记诚诺?"
先不说她有没有基本礼节,就连打开话匣子的是刻意挑衅我的侮辱之言,毫不保留地蹂躏我的心灵。
活如童话故事的坏女巫的她满嘴尽是尖酸刻薄的话,以及狰狞的笑脸,但是我对她的印象感到鲜明熟悉,明明样子是陌生的,我却浮现重逢老朋友的亲切感。
"不好意思,我是不是认识你?"
"何止是认识,我们曾经也是亲密的友人。你该不会连我们五年间的甜蜜时光也忘掉,负心女。"
"但是…总之十分抱歉,我完全不知道你是谁。"
此时,我的的腔调充满颤抖,垂头回避她的眼神,不由得摆出一副柔弱羞涩的姿态,彷徨想起某天被强者支配的恐惧。
"真是的,我不就是你吗?一直以来,你就是多么想否定自我。"
"我是贝拉(BeIIa),你的另一个人格,同时是一年前跟你立下诚诺的契约者。"
"诚诺?我有做过这样的事?"
"嗯,就算你健忘成性,也不应该连这个也忘记。"
贝拉双手抱胸地叹息,只好为我解释她的来意。
"莲,你还记得以前的自己整天过着被欺凌的悲痛日子?"
"我怎可能忘记?!正因为舞璃学姐离开,我才会……"
"跟这个女人没有关!她只不过充当你为满足自心感情私欲玩具,何必再次提起这婊 子。"
她的语气开始充斥敌意,连话也狠毒起来。
"但是那时候我没有学姐的帮助下……"
"够了,又是那个婊 子,那个:婊 子。你仍要终天仍然记挂那个拒绝你的女人?都已经过了四年了,如果她还重视友情的话,怎可能在这段时间会音信存无?过份信靠他人是你最为致命的弱点,难道被她拒绝一事,莲还吃不够苦头?你到底有没有反省自己为何跟我立下这个承诺。"
提起黄舞璃,贝拉的脸色聚变,怒颜浮现。原本延伸讨论的话题也被她视为禁忌,纵使我争相为这个名字辩解,但换来的只是一顿的臭骂。
"真是十分抱歉,有关你的事,我真是一点也想不起你的事,以及你的约定。不过,唯独舞璃学姐跟我相处的记忆,实在不能放下。还有的是……"
「不要骂我的学姐是婊 子!臭婆娘。」
我怒气冲冲地握紧栏栅,一对绝不输蚀的憎恨眼神为回礼,双目交投地对峙。
"是吗?你真是一个无节操的女孩,只要有投入大姐姐的抱怀就什么都不管?对吧。"
"当然不是!我的心只有学姐一人。"
一想到连这段往事会被遗忘,我的就揪心痛哭。如果连我也否定这段记忆,也有谁证明过我对她的爱慕?就算过了四年也好、十年也好、还是十五年也好,我仍然爱她。那怕她早就将我抛诸脑后也好。
"正因如此,懦弱柔情的你才会被瞧不起,后来经不起总天被欺凌的生活才投靠我。"
我尝试转移话题,逃避贝拉充满玩味的试探。
"那么这个诚诺又是那一回事?因为我有要求你为我背锅,所以你才找我算帐?"
"不是。不只是算帐那么简单。"
"这又为了什么?难道又是本着什么道理而吹毛求疪地为我来一场教训?"
片刻的短话萌生的情感不再是相逢不识的尴尬,而是渐渐燃起的怒火。她的手抓紧困着我的笼子铁栏,不断猛然摇晃着栏栅,传出断断续续「吱吱声」。她打算强行打开铁门,差点快要折毁了拦栅,笼子的震动也吓退了我,匍匐倒地。然而她的咽喉发出歇斯底里的责问,以及快要咬破牙龈和扯破的声带的怒吼,全都响彻我的耳垂。
"少给我假装清高的样子。明明你只是自我封闭的胆小鬼,直到我沉睡前,你也只懂得逃避,将所有难摊子交托于我。你到底有没有想过孤独无援的我是怎样克服被排挤和的感受?"
"我哪有做过这种事,只是……"
"哎哟,接不下来吗?你曾经要求我取代你,以一位坚强的司徒莲身份活下去。但你二年前,你却偷偷摸摸地瞒骗我吃药,结果使我这个人格遭到封印沉睡。"
"两年后,你成功改变自己,但重逢之时却一无所知地面对被背叛的我!得到好处后舍弃我而去,甚至连多么重要的约定也抹去。你真是糟蹋别人心意时留有一手呢。"
"贝拉,真的对不起。如果先前的我真的对做过此举,我为此致歉谢罪。"
脸上狰狞发怒的神色再一次将笼中的小孩子逼迫至墙角,我瑟缩一角地哭泣,除了哭以外就没事可做。这番举动,这番态度,总是指证似乎塑造我是无辜的受害者,而她是不仁的施暴者。这种意义单是联想,她已经怒不可遏责骂和强行拉出少女。
"谢罪?呵,说得真是轻松。你的罪责可是深重到无法以行动补偿。既然你是这副德行的话,你就直接用肉体承担恶果。"
"贝拉,停手啊。我不要做这种事,我不要,带我返回笼内!"
不费吹灰之力,她就打破了笼子,拉着我的手腕,不管她是否拼力挣扎,还是因为她抓得太紧而弄痛了我,她都完全无视我的哀求。纵使挣扎是如此无力不堪,纯仍坚持握紧笼子的栏栅,甚至手掌快磨损出血,我仍咬牙与她比拼力气,生怕离开这个囚笼。
"啧,小鬼。你目中无人的态度真惹人讨厌,明明你先是违反诚诺,但摆出一副无辜受辱的模样,该不会认为自己有向我讨价还价的资格?"
"贝拉,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喂,你自认撒娇就可以搏取我的同情?小女孩。"
"我才不是!我还想继续以「莲」的身份外出,不想呆在此地。 "
"是吗?你的要求未免太任性,我们说好了要交还肉体,今天已到期限。"
"拜托,贝拉。我会遵守诚诺,但求求你再宽容多一天,只是一天罢了,一天过后涮锅铲杀的悉随尊使。"
我随即俯身向贝拉跪下,她伸出左腿,不分轻重地践踏我的头髗。
"单恁嘴舌的功夫任谁也能做到,但是你是最没有资格履行。"
"不是,我敢保证只要让我能以「莲」身份存在,不论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 "
不顾放下身段,我只是一心乞求那目中无人的贝拉。得到回应的她稍为放下脚,暗喑地笑道。
"是吗?看在你求饶份上,我姑且答应你,不过我亦不打算白白宽容你了。"
"明白,请问你的要求是?"
"很简单,只要你能给予令我满意的款待就行了,做到的话我就放过你。"
"不过,如果你做不来的话……"
她扳响了指尖,萝莉的洁白脖子出现一个赤色的项圈,连系她所握紧的长链。然而她的右手持漆黑的马鞭,又不忘拍打我的侧旁,一道欲聋震耳「啪咧」的鸣声清晰传递她的耳垂。我几乎吓破胆子,双腿发软,一时控制不了情绪的幼嫩脸庞。
"你就要连本带利地偿还欠下我的人情债,由你的肉体以至灵魂用作偿还。"
"当然事前也需要你达成我的条件,但是我需要追加额外要求。这就是奉上你最羞涩和哭泣的可爱模样作为满足我心灵的款待。"
纵使我是入世未深的少女,我也了解她话中的弦外之音,前者的挑战已经是受够皮肉拷打煎熬,后者的则是舍弃尊严。这种事还算得上人该接受的挑战?
"不行。贝拉,这种事情难度太高…我不要……我一点也不想……"
"闭嘴,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上一秒前,贝拉解除我的颈圈,就连看待我的态度也一百八十度转变,突然和蔼可亲起来。她友好地邀请我来到谈判桌,作出了有礼手势示意入席。
"你要奶茶还是咖啡?"
她亲自沏了一壶香气四溢的红茶,提起铜装茶壶,摆着主人架子热切招待客人。我则不太情愿吐出两几字一一奶茶。
得到回应后,贝拉娴熟架起滤网,倾倒淡棕色的茶液,奉上一杯温热的港式奶茶。接过小小的优待,也目睹她喝茶的礼节之举,我怀着敌意呷了一口奶茶,生怕她会从幼滑的奶香茶水中掺了毒药。
和谐的时光总是短暂,贝拉随即收剑宽容的悦色,换上一道不满的脸容。
"有时候非常时期会动用非常手段。当然我也是一位明白事理的聪明人,谈判妥协才是双嬴方案。这样的安排,你满意吗?"
她再次呷了一口清茶,清清嗓子,轻轻交叠双手笑道。但在我的眼内,从容笑脸渐渐浮现的是不寒而悚的恶意,看似一切善良的举动背后尽是蕴藏阴谋。否则谁又能解释一切会来到如愿意常,残暴待人的她怎可能会如此温和说理?答案不是显现易见,她是为了抢去失去的荣誉回归。
(你到底想怎样将我一步一步地推向死角目睹我彻底崩溃的景象?)
我本着冒险的心思,鼓起勇气探求贝拉递来的挑战书。
「司徒莲,你应该记得两年前殴打四名同学的事?」
"呐,这又如何啊?"
我故作静定以掩饰心头汹现的忐忑不安,一旦提及两年前的事故,我甦无法原谅当天被贝拉怂恿下下,亲手犯下无法饶恕的错。
无能为力的我只能沉默对应,不论这是否难以忍受,终要咽下无智的怒火。同时,也要分散精神,返回这场不公平的谈判。
"当天你摧毁我的诚诺,为何你要吃这些无益的精神抑制药物能封印我的人格?你就是多么惧怕我的强大,然后背叛多么信赖你的我?!"
“贝拉,请你冷静,当天的我是有苦衷,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不希望会发生这样的事。"
谈判桌的主人开始烦躁不安,食指不断敲打木桌,监视的眼神渐渐锐利,仿如猛狮死死地盯住羚羊。
"我想这件事要花点时间考虑,你能稍为听我说?"
我收起恐惧,不安地请求贝拉,以打发的敌意。不过,她只是冷冷笑道。
"但你已经没有更多时间思考。"
「啪嗒一一」
我的双足瞬间失去力气,发软不稳地倒下。一切来得十分突然,不明的剧痛从肠胃传出,每一刻的绞痛都是煎熬夺命,我忍受歇斯底里的叫喊,将憎恨的目光投放远处的凶手。
"我都提醒你已经剩下不多时间,为何要责怪我呢?"
"是你…在这杯奶茶下毒?"
"哎哟,你的父母没有教导你不要胡乱喝不明来历的饮料?"
"你…这死臭…咳"
面对如此无赖的回应,我快要气得说脏话,不过动怒只会加剧肌肉抽搐。不遏息的血纷纷涌出我的口腔,双手发狂般在半空挥动。
"很痛苦吧、很难作决定吧?如果你当初不闯祸的话,就用不着接受惩罚。"
"贝拉,你想杀了我?"
她猛然拉扯我的黑发,抓得我的头皮快要扯破流血。我忍着强烈痛楚,坚持不大哭一场,摆出不屈不挠的气势。目睹此幕,她则扬起得逞的笑意,靠近我的耳垂说道。
"当然了~不杀了你的话,我又怎能取回属于自己的存在价值。愚钝的婊 子。"
"你…当心欺人太甚会受天谴,良心狗肺的死贱种!"
"呵?我只不过是想从你身上搜索答案,那就浪费保贵的时间听你说教。况且我的字典没有「善良」一字,有的只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
她放下抓紧的发丝,继续观觉我滚在地上、痛苦嚎叫的惨况。待离去时以一道如屠夫俯视泥泞挣扎的缺水活鱼的傲慢眼神,暗暗地诉说她才是把握我的生死大权的主人。然而我也不愿放开死盯着她的目光,担忧我的视野会因为远离她的身影而失去怨恨她的意义。
"咦?你快要断气?"
"谁才要断气,混帐。"
短短的臭骂中,一段思绪掠过我的脑海,瞬间领悟了某个道理。我便豉起微小的勇气,向贝拉提出试探式的回腔。
"况且就算我死掉的话,你会命不久矣。"
"是吗,你是什么时候发现?"
(果然如此……)
当贝拉知晓我揭穿秘密,她从容地翘起二郎腿,毫不狡辩地反问我。下一步,我也揣测她的心意行事,缓缓地掀起部份底牌。
"既然你是我另一道人格,这代表我就是创造你的主人。因为我保留限制你个人自由的权限,所以你的存在与我息息相关,我一旦消失,你也要跟着我陪葬。 "
"总之,我随便死掉的话,你也会有麻烦。"
听着我的解答,她拍响手掌,以嘹亮的掌声赞扬。
"这就是所谓的急中生智?真是可笑。"
"不过,你猜錯了。我可是有自我意识的独立人格,漫长的时间江河中,我早就擺脱你的掣肘。只不过现在的我只为了余兴而不能对你见死不救。"
随意的客套话背后,贝拉掏出一瓶盛装桃红液体的药瓶,刻意摆放我无法触及的桌上,看来她摊开了来头不小的底牌。
“一个身体总不能容纳兩人,但我代替你活著能保证你的未来不会活得如此坎坷,也能取回昔日失去的幸福。"
"那,这是解药。若果你想得救,就请你代替我沉睡。否则的话,我立马毁掉这个救命稻草。"
贝拉明确地抽出底牌的同时,好好摆着威迫利诱的作风。五指握紧药瓶,把持半空,似乎告诉如若我稍作不安分的举动,她则摔破药瓶。
"贝拉,你就多么想夺回我的身体?"
"天知道,我只知道你的生死就看乎你现在的表现。假如你想反抗的话,后果该懂吧。"
看来她已经烦躁到不待我有丝毫的犹豫,不惜手段地以命相迫,摆布这场致命的对奕游戏。到底她为了什么做到这个份上?
"我真想看看你会是先为了保命而流露难堪的神容还是会先变成一具不堪入目的冰冷尸体?"
"……"
面对死亡的威胁,我脸色难免苍白,冒现冷汗,就连呼吸的急促声她都听在耳内。
「到底下一步该怎样做,我又要怎样才不会得罪她的话」该不会是这个连生死是什么概念也摸不清的孩子所揣测之事,大多乳臭未干的小孩一定摆出哭喊爹娘求救或者满脸涕泪地求饶的不堪模样。那么,她又会摆出怎样的屈服之姿?
可惜下一秒我仍是不为所动,没有所谓的哭泣,也没有所谓的屈服。也许我在惊惶,手脚不断颤抖,呼吸慌乱无章,就连乌黑的眼眸也扩大,即使身体多么坦率表露恐惧,但我仍坚持以另有一番意味的眼神凝视她。为同是背负悲哀命运的她投下怜悯的目光,因为她欺待我的时候也在可怜自己为何会受到如此不公的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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