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脊髓传导了一阵刺骨的寒冷,导致我浑身颤抖。
根据我多年的流浪经验加上女性第六感,接下来绝对没有好事情。
可是持续行驶的押镖队外依旧保持着静谧这并没有让我的心情放松,反而更加的不安了。一时平息的小雨是暴风雨的前奏曲。
“亚丽莎,感觉到了吗?”我不自觉的问道。
“嗯......这条路不应该这么宁静才对,而且之前的虫鸣声全部都消失了......”看来亚丽莎和我深有同感。
“队长!快看那里!”
“什么?”
“那是什么?!”
外面忽然出来了队员们的惊叫。
亚丽莎预感到情况不妙,对我说:“你在这里不要乱动,我出去看看情况。”
亚丽莎急匆匆的从马车内离开了。
可我终究还是耐不住寂寞,作死一般的拉开了马车门帘子。
然后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一双红眼,两双红眼,三双红眼......无数双红眼在道路两边的杂草堆里发出让人心惊肉跳的闪烁。
那是什么?我不知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脑海里看到它们的第一个想法居然是我想去知道,想去了解它们是什么生物!
“全员!注意戒备!务必保护货物的安全!”从远处就能听见莱克发号施令,至于亚丽莎?早就没影了,不知道跑到车队的哪个地方了。
“女人?你还想出来?快进去!”我转头一看,正好看见之前那位轻浮的男子。
经过不久前的自我介绍,我得知这轻浮男子的名字叫科尔多瓦,一听就知道十分不正经,不过现在的他却是正经的一塌糊涂。
“外面那是......”我轻声问道。
“不知道是什么!总之!注意戒备就行了!女人不要出来!小心无妄之灾!”
“那亚丽莎小姐呢?她也是——”
“你能和她比吗?她可是我们我们整个队伍的骄傲!”
“骄傲......”
我还真看不出来,她之前表现的样子更想是个整天八卦兮兮的贵族大小姐!
说起来,这个押镖队是有分工的,就像我,是被分到了后勤组,可我现在还不知道亚丽莎被分工到哪里。
“她究竟是?”
“哼哼!说起来你肯定会吓一跳,她可是我们故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玛尔资质上佳,喀斯托尔福学院的应届生啊!”
“......说白来就是魔法学徒吧?”
我自然是听过喀斯托尔福学院的大名,相信所有人也明白的差不多了。
大陆第一魔法学院,神话级人物创建的学院,最强悍的中立学院一切的头衔都差不多能扣在这个学院的头上,也可以说那里是天才的居所。
我也曾经妄想过去那里当一个普通的学生,但是我明白,妄想只是妄想,现实和妄想的距离绝对不是一步两步就能弥补的。
天赋,就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凡人永远只是凡人,天才永远只是天才,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想法。
但是见到绝望大人后,我的想法渐渐改变了,毕竟作为凡人的我实在是太目光短浅了,当年的想法只是我的鼠目寸光罢了。
人会变,人一直会变,永远也不会在原地踏步。
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我不服的内心。
我想变强,我想在绝望的阴影下变强!
“有办法解决吗?”我向科尔多瓦问道。
“别看我们这支队伍还年轻,实际上已经身经百战——”
“砰!”
......
四周,寂静了下来。
血液,脑浆无情的拍打在我的脸上。
大脑没有办法思考,眼前的场景无论如何都让人有些无法接受。
“咚——!”倒下了,永远的倒下了。
我目光所看见的地方,终于能看清一个红眼的源头,那如同梦魇一般的完全体——那是一具满身漆黑的不明生物,说他是生物,可它全身上下都散发着金属光泽,说它是无生命体,可它机警的探头探脑明显说明它是有智慧的生物。
杀死科尔多瓦的攻击,就是从这个不明生命体的的口腔里喷射出来,速度不是普通人能看见的速度。
等等,我是怎么看清它的攻击原理的?
我愣住了,这很不对劲,以前的我压根不会再视觉上出现迟缓的现象,可是这种事现在竟然发生了!
现在再这个已经化作战场的地方上思考的人恐怕只有我这么一个奇葩了吧?
当我回过神来时,厮杀早早就开始了。
奇怪的攻击声音刺激着我的耳膜,周围人的哀嚎声,我意外的能充耳不闻。
我在莫名其妙的恍惚状态下走出了马车。
我在做什么?
(过来吧。)
你是谁?
(过来吧,特殊的你。)
为什么不回答我的话?
(你是这群人中最特殊的存在......)
不知不觉间,我来到了押韵的货物所在的马车边。
(过来吧......)
“我——”我的大脑猛然一热,脑海中的回声突然寂静了下来。
这个状态只维持了一秒。
(啊......啊......啊——!!!)
我感觉我的大脑就要爆炸了!
(你做了什么?!)
我还想问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不!不——!我再也不想——!不行!不能就这样结束了!)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对不起了——)
火车的幕布下漂浮出微不可查的光芒,最后入闪电一般进入到了我的身体里面!
没错,是直接穿进了我的身体里了。
这下除了大脑,我的体温开始急速升腾!
好热——!我全身的火热很快就让我招架不住了,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这是什么力量?!这究竟是什么力量?!)
我脑海里的声音恼羞成怒,却又无可奈何。
我脱下了外衣——没有办法!实在是太热了!太热了!我在即将失去理智的边缘注意到了我身体的其它异动,我的左胸口显现出了一个神秘的纹章,那个纹章金光闪烁,似乎就是因为它的原因,所以我才会到了如此境地。
不行!还是太热!我脱下了裙子。
不行——!
(呃啊啊啊啊啊啊!可恶啊!)
那个热度,让我的大脑直接陷入到了黑暗,真是......好讨厌的感觉。
这是其他人看不见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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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味充斥着我的鼻尖,混沌的天空充斥着我的眼球。
要下雨了。
我不知道自己再次醒来的时候过去了多久,入目的,只有一个寂寞的背影,而我的周围,则是尸山血海。
他只有孤零零的残臂,落寞的坐在一个不规则形状的岩石上,衣裳亦是充斥着鲜血,唯一的宝剑矗立在离他不远的地面,像极了身经百战的强者。
可惜他不是强者,只是个幸运的幸存者。
灼热后的昏迷并没有带来醒来后的晕眩,我的精神十分理智的看着场上唯一一个活人。
这是多么——绝望的场景。
听到了后面的动静,他死去的瞳孔转过来,看清了来人,又转了过去。
“你......也活下来了么?”他用虚无缥缈的语气问道。
“是的。”这没什么好辩解的,这是事实。
可是问题是,我是怎么活下来的,这才是最重要的问题。
“那群‘野兽’没有攻击你的意思,在你倒下后,它们都接二连三的自爆了。”仿佛知道我要问什么似的,他在我茫然的时候开口了。
“所以,说到底,那究竟是什么呢?”我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你想的没错,”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已经燃烧的烟,抽了一口,“这次的袭击就是和这个货物有关。”
“那究竟是——”
“现在知道已然没有了意义,”
他无可奈何的轻笑一声,看起来想用这个笑把痛苦全部都憋在心里。
“既然你已经有了那个力量,你也可以做很多你想做的事情了......我看得出来,你和很多贫民窟里的可怜人没有什么区别,你没有任何活下去的目标,既然如此的话——”他转过头,面对着我坐着,“我给你一个活下去的目标吧。”
什么......我愣住了,毕竟他说的话没有必要的逻辑关联,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让他想到一个队我的请求?
“请讲。”我走了过去。
他拿出了一张带着一丝血迹的卡片:“看你们年龄相仿,麻烦你......代替艾丽莎,在喀斯托尔福学院毕业吧。”
我接住了卡片。
人生存在着许多分岔路口,你永远也不知道每一条路的末尾是什么,有什么意外之喜,有多少离合悲欢,每个人原本都是毫不相干的个体,照道理来说,一个健全的人,有着无限的可能,有很多能做的事情,那么,每个人完全可以以一个个体活下去的,但是我扪心自问,这个委托,需要接受吗?
需要。因为,我们早就种下了因果。
“我接受了,”我还有很多搞不清的事情,不如说,不知道的事情还是太多了,根本一时间讲不清,“你要去哪里?”
我敢肯定,他会离开,一走了之。
他是看似温柔又富有决断的人,所以这个车队的人才会拥捧他为押镖队的队长。
“谁知道呢。”他边说,边站了起来,将插在地面上的宝剑拿起,向远处离开。
没有送别的问候,没有神明的祷告,没有不争气的哭泣,这些都是他做过了的绝望。
他离开了,雨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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