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无动于衷的将军

“你认为你被主人抛弃了吗？真是残念，”绝望俯下身子，看着我，“我会好好照顾你的，虽然可能无法替代你原主人的样子，但是我对我底下的东西可是相当友好的哦？”

啊……我知道，你一直都是这样的性格。

对你而言，怎样都无所谓吧？获得我，也只是意外之喜吧？

“并不是这样哦？”我知道我被读心了，她也回应了我的想法，“我只是觉得，对新的家人就是要友好一点，仅此而已，没有其它的想法。”

“……你的话很真挚，我无法辨别真假啊，混蛋。”

“而且呢，只要是我的家人，我就能实现它的任何愿望，任何哦？”

又想让我下套吗？好吧，现在怎样都无所谓了，就看看你接下来会说什么吧？

“如果我说，我想让原主人复活，你会做到吗？”

绝望愣了一秒，回答：“当然。”

我愣住了。她的说话基本上没有任何的犹豫，这样的态度不是我见过的任何人所能具备的。

“那么，我的愿望就是……”

“等一下，复活可不是儿戏啊……”

她打断了我的说话，难得的认真了起来。

“这个世界一直以来都遵从着等价交换的原则，复活也不例外。”

意思就是说，必须一命换一命？

“我就是这个意思。”

那么你呢？你能做到吧？

“我当然能，但是，很抱歉，我不会为这件事牺牲我自己的，毕竟我还有要做的事情啊，换句话说，现在这件事，只有你才能做到了。”

什么意思？

“问你最关键的一个问题吧——你愿意，用你的全部，换得她的重生吗？”

……我愿意，无论如何，我都是她的使魔，无论是是以前，现在，还是将来，我都是她的使魔，为她而战，为她而死，那是我的光荣。

“……在你的眼里，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愚蠢的人。我毫不犹豫的这么想。

因为我知道她的研究课题，那是迄今为止最愚蠢的研究课题了：如何变成一个“人类”。

魔女就是魔女，人类就是人类，我就是我，身份上怎么可能会被替换呢？即使是你夺舍了人类的身体，她依旧是个人类，这是无法逃避的现实，可是她并不是逃避现实，而是纯粹的想成为人类。

她想从最基础的做起，帮助人类，互相友好的拜访，互相帮助，她纯粹的想成为人类的一员，但是这么做的结果注定没有任何的回报。

她明白，她完全明白。

所以她说我不懂爱，因为她自己也不懂什么是爱。

她能遇见好人，也能遇见坏人，但是她学不到的永远也学不到，她注定只是个茕茕孑立的魔女，注定独居一方的魔女。

魔女本身，就是孤独的存在不是吗？你不也是吗？

她死了，死在了人类的手上，我不憎恨人类，不憎恨好人为什么没有帮助她，我憎恨的只有她本身。

我是她的使魔，因为她对我实行放置PLAY，导致我没有办法待在她的身边，没有做好保护她的义务，导致我无所事事的待在了这里，享受陌生的寂寥，我还不如保护她力竭而死。

我恨她。

我的存在意义究竟是什么？

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恢复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

留下我一个人在这里迷惘，让我接受下一任主人到来的事实吗？开什么玩笑？！我想笑，想放声大笑。

到头来，我什么都没做到。无论是成为你想绝望报复的兵器也好，成为保护你的护盾也好，什么都没有办法做到，我就被你创造出来是做什么的？！这和普通的宠物有什么差别？！

“安啦安啦，”绝望一句话就让我冷静了下来，“你的心情我大概是清楚了，不过你似乎是忽略了什么。”

我忽略了什么？

我满满怀疑的眼神看着邪魅一笑的绝望。

“你憎恨她，为了憎恨，才想复活她，是吗？”

当然，你不是已经清楚了吗？

“那么你知道，焦虑为什么不让你从地下城出来了，现在啊，风波都已经过去了哦？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我才过来，你明白吗？”

讲真，我真的不清楚。可是，你说这句话有什么意义吗？

“焦虑啊，的确如你所说，很笨，很傻，很天真，也正是这样的她，才有机会接触到那个领域啊，你应该为你的原主人感到自豪哦？”

我没有说话，她应该还有话会继续说下去，我有种预感，如果这个时候我继续说话的话那么下一秒绝对会被啪啪打脸。

“她啊，终于懂得了那种感情，”绝望45度角仰望不存在的星空，“那是我们魔女很多年，很多年都不可能体会到的感情，这种感情，只会对自己最珍惜的事物有所触动，她不愿意她珍爱的事物受到伤害，被邪恶洗礼，被其它事物污染，那……就是纯粹的爱。”

“她，爱着你。”

“……”

“区区一介使魔？那又有什么关系呢？”绝望摆了摆手，“爱，本来就是说不清界限的，规则可以无视，它既是扰乱心神的毒药又是刺激素质的强心剂，你……不懂爱。”

……原来，是这样吗？

不是因为你不懂爱所以斥责我不懂爱，而是因为你懂爱而斥责我的无知。

是这样……理解了，理解了我终于理解了。

这是无法用算式表达的感情啊。

主人……她真的做到了，做到了啊……

“而且呐……现在的你，还不是我的家人哦？所以我没办法实现你的愿望哦？”绝望毫不留情的给我泼冷水。

这就是你的目的吗？

“看来你不想和我签订契约啊。”绝望和我对视了一眼，确认了我的想法。

是的，因为我的全部都是那个笨蛋赐予的，在这里，先要谢谢你，绝望。

“……你是打算霸王硬上弓吗？”

“我的存在……从一开始就是主人为了对付你而存在的，所以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胜算的。”

“你，确，定？”她戏谑的笑了起来。

我浑身一颤，我的大脑意外的给我得出了一个结论：打不赢。

可是，那又怎么样？

“那么，开始吧，绝望之魔女，为了从你的手上获得复活主人的特典，我会全力以赴，毫不犹豫的攻击你！究竟是我的愿望破灭，还是打破我常年的估计，开始吧！”

绝望一笑，跳开我的身边，和我拉开距离，这点我早早想到了。

我的右手化为秘银的伸缩，朝着绝望扔去，这秘银的伸缩有着多样化的负面效果，光是赤晶级的强者就足够喝上一壶了，因为这一绳索命中后，我再上前补一刀，基本上就是一句凉凉奉上。

可是绝望，并没有这么做！

她居然任由被我的绳索轻松的套住了，她难道……不好！

我快速用另一只手切断了绳索，果不其然，自魔女的那一端开始，绳索开始化作火焰燃烧起来，迅速变成了飞灰。

“以毒攻毒，以咒攻咒，很正常。”她轻松的解释道。

我的动作没有因为她的解说而停下，立刻与她拉近了距离。

“格斗术么？我的确是不擅长这一点啊……”她依旧是轻松的样子，打了个响指，周边出现了无数条形状各不相同的暗影，“但是我可是有很多朋友啊。”

人海战术么？我四处环顾了一遍，做好了作战准备，可当我瞥了一眼方才所看的方向时，发现绝望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究竟是什么时……我还没想清楚，一群暗影一个个举着拳乌拉乌拉的打了过来。

这些暗影一个个都不简单！每个暗影都至少有赤晶级的实力，不好好躲避的话一定会被打成筛子！

可是这一点，主人也是想过了的。

我抽取了腿的一部分，锋利的刀刃在腿上迅速做成，我奋力的挥起重刃，以我为中心，周边形成了一个大漩涡，暗影一个个被旋涡卷了进去，紧接着在我的重刃下一个个化作了飞灰。

出场不到十五秒，暗影们统统死无全尸。

那么接下来……！

我忽然意识到有什么东西正在踢我的后背，我抬头一看……

“将军。”绝望站在我的背上，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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