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对被告最基本的信任

上午九点 拘留所。

拘留所坐落于这个学院的西北靠中央的地方，是拘留肇事者、触犯校规者、犯罪嫌疑人的地方，在这里，同学间都流传着对它的一个美称——

改造坊。这个名字进到我的耳朵里就想到很多邪恶的事情了。

从学长学姐的耳中可以听到这个拘留所的传闻，说凡是性格恶劣的人，无论男女，一旦从这所拘留所里出来了就像是换了一个人，性格完全变了模样，只是偶尔能看见曾经的影子，有人甚至怀疑拘留所用了什么洗脑魔法。

最后学院组织的专家团后面实地考察，证实了什么所谓洗脑魔法绝对是谣言，拘留所改造人的方法并没有什么问题，甚至说相当的人性化。

但是专家团并没有说拘留所具体改造人的方法，从被改造的人嘴里也撬不出什么特别的情报，最后关于拘留所给世人的疑问也就不了了之。

反正进拘留所的人都会变成好人，大家也没有再深究其中的神秘。

听到这里我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难不成拘留所的所长是杨教授？

怎么可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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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见面，我的名字叫杨·奥尔芬斯·查尔斯，是这间拘留所的所长，这位是法庭上的那位证人小姐吧？欢迎欢迎。”

在进拘留所的那一刻，我和桑科学长被传达室里的人叫住了，本以为对方是警卫，想叫我们停下来要求搜身的。

然而没想到的是，对方居然是拘留所的所长？！

“你们的事我已经听说过了，听说这位新手律师在法庭上有了机智的表现？特殊系的证人小姐似乎也不容小觑。”这位慵懒的杨教授……啊呸！杨所长，端正的坐在传达室的窗边，饶有其它意味的看着我们。

她的眼神虽然不具备艾菲老师那般的侵略性，但还是让人浑身难受。

杨所长穿着医生才会穿的白大褂，但是他的白大褂经过了改良，变成有点像唐装的式样，他的双眼有着很深一层的黑眼圈，如果是在黑夜中遭遇到他的话，大概所有人会把他误会成精神病一样吧？

那是在没人认识他的情况下，但是现在他的名声在学院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呃……”桑科也没想到对面的这位居然真的是所长，在他的印象里，还真没有哪位长者会独自去看守大门，“杨所长，可以这么称呼您吗？”

“随意哦？名字对我而言只是身外之物。”杨所长都这般随意了，我自然也不会太客气。

“我们是打算来看望艾丽莎主席的。”我说出了我们此行的目的。

“对对对，我有预约过的。”桑科连忙跟着说，仓皇间从公文包里拿出预约探望的证明。

“嗯，的确是预约证明，好了，你们可以进去了。”杨所长别过头去，拿起一张报纸看。

“呃……没有其它的事情？”按照二次元里的情节，被NPC叫住一般都是有特殊剧情的。

“嗯？打个招呼而已，看不出来你还挺贪心的，是不是打算到拘留所里住那么几晚？”杨所长的笑容渐渐猥琐。

这个时候我真想给自己一巴掌，我再次翻了惯性错误，这里可是现实啊现实！

“啊哈哈……阿德林同学现在还小，不懂事，请杨所长不要见怪哈……那么，我们先行告辞了。”桑科见状不妙，立刻抱着我跑进拘留所。

我稍微有些庆幸桑科还是个聪明人。

在我被桑科抱着跑的时候，我看见了，窗后的杨所长的猥琐表情收敛，剩下的情绪只有令人不可思议的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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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拘留室，跟值班的警卫说了一番后，我们很快就与艾丽莎本人会面了。

艾丽莎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们，拘留所的会面室和上一世的会面室一样的空旷，我们双方隔着一块厚重的玻璃，也不知道它的防御力怎么样，艾丽莎和我们隔着玻璃面对面坐着。

“那个……你好，艾丽莎学姐。”桑科在这一边说的话，那一边是听得到的。

结果他的问题还没有说出来，对面就传来了叹息声。

“怎么了？艾丽莎学姐？”桑科对艾丽莎的叹息感到不解。

“反正你下面是要说客套话吧？这真的可以免了，所以说，新人就是新人，明明会面的时间本来就是有限，不直接切入主题吗？而且，在法庭的时候，对面的法洛明明任何时候都可以压胜你的，现在只是给你一个挣扎的机会罢了，算了，我也没有挣扎的打算。”艾丽莎的话语里充满了自暴自弃的意思。

“实在是对不起！”我旁边的桑科居然还莫名其妙的道歉了。

“哎……就稍微最后再陪你们玩一玩吧。”感觉艾丽莎的这段话似乎有其它的含义。

“艾丽莎，主席，能不能在询问一下当晚的案发经过？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细节也好。”我现在只能拜托艾丽莎主席有耐心。

现在的艾丽莎早就对我们失去信心了，所以很多事还是要尽快问清楚。

“又是这个问题吗？我之前在法庭上都讲过了吧？”艾丽莎认真的说，“真正的盗贼是老师，我是听见冷藏药剂库有响动就跟过来的。”

“既然你手里掌握着冷藏药剂库的主钥匙，那么换句话说，你是冷藏药剂库的主管者是吗？”有一件事我要确认一下。

“是这样的，一般拥有药剂库主钥匙的人就是药剂库的主管。”艾丽莎点头。

“那么，前段时间，药剂库有被盗的迹象吗？”我继续问道。

“没有……”艾丽莎勉强点头。

“如果着这样的话……问题就出来了，”我说，“就您在法庭上的发言，很容易想象格里斯老师已经是盗窃药剂库的惯犯了，那么，为什么身为药剂库主管的你没有发现药剂库被盗窃的异常呢？”

“……你也在怀疑我？”艾丽莎抬起头，和我的视线对上。

“不，我是想从你的口中，知道我想知道的材料，”我叹了口气，“既然我们已经决定相信你不是凡人，我们凡事便会以这个前提进行调查，那么现在，你能告诉我了吗？你发现格里斯老师偷窃时候的场景……”

“……”艾丽莎沉默了数秒后，开口了，“那天晚上，我听到了楼上的移动后，我直接使用传达室的传送阵前往，接着就看见了一个人影，那个佝偻的身躯，不会错的，就是格里斯老师，我是看着我进教学楼的，他那个时候正好将自己偷出来的药剂挂在自己的身后，态度嚣张的将冷藏室的门锁上，晚上的药剂库如果没有校长的特别命令是不能打开的，即使是有钥匙的人也不行，他进教学楼向我提交的认证书上并没有写着一点。”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的我，抓住这个机会，立刻从他的身后将拿瓶药抢了回来，他恼羞成怒似的，忽然挥了一下手指，旁边教室突然窜出了两只怪物，我自知不敌，连忙往楼下逃跑，后面的事，相信你们也知道了。”

这一次艾丽莎说的比法庭上还要详细，我们……算是得到她的信任了吧？

“……”旁边的桑科从始至终一脸震惊的看着我。

他咽了咽口水，说道：“学……学妹……你是不是转错系了？你应该来贤者系的，上一次来的时候艾丽莎前辈是理都不理我……”

桑科这样的发言也是理所当然的，谈话就需要有谈话的技巧，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神色表情也不能让人觉得“你不靠谱”，必须要自信。

桑科缺乏的就是身为律师的自信。

面对桑科的讶异，我理所当然骄傲的说：“因为，我是特殊系的嘛！”

这番言论勉强赢得了桑科的承认，桑科也懒得说了，全交给我。

“那么，这样一来，我就有了疑惑——”我轻声说，“为什么……你认为是三楼冷藏库发生事情了呢？”

“……”艾丽莎这一回彻底沉默了。

看来对于她来说，这是一个关键点。从如今艾丽莎的心态上讲，她现在把我们当做是死马当活马医了，结果对她而言都无所谓，不过她还是具备那么些奉陪的耐心。

可是我刚刚的发言，好像无意之中触碰到了她的底线。

“无可奉告……是么？”这件事我稍微记在了心里，“那么我们现在换个问题吧，格里斯老师如果没搞错的话……他患有佝偻症？”

“是的这件事全系的人都知道，格里斯老师曾经参与过一次魔女讨伐战的支援医疗部队，也就是那个时候落下了病根，到现在，他的佝偻症都没有得到有效的治疗，唯一的疗法只有魔女知道，但是他不屑于去请求魔女的帮助，就是这样。”

“我明白了，对了对了，按照你之前所说，你只看见老师一个人进教学楼是吧？”我说。

“是这样的，这一点我可以以魔药系主席的名义保证。”艾丽莎发誓道。

“那么关于法庭上我们所提出的的关于第三者的言论，你有什么看法？”我询问道。

这才是关键，那个第三者，我可以打包票，那个人就是本案杀害格里斯老师的凶手，可是唯独他是怎么潜入教学楼的，我是一点也不明白。就算是用了传送阵，传送阵使用时发出的强光和魔力波动都会被艾丽莎感应到才对。

“第三者？哦——那个言论啊，我觉得不太可能，”艾丽莎说，“每到了夜晚，教学楼就会自动释放结界，没有值夜班人的的允许是绝对进不来教学楼的，这是学院的铁则。”

“但是在逻辑上它确确实实成立了！”我笃定道，“如果没有人，那么又是谁，当时在你的背后飞出那关键的一个苦无飞镖？”

“我当时还以为是格里斯老师……”艾丽莎愣愣的说，语气里的怀疑说明她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说的话了。

“那真的是格里斯老师吗？”这个问题才是最关键的。

“……哎？”艾丽莎这一下直接愣住了。

“既然有第三者存在，那么追着你的，就一定是格里斯老师吗？”我肯定的再次重复。

“你的意思是说……”艾丽莎恍然大悟了什么。

“探望的时间到了，二位请回吧。”就在这时，我们身后的两名警卫蹦出来，我们和艾丽莎中间隔着的玻璃瞬间变成了不透光的灰墙。

我叹了口气，还好，该问的时都已经问完了，这下子就有了能和对面对抗的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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