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渴望的重量

离稍微改变安卡夏的过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如何呢？新的未来？”我想，改变的结果已经进入到她的脑海里了吧？

【……嗯，谢谢魔女大人。】她说话的声音似乎带着浓浓的哭腔。

“噢啦噢啦？我是不是听错了呢？”我装作俯身倾听的样子，调侃道，“堂堂一国公主，被称为革新的鲜血姬居然哭出了声？”

【魔女大人，请您不要取笑我了。】

安卡夏变得再次不满于我的调侃。

我是知道她哭腔的原因才会特意的去调侃她的，注意哦？这可不是在伤口上撒盐，而是在伤口上撒糖才对！嗯……这样的形容似乎也不怎么准确的样子。

不过表达的意思还是积极向的没错，是这样吧！

我好心好意的帮她转移了话题哦？我破天荒的发发善心可没这么简单的，今天是个例外。

因为安卡夏从辈分上讲俨然是我的老前辈了，虽然她不是魔女，至少从年龄上前有着比我丰富的履历……似乎也不是这样的。

我算算……她是十九岁的时候失踪（秘密处决），其中千年都是以幽灵的状态成为教堂的唯一的存在，直到现在才复活，而我满打满算也过了五十多年的春秋……

如果她不算上死去的那部分（整天呆在教堂里蹭经验），她对我而言完全就是个小孩子嘛……虽然她现在的体型也是小孩子就是了。

魔族皇族的身体基本上都是在二十岁的那一年才会“噌！”的一下成熟起来，成熟的魔族皇族和年幼的魔族皇族身高差可不是一般的高。

但是在婴儿期和成熟期，魔族皇族是正常成长的，也只有幼儿期会保持幼儿的体型，这其中的原理不明，大概是神在创造魔族的时候忘记在魔族皇族的幼儿期放一点“成长”的成分了吧？可以说，这是神开的一个玩笑。

总而言之，从生存周期上看，我无疑是她的前辈，等等……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之前给她一点点脸面的论调岂不是都不复存在了吗？！

啊……是这样，我是看在她还是小屁孩的份上才给予她一点点精神援助。

对，就是这样，我实在是不想看到都经历了千年孤独的人了还伤心成这样。

对对，千年的孤独。

除了那群教皇昙花一现的居住在教堂里被她屠杀过一次作为复活她的祭品外，她一直以来尸体都待在封闭的古井中。

这虽然是她自己，为了苟命，为了下一次魔族的崛起而做出来的复仇的准备，但是这个愚不可及的决策却给了她巨大的代价，结果她本人也不可能捞到一点点的好处。

说到底，什么复仇；什么为了魔族；什么策略，统统都只是借口，只是想变相的活下去的借口罢了。明白抵抗没有任何的作用，明白只要有勇者在，魔族就会重蹈覆辙，为了活下去，毅然抛下了魔族的荣耀，为了活下去从而死去的她……

这么说是不是觉得她卑贱了？

不不不，这只是因为历史的渊源罢了。

魔族一次又一次的被勇者消灭，随后卷土重来，这是大陆千年不变的戏码，我们魔女看着也乐呵，虽说即使他们都消失了，也都对这个世界而言无关紧要，但是为了这份或多或少感到娱乐的戏码，历代的魔王才会被魔女峰会秘密的得到一份用来委托魔女的羊皮纸，以为魔族的回归做好准备。

就这样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其实安卡夏是一位很努力的孩子。

之前我说的只是一个本质，但是从外表上，她是个十分努力的孩子。

她不像以前的魔王，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用羊皮纸委托魔女，而是凭借着自己的智慧让自己活下去，这是其一，其二，就算是死，也是需要勇气，她并不是怕死，怕的是自己的死有没有价值，自己的计划究竟能不能成功，其三，她打理的国家的确十分的繁荣，比历代的任何魔族还要繁荣，繁荣到人类迫不及待的召唤勇者，将这个魔族建立的国家扼杀在摇篮里的地步，对于人类而言，魔族只要力量上的恐怖就行了，没必要再其它的领域迅速触及到他们不能企及的目标。

究其结果而言，巴特西里被召唤过来只是人类嫉妒魔族的表现罢了。

所以安卡夏一直都很努力，她熬过了王位的竞选，她熬过了革新的反对，她熬过了人类的蹂躏，她熬过了孤独的岁月，终于到了复活的那一刻，回首一看……

什么都没有留下。

这是她完全没有想象的，令她被欲望趋势想窥探过去，更改过去的主要原因。

情绪，对魔女而言只会是良药，情绪，对人类或是魔族而言，只有慢性和剧烈毒药的差别而已，当然也有可能是良药，但是这种药实在是太少了。

魔族什么都没有留下，只有一点点的魔族还在遥远的地方苟延残喘，在没有羊皮纸委托魔女的情况下，已经衰落到不能再衰落的地步了……

即使力量还保存着，但是在没有魔王的领导下，它们的存在和森林里的魔兽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啊……安卡夏真正的心愿是——

“你想看到魔族的一个美好未来吧？”我忽然说。

【哎？】

安卡夏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我说的是什么。

她愣了三秒，瞳孔渐渐的扩散，随后渐渐的，理解了。

【啊……是的，是这样啊……】

安卡夏没有再度因为感伤而哭泣，只是发出了自己的感慨。

【我想看到一个美好的未来，我想让魔族的悲剧不再重演……很好笑吧？魔女大人？即使没有您的调侃，魔族本身也是对你们而言也是最好的娱乐团体吧？】

“你很聪明，安卡夏，”对于安卡夏本人的大彻大悟，我予以肯定，“说白了，我们魔女本身就是吃饱了撑着很无聊的存在，魔族对我们而言极佳的价值就是和人类互怼，这一点是绝对不可逆的现实。”

“但是呢——”

对，没错，我又要说出那个“但是”了。

“你们的挣扎，你们的欢笑，你们的愿望，相信绝大部分的魔女都看在眼里，或许哪一天，某个路过的魔女会给你们一些不错的东西吧？很抱歉，在更改规则上面，我们是绝对做不到的，因为规则就是规则，不是我们设计的，设计规则的又是看不见的东西，你觉得抱怨一个看不见的东西有用吗？”

我耸耸肩，虽然很同情魔族的命运，但是我绝不会做过多的干涉，因为我是魔女。

【即使如此！你们从不偏袒任何人这一点……我是明白的……因为我的愚昧……否则现在的魔族恐怕也不至于落魄到这个地步吧……】

“这个想法就是你的不对了。”

【哎？】

“哎什么哎？你们只会用这一个惊叹字吗？”我不屑的说道，“你明明是那么的明白，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做什么都补不回过去的漏洞，现在纠结这种事，有什么用呢？你……早就解开了心结，刚刚说的，只是你一个人的抱怨，这很好但是刚刚的想法是不可取的，以后一定要记住了。”

【……明白了，可是魔女大人你就是为什么要说到这个地步……让我如此……让我得到无地自容的拯救？】

“我说了吧？就是刚刚做的那一笔交易罢了。”

【这……这样啊……】

安卡夏听清了我的话之后，苦笑着，似乎在为自己的愚昧而赔不是，接着她下面的开出的提议让我着实有些意外。

【那个……魔女大人，我有一个请求。】

“应该说是交易才对吧？在我们魔女的字典里，从来没有‘请求’二字。”

【好的，是一笔交易……】

她停顿了一下，终于还是下定了某个决心。

【我能成为您的弟子吗？我并不是窥视您的传承，我只是想在您的门下多多学一点东西，这一次的复活遇到了您，我才明白自己是有多么的不成熟，一点点，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作为回报……这可能是没有任何保证的回报，带我带领魔族崛起的时候，我愿意将我的成果悉数奉上。】

有意思啊……安卡夏，你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历代的魔女的确是有随意传授别人一点点知识的无聊事件来打发时间，但是绝对没有人能做到像安卡夏这样能说会道，拥有如此诱惑人交易条件的家伙。

因为在他们在遇到魔女的那一刻，他们的就根本没有谈判的地位可言。

我自然是相信她往后的成就。

“即使我把你的微笑付之一炬我也会毫不在意的哦？”

【我不在意。】

“即使你只能睡在我家外面？”

【我不在意。】

“即使你可能随时会死去？”

【已经死过一次了，也就没什么了。】

“觉悟不错，但是很抱歉，我拒绝。”

【啊……】

最终她接受了这个结果。

【果然没办法么……】

“我说的以上状况都是你死皮赖脸的愿意跟在我后面的情况下提出的，毕竟从我们魔女的角度上看，从根本的意义上，我们这一生都只能有一位徒弟（接班人）。”

【您的意思是……】

“所以说啊……你虽然聪明，但是在灵活的变通这一块还是有待加强才行。”

我一幅受不了她的样子捂脸。

安卡夏没有喜悦，因为她本质上还是一位十分矜持原则的女孩。

【谢谢……太感谢您了……】

感动还是可以，但是啊……现在我们是不是应该做一些正事了呢？

魔女正在狩猎中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