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击……对对面而言是沉重的。
“咕哈!”华服美少年发出沉闷到让人不舒服的声音。
华服美少年几乎是被击飞到了半空中,整个人在半空中选转了三百六十度,最终撞在了赛场的墙壁上,导致墙壁发生了粉碎性骨折,其本人也没有办法动弹……
“第二回合!胜者!喀斯托尔福学院队!”
见到这一幕立刻就有医疗班上前将华服美少年抬走了。
啊……一不小心又没有好好控制力道。
我对自己的血脉不排斥,但是它还是困扰了我很多的问题。
就比如现在,即便我在艾菲老师的特训下训练了一年,也没有办法真正的掌控血脉的力量,不过总比以前好多了(以前的我压根就不敢使用),可是现在,血脉的力量依然对我而言是个大难题,很容易就下重手……
我心里稍微为对手哀悼了一秒。
实在是抱歉,但是为了我们队伍比赛的全胜,还是恳请你充当一下牺牲品吧。
好了,那么最后一战就是关键了,经过前面的两场战斗,我已经找回了感觉,心里没有了开场时候的压力了,我可以以现在的状态完成最后的战斗……本来我是这么想的。
“哦啦哦啦?我说怎么这么眼熟,这不是……”听到这个声音,我浑身条件反射般一抖,这一抖,抖出了当年的我。
惶恐不安,惨白的脸色瞬间倒映在了我的脸上。
我满满的回过头,看见了让我真正久违的人,和我不一样,是我的父亲明媒正娶的正妻的二女儿,从血缘关系上是我的同父异母的亲姐姐,贝娜塔莉·格里利什!
我踩着高傲的贵族格调,身上穿着繁华的舞会礼服,一步一步的走上来,她的手里拿着十分鲜艳明亮的扇子遮着脸,仿佛看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她的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对我的战绩上的畏惧,有的只是轻蔑之意。
不用大家想,都明白我这位姐姐的性格了吧?
是的,她就是我的亲姐姐,我一直以来都畏惧的亲姐姐。
“这不是……是谁来着?”贝娜塔莉一幅伤脑筋的样子想了想,没有什么结果,显然,她说出这句话是故意的,可我偏偏十分的在意!
我犹然想起了自己一不小心碎掉了二姐姐的茶杯,被关在地下室的童年。
周围黑暗无光,唯一能向内照出光亮的只有我头顶上的一个小窗口,自己够不到那个小窗口,也不想去够到,我曾经有过想逃出家族的想法,可是想来想去,这个想法着实不太现实,我逃出去的话又能做什么呢?我逃出的话,是有八九会被家族里的人抓回来吧?
我是这个家族的家丑,连带的母亲,可是母亲早早的因为难产而死去了,活下来的只有我这样的一只怪物,是的,怪物,大家都说,我连人都算不上。
我天生就十分的怪异,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的父亲因为对母亲的情分上允许我活下来,可是说句实话,那时候的活着或许根本就不能算是活着吧。
从我懂事的那天开始,我便被父亲命令戴上了口罩,,现在想来,那或许是他最后的温柔,那一天起,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掐断了,我在很久很久之后才明白,我开始干各种各样的杂物活,换来的是在家族里保持最低微的身份活着,这是我生存在那个家族唯一的作用了吧?
不,我的作用不止这一个,我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同龄人之间的小丑。
说道同龄人,贝娜塔莉就是其中之一,也是观看小丑的组织者,她每天遇到我,她的乐子就来了,如果说她派人拳打脚踢算是轻的的话,那么随便找个理由把我关进小黑屋(地牢),隔着铁门倾听我苦苦哀求的声音就是她最大的乐趣了。
“看哪!这个丑八怪哀求的样子实在是太有意思了!大家说是不是啊?”
“是!”XN
“呐,我是你的姐姐吧?不要趴在地面上装死啊,尽可能的来取悦我啊?丑八怪……”
如此这样的他们的对话在我的耳朵里已经成为了家常便饭,我不甚在意,甚至对面有的时候还会辱骂我的母亲。
我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怎样的人,可却是诞生下我的罪魁祸首,我没有怨恨她,甚至心中……莫名的在想她,妄想着如果母亲还在世的话,会不会现在已经是父亲的小妾了呢?这样我的生活是不是有所改善了呢什么的。不过我知道这只是我自己的妄想。
第一次,听见她辱骂我的母亲,我反抗了,结果什么都没有得到,什么都没有改变,反而像往常一样被扔进了地牢中,没有任何抵抗的力量,我再度意识到了自己的卑微。
不过这也没什么,等哪天她的心情好,就会把我放出来,对我进行一番治疗继续把我拉入劳动力的队伍中,这样的日常……我已经习以为常。
在打碎茶杯的那一刻,我以为自己要完了。
果不其然的我被关进了地牢,至于这一次出去的时间……我已经不确定了。
过去了三天?五天?还是十天?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任何人关注地牢的状况,也就意味着……我在这个家族里已经完全是个透明人了。
透明人就没有存在的价值,透明人不会被其他人所关注……我是这么想的。
在阳光唯一照亮黑暗的小窗口,我空洞的双眼看着光所在的方向心想着,到头来……自己活着究竟是想活下去吗?就这样屈辱的活下去吗?
最后的最后,自己能恨吗?真的能恨吗?
恨啊,当然会恨啊,我恨自己的弱小,我恨家族的冷漠,我更恨……我卡不顺眼的人。
现在的我可以说是小人得志了吧?可是我的心中对家族,对家族每一个人的恐惧是不会消散的,永远也不可能,更不用说是去真正的恨了。
这是从小到大培养出的恐惧,周围的人在我的视野疯狂的扭曲,他们的神色相貌宛如厉鬼一般,在向我索命,自己什么都没有做,自己只是满足大家骄傲的活祭品,自己的存在仅此而已,自己没有自己的意识,只是活着的傀儡而已。
“这么些年没有见面了,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吗?嗯?”和很久以前想必,她收敛了很多,小时候的她比现在更加的放浪,说话是十分刺耳的,讲道理也不会起作用。
现在……似乎也是如此,因为她是她,她秉承着古老家族优秀血脉的骄傲,作为贵族的骄傲站在竞技台上,她和前面二人一样,对自己的实力十分的自信。
可终究只是狐假虎威。
明明看得出来,明明听得到她急促的呼吸,可是我的身体仍然在颤抖。
我没有办法做出多余的动作了,身体在不停的哆嗦,光是站着就已经十分的勉强了。
恐惧,早就已经扎根在了心底,即便那些天的黑暗,是我在贝娜塔莉面前捏造出来的软弱,可是我信了,我相信了自己的一无是处,相信了自己根本敌不过对面。
因为,我害怕了,自己脸凝视对面的勇气都没有,这样还谈何战斗?
“嗯?怎么了怎么了?一些年不见,居然变成哑巴了吗?你可真是为了掩盖自己的卑贱拼了命了呢!这一点十分值得鼓励哦?”见到我沉默不答,她十分放心的走上前,围绕着我走路,在放肆的观察着我。
啊啊,为了不暴露,甚至连放假的时候都没有回去呢……我心中说道。
对我而言,那个家族无异于地狱,比艾菲老师的地狱还要可怕。
“明明是贱民,明明就是这副德行,为什么被选进喀斯托尔福学院的人不是大姐,不是我,而是你呢?你身上卑贱的血脉就让你们的学院那么感到稀奇吗?明明只是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生下的孩子,甚至你简直就是被诅咒的化身,如此恶心……如此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心里在疯狂的道歉,可就是说不出口。
周围的观众席上因为贝娜塔莉的爆料而震惊不已的同时,传来议论纷纷的声音,我的耳朵因为血脉的关系听到来了许多。
“这名少女被诅咒了?”“难怪这么强。”“原来是个怪物啊,难怪呢。”“这样的话她不就是魔女吗?”“对啊,教会难道不来管管吗?”“为什么这种人会出现在武斗祭上啊?”
我听到了,我都听到了,大家都把自己的心里话都说出来了呢……
我还感受到了大家对我的眼神。
和宅邸的同辈人一样,那一道道眼神如同注入了极冰的针刺一般疯狂的扎入我的体内,身体里的寒意让我更加让我行路艰难,干脆半跪在了地面上。
好冷……好冷啊……是我重新感受到了黑暗的地牢下的阴冷。
那是致命的寒冷,我仿佛整个身体都冻结了一般,僵硬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要看着我……千万不要看着我……
对了,我还能爬动,我还能离开这里,只要离开这里的话,就不用看所有人的眼神了……
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贝娜塔莉走到我的面前阻挡了我要离开的心思,甚至——一把将我的口罩给摘了下来。
“就让大家看看吧!你这个丑八怪的真面目!”她笑出了许久不曾忘记的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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