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对!”安迪似乎充当起了辩护类型的角色,他站了出来,站在了证人席上。
“安迪?!”我惊讶的看着安迪,我看到的只有安迪坚毅的眼神。
“嘘~”法洛那边吹了吹口哨,完全是一幅准备看好戏的样子。
“阿德琳律师,这样的结论,我不接受!”安迪他将双手搭在证人席的栏杆上,锐利的目光盯着我,盯着法洛检察使,盯着审判长。
“哦?这句话怎么讲?”法洛是时候的做出了一般发言。
“他……绝对不会是凶手,这一点我是最清楚的!他……他绝对不会这么做的!”安迪的发言着实有些苍白无力,可是如此心切的他也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为什么你要这么说?”法洛检察使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额头,将法庭上所陈述的事实再次娓娓道来,“根据你们辩护方所说的那样,这个案件中的确存在着一名潜伏在奇角这个地下组织已久的间谍,而这位间谍在当晚冒着生命风险窃取奇角的重要资料,结果被被害人发现,然后杀人灭口……这不是你们辩护方所临时想出来的,最完美的剧本吗?”
“最完美的剧本?也许吧?”此时此刻,我才能感觉到,即便安迪再怎么沉稳,他还是一个年龄看起来没有多大的小孩子,“但是这样的剧本,我绝对是不会接受的!”
紧接着,他扭头看向我:“我的辩护律师,阿德林小姐,你听好了!我以帝国王子的身份命令你!也已这个身份保证!我和那位间谍绝对不是杀人犯!我们都是无辜的棋子!凶手绝对另有其人!我要求你让这份委托给我一个让我最满意的答案!”
法庭再一次炸开了锅!或者说,整个法庭,轰动了。
“不会吧?”“被告人……居然是王子殿下……”“喂喂喂,有皇室在的法庭可不是开玩笑的啊。”“王子殿下居然下死命令了,这究竟……”“话说回来,间谍真的是无辜的吗?”“越来越有意思了!这次法庭看了完全不亏!”
无奈,审判长再次拿起了木槌敲了三声,可是现在就算是充满威严的木槌,在“王子就是被告”这一劲爆消息的情况下也没有了多大的作用。
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已经和菜市场冒出的噪音相差无几了,这种情况甚至持续了许久。
我站在辩护席上,如坐针毡,心里想着果然还是寂静一点的法庭好,现在场上如此的吵闹,加上王子殿下发了死命令,我的大脑现在十分的混沌。
原本思路还好好的,现在由王子殿下一搅和,心思全乱了。
不,我倒是没有想怪罪他的意思,从某种意义上,我依然觉得我的思考方向是正确的,并且可能会坚持下去,毕竟这是我觉得最有可能的可能性的,仔细想想的话……我和桑科学长果然还是有着根本性的不同。
桑科学长的思想比我更加大胆吧,而我则是见识得太多了,从很大程度上,法庭中我都是以求稳的心态自居的,因此在思想大胆的方面我并不及桑科学长,如果是桑科学长的话,他一定能完美回应王子殿下的请求吧?
可是……我做不到。
“阿德琳律师!”安迪的模样已经不是我在拘留所见过的老成安迪了,他的话语里充满了委曲求全,无论如何都想把我说服,“在你看来,刚刚你给出的答案恐怕是最优解吧?”
现在,全场因为安迪的一声吼猛然安静了下来,安静得有些出乎寻常。
“……是的。”我没有办法说法,也不忍心说谎。
现实就是现实,自己不承认也没有任何的作用,可能会让事实变得更糟。
“阿德琳律师,能听我一言吗?”安迪现在,有啜泣的迹象了。
“您……请说。”不知道为何,我感受到了压力,我十分清楚,这份压力是从安迪的身上感受到的,我内心的罪恶感在发酵。
“凶手绝对不是我和间谍中的任何一人,请这一点务必要相信我!”安迪一字一句吐得很清楚,但是并没有什么说服力,“阿德琳小姐,你也相信这一点的,是不是?”
“我……”我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连语言都组织不清楚。
从感性上讲,我应该坚定的拥护自己委托人的主张,可是从理性上将,眼前这么大的一个可能性不继续探讨下去的话绝对不会再有其它的机会了。
“殿下,就算是你有皇帝的命令,也不能在这个神圣的法庭上任性!”连法洛都有些看不下去的,直接将大辞典再次拍在桌面上,以示告诫。
“我清楚!我十分的清楚!这是我的任性,我的主张也是我的一厢情愿!可是这又能怎么样!你们这么讲也不会改变我的想法,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安迪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撒娇。
我稍微看出了一点端倪:“安迪……殿下,那位间谍对你而言,是个十分重要的人吗?”
“……是的,对我而言是个十分重要的人,”安迪沉声道,“我不说那个人毫无罪状,为了潜伏,他已经为我付出了太多太多,正因为了解他,所以我十分清楚,如果你们将罪行扣在他头上的话,那么绝对就是冤案!唯独这一次!他绝对不会犯任何罪!”
“为什么……安迪殿下你这么肯定?”我沉稳的问。
“因为每次他的潜入结果都会定期和我汇报,无论是他杀了什么人,做过哪些事,他可能对他人有所隐瞒,唯独对我……他是绝对不会隐瞒的!这次也一样,在他最近一次汇报时,他并没有指出他杀了谁,那么他绝对没有杀害他人!我相信他!”安迪的话语……让我有些动容,身体不自觉的在颤抖。
这种感觉……就仿佛是打仗回来后的士兵,对于战后的社会生存完全没有准备好的迷茫,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应该如何去做。
已经好久……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觉了。
仿徨,迷茫,在别人的哀求下不知所措,脑海里不自觉的映入了我和索菲曾经的几世里分别的一幕幕……即便已经释怀,阴影却依然存在,以后也将一直存在,因为那是我成长的证明!可是成长……似乎也有不正确的地方呢……或者说,自己所认为的成长从某些方面根本就是错误的呢?
我轻笑了几声,想要嘲讽自己的愚昧,想要嘲讽自己的迷茫。
尽只做些这些无意义的事情。
“所以拜托了!”安迪的祈求还没有结束,“之前是你们说服了我,让我继续支持你们,现在,轮到我想说服你们了!不管话语多么的苍白,不管我的话有多么无理取闹,对我而言,那个人是没有办法替代的存在,我相信他!请务必要相信我!”
“这场面……简直是不得了了,”法洛表示十分吃惊,紧接着他仿佛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说道,“一国未来的继承人居然在这个时候向着外行人卑躬屈膝……如果这件事传到皇帝的耳朵里会怎样,你会受到怎样的待遇呢?我十分的好奇哦?”
相信……相信啊……我没有理会法洛检察使威胁一般的话语,而是在斟酌安迪所说的话,真是的,明明是那么简单,明明是那么轻浮的话,可是我却十分该死的向往这样的轻浮。
相信?真的是好一句相信,我看过了太多,结果我不再相信纯粹的存在了么?
我究竟在想些什么啊!可恶!
对了,桑科学长的信条……就是互相相信,只有相信,才能达到案件的彼方……
既然如此,我就相信一次这个可能性吧,迷茫没有任何的作用,统统都只是徒劳,既然如此,为何不能稍微遵从一下无助之人的意愿。
更何况对面……完全是诚意十足的样子!怎么说……也不能无视了吧?
好吧好吧,我向你的诚意屈服了,这样就可以了吧!
更何况……
“不追求更高难度的话,那么我和对面的那个咸鱼又有什么区别呢!”我志气十足的看着对面,胸有成竹的说道。
“咸……鱼?”法洛检察使一脸奇怪的看着我。
“啊,你不需要懂这个词的意思,你只要知道你这家伙是为了现实而站在这里的,就在刚才,我和你产生了决定性的不同。”我双手叉腰,挺起胸膛。
“哦?突然说出这番话,我倒是想知道……我们有什么不同?”法洛检察使玩味道。
“我们的不同啊……是因为我正在追求那一丝被称为幻想的可能性啊!”我有了这般勇气,骄傲的想着对面伸出了手指!
“那么,意思就是说!”安迪激动了。
“抱歉,刚刚有些失态了……”我轻笑道,说到底还是要谢谢他,改变了自己还是不成熟的想法“现在,我要马力全开了!对面的家伙准备被我收割人头吧!”
“嚯……口气倒是不小啊……”法洛检察使的嘴角微微抽搐。
与此同时,我的脑海里正在超脱常理的方向在疯狂运算着其它的可能性。
最后想来想去……果然,没有那个人的证词似乎不能继续在联想下去事件的答案。
“审判长!现在我要重新审问一名证人,他或许知道那一天间谍先生的所有行动!”我必须将这句话说出来。
“哦?那个人是谁呢?”审判长问道。
“当然是我的委托人,刚刚也就是在座的被告人,安迪王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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