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贵的马车上,慕鸿达努力让自己从几日以来的屈辱当中摆脱出来。
可半天过去,却还是忍不住握紧拳头,朝着面前的空气使劲打去,仿佛东方羲就在他的眼前一般,紧接着更是发出如野兽般的咆哮声。
“少爷请宽心,静静等待即可,金岩伯爵府已经成为了一叶孤舟,登上这艘舟船的人,注定逃不过毁灭的命运。”
箫老冷冷道,他是一直守护在慕鸿达公子身边的北昆伯爵府内高手,从小看着公子长大,早已将其奉为自己的主人。
而所谓君辱臣死,纵然他还高风亮节不到这个地步,但显然,这些天来慕鸿达所受的罪,一样令他感受到了侮辱。
只是可惜金岩伯爵府内戒备深严,否则他定要闯进去将东方羲这小儿当场斩杀不可。
甚至他也曾试着暗杀过东方羲,当日的骑术比试上,但凡东方羲超过了第二关卡,获得了比慕鸿达公子更高的总分,早早埋伏在其中的箫老便会将其击杀,伪装成东方羲意外坠崖的假想。
却不曾想,东方羲竟然另辟蹊径,直接依靠老马翻山越岭的本事,穿越了演武场背靠的大山,找寻山路,最终快人一步抵达了终点。
至此,箫老的暗杀计划失败,之后东方羲一直位于金岩伯爵府内,他再也找不到机会下手。
“我只想他现在、立刻、马上就给我去死!”
“这个贱民,竟然踩着我上位……名声远播,而我!多年来打造的名声却毁于一旦!啊啊!”
“少爷稍安勿躁,名声这东西,毕竟是虚的,再者,少爷何曾丢了面子?输给东方羲的,是郑泓,少爷依旧是中南第一公子。”
“至于那副画作……此子之心的确歹毒,但并非无方可解,名声丢得快,来得也快。”
“要知道,权势,才是实的,等金岩伯爵府遭到国君打压沦陷,届时,老爷自然会为少爷您讨回公道。”
“到时不管是东方羲,还是他的妹妹东方瞳,还有杨兮巧,都将成为少爷您的奴仆、玩物。”
听了箫老的话,慕鸿达的心绪才稍稍平缓了些,冷哼一声道。
“哼,那就让他们再多活几天吧,对了,再过半个月,是不是就是春蚕吐丝的日子了?”
“正是。”
“哼,这回非得让金岩城,伤筋动骨一番不可,交代给你的事,可要让下头人办好了。”
“那是自然,他们早就在金岩城里头扎好根了。”
接着,慕鸿达便没再说话了,一个人静静地闭目养神了起来。
却不知为何,片刻之后,他感受到自己所乘坐的轿子忽然停了下来。
“干嘛!都活得不耐烦了吗!”他猛地睁开眼睛,怒吼道。
“回禀少爷!前头路上有个人……一个女孩拦着。”
“一个孩子就给你们吓住了!?把她赶跑!”
“前进不了!马儿不敢走,一走到前头身上便会突兀出现伤口,宛若刀剑切开似的!她……她是不是鬼啊!”
慕鸿达闻言一惊,立即掀开了帘子,伸出脸来朝外望去。
果然看见有个七八岁左右大小的小女孩,身上被一层红衣蒙住,头上盖着大红盖头,恰逢晚风起,女孩的周围弥漫起了烟雾,愈发衬托得其如鬼如魅。
“鬼……鬼新娘!”有轿夫惊恐地喊道。
是的,眼前少女的装饰远远看去,就仿佛披着红裙、大红盖头,准备出嫁的新娘一般,只不过她的身材娇小,年纪也小,令人诧异。
“少爷……”箫老沉重的声音传来,连他作为一个天行境的小宗师,也对眼前的女孩忌讳莫深。
“待我去查探一番,少爷你千万别擅自行动。”
顿时,有一名老者从轿子后头一跃腾空而起,飞到了距离小女孩十米处的位置,再不敢上前,否则凌厉的剑气便要切开他的皮肤。
他眼眸一眯,精光一闪,接着便是心底一沉,因为显然,远处的“鬼新娘”,武道修为,只在其之上,而不在其之下。
因此他不敢冒犯,当即作揖道。
“请问前辈何人,在下一行人无意冒犯,经过此地,不知前辈所在,愿献上一千金币求前辈高抬贵手,放我们一行人过去。”
躲在轿子内的慕鸿达闻言,心里一惊,连箫老这样的高手,都要尊称对方一声前辈,那么对方的修为,到达了何等恐怖的境界,难道是通幽境的大宗师?
可不应该啊,这样的大宗师没道理向自己一行人出手的啊……只能祈祷她是路过吧。
为此,慕鸿达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将全部的银子都奉上,那可不止一千金币,还有五张可以兑换一千金币的金票。
然而正在此时,一道略显苍老的男声突兀出现,却不见人,他指名道姓地点道。
“慕鸿达,你冒犯了我的徒弟东方羲,该当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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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鸿达,你冒犯了我的徒弟东方羲,该当何罪!”
道路中央,身披红衣的鬼新娘傲然独立,周围弥漫起了宛若霜雪一般的寒气,紧接着便有一道不知从何处响起的男声传来。
在这样的环境下,显得格外瘆人而令人压力巨大。
尤其是轿子内的慕鸿达,听见的时候更是瞪大了眸子,随即涌起的是无数复杂的情绪,愤恨、不甘嫉妒和暴怒,暴怒之后又开始惊恐、恐惧起来。
凭什么!
凭什么他一个乡下来的贱民,不仅在诗词画上都赢过自己,即使那副画作不堪入目,但慕鸿达作为有一定艺术修养的世家公子,自然一眼便能看出其的不凡,简直就是开创了一个新的流派!
而且不仅如此,就连君子六艺的骑射自己都比不过东方羲。
更令慕鸿达绝望的还是在现在,一个很可能达到通幽境的大宗师竟然是东方羲的师傅!?
而且这个师傅还极其地护犊子,说来截杀自己就来截杀自己!
凭什么!
要知道,箫老可不是慕鸿达的奴仆,而是北昆伯爵府中有地位的老人,他来保护慕鸿达已经算是自降了身份。
可看现在的样子,箫老似乎完全不是远处那个“鬼新娘”的对手,仅仅是与其对峙便大气也不敢出,更别提鬼新娘背后的东方羲的师傅了!
凭什么!
自己写信回去北昆伯爵府,要父亲派人来杀掉东方羲,却遭到了拒绝,因为现在还不到与金岩伯爵开战的时候,擅自出动人手去硬闯金岩伯爵府杀人,要是给对方抓住了把柄,金岩伯爵一怒之下是有理由发兵北昆城的!
而且北昆城与金岩城不同,北昆城因为完全投靠国君的原因,家族的军队已经被裁减了近三分之二,到如今,也不过两千兵马。
而金岩伯爵有多少兵马?明面上六千,但他振臂一呼,起码上万,这才是金岩伯爵杨逍立足金岩城,国君十几年不敢动他的根本所在!
这便是令慕鸿达嫉妒、暴怒、绝望到发狂的要点所在。
他是家族的子嗣,可家族为了他去杀一个贱民都不敢。
但对方呢?东方羲那个贱民,不但受到了金岩伯爵杨逍的庇佑,成为了他的女婿,一娶就是两个,简直春风得意、人生巅峰,结果转头又有一个他的师傅,来找自己寻仇!
如此对比之下,几乎令慕鸿达悲愤欲狂。
“我数三声,是自己出来,还是让我的徒儿将你一行人全部杀个干干净净,三!”
那道声音带着强大的压迫力而来,顿时狂风大作。
“二!”
慕鸿达突然惊呼了一声,摔倒在地上,原因是轿子被已经吓坏了的轿夫们放了下来,猛地那么一震,同时八个轿夫还有其他的随从也都纷纷跪在地上不断磕头请求前辈饶命。
“饶命啊!”
“前辈饶命!”
“一!”
这时,已经衣冠不整的慕鸿达颤抖着掀开帘子,走了出来,努力想要让自己看起来有骨气一点。
他惊恐的眼神四处张望,那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可除了拦在路中央的鬼新娘以外,其他任何一个人也没看到。
半晌,他才平复好自己的心情,紧张道。
“前辈,是否是误会了什么,小生与您的徒儿东方羲或许产生了些不愉快,但还不至于到报仇索命的程度吧。”
“呵,是不至于报仇索命,但我总要从你身上拿走点东西。”
神秘声音讽刺道,慕鸿达自然该死,但活着受尽折磨其实也不错。
而鬼新娘突然朝前走了一步,刹那间,在场的人都仿佛被一股杀气魇住了似的,动弹不得。
箫老咬牙,就连他,也寒毛倒竖,直觉告诉他,他绝对不是眼前的鬼新娘的对手,真要全力厮杀起来,一瞬便可决定生死,而瞬间被秒杀的那方,是自己!
更别谈鬼新娘背后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东方羲的师傅!
于是他当即一狠心,便大声喊道。
“前辈!是我家少爷不懂事,我愿自断一臂,为我家少爷赎罪,请您宽恕我家少爷,慕家发誓,绝不会再与东方羲为敌!前辈您大可放心!”
“为敌?”那个声音冷笑。
“你们也配!尽管去恨好了,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宰一双,不……用不着我出手,我的徒儿一人便足以对付你们这群臭鱼烂虾了。”
像是响应师尊的话,那名鬼新娘又向前走了一步,顿时,慕鸿达觉得自己的脸上一凉,他下意识地抬手去摸,当看见满手的血时,他尖叫了起来,再不顾任何风度,双腿几乎瘫软。
他的脸颊被划开长长的一条,正往外流出殷殷的鲜血。
“你的命我都看不上,何况你的手臂。”那声音对箫老冷冷道,后者目光一阵阴沉却还是无可奈何的低下了头,毕竟小命要紧,他绝不是眼前这个鬼新娘的对手,更别谈她背后的师尊了。
“好了,我这人很讲道理的,慕鸿达,你折辱我徒弟过门的妻子,曾经退婚于她,之后又以郑泓的身份参加赘婿大比意图报复。”
慕鸿达目露惊恐神色,为什么连这个他都知道!东方羲的师尊是无所不能的吗!
“饶、饶命!”他几乎是咬碎了牙齿,才屈辱地喊出这几个字,接着跪在地上。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只有臣服,反抗必然会死,比起死,尊严算什么呢?
“你的命?我可看不上,但却要有相应的惩罚,别担心,马上就好了!”
鬼新娘再次踏前一步,然而仅仅迈出这一步,她便好似消失了似的,再看见她时,鬼新娘已经瞬间来到了慕鸿达的身后!
与此同时!慕鸿达胯 下一凉,有血扬起数尺之高!
“啊啊啊啊!!!”
慕鸿达发出绝望的惨叫,因为……他竟被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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